嘉裕長公主是個智商商雙高的人,慕從錦堂堂皇子在這裡,謝夢華不好好領著貴客玩,就在一個老太婆面前轉悠轉悠,神當然無心,但神媽肯定有意。
嘉裕長公主自己是個任的人,自己可以因為控屬悔婚宰相之子改嫁大一的花老爺,對待自己孩子的婚事卻跟每一個食古不化的父母都一樣,包辦婚姻的黃金準則在嘉裕長公主這裡同樣適用。
論門第,倒也不至於嫌棄自己小姑子家,怎麼說也是保的,但正因為謝夢華的祖母是小姑子,那謝夢華怎麼能跟兒子在一起呢,他倆是叔侄關係啊。
當然,嘉裕長公主對自己的婚事那麼任,這個理由不夠說服力,那還有年紀呢,謝夢華比花逸文大了整整四歲,在古代大四歲可是不得了的事了,雖然嘉裕長公主自己比花老爺小了十來歲。
總之嘉裕長公主絕對不接這門親事,謝夢華本是個不可多得的大家閨秀,只不過跟兒子絕非良配。
嘉裕長公主也不能直接打謝夫人的臉,得委婉地表達的意思。
「夢華雖然比逸文大了四歲,論輩分,逸文是夢華的叔叔,該多照顧才是。」嘉裕長公主慈祥地說。
謝夫人耳朵一片紅,面上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扔是攙扶著嘉裕長公主送出門。花家這條路算是被堵死了,為了親閨,謝夫人倒不在乎自己的臉面,為了謝夢華的婚事,愁得頭髮都白了兩。
謝夢華才九歲,連分席的年紀都沒到,按說謝夫人本不用急,但謝夫人愁得不是謝夢華的年紀,而是謝老太爺的年紀。
這幾年鎮國公府其實有點風雨飄搖的覺,壯如牛的謝大爺不,的謝二爺病若西子,謝大爺只是四品的都司,謝夫□□憑夫貴也只能得封四品的誥命,哪裡配得上鎮國公府夫人的份,所幸還有居太尉的謝老太爺和一品誥命謝老太君,整個鎮國公府就靠兩位老人家鎮風水,現在兩位老人還在,謝夢華提親能沾很大的,若是兩位老人不在了,謝夢華的價要大打折扣。
很有謝夫人這樣發自心孝順的兒媳婦,對家裡兩位老人的事兒不敢有一丁點疏忽,只盼著至活到謝夢華出嫁吧,最好也等到謝謖元娶完老婆,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都是些沒人能說準的事兒,謝老太爺現在還是杠杠的,但以古代的醫療條件,上了歲數翹辮子也是分分鐘的事兒。
謝夫人就想先把謝夢華的親事定下來,可以晚點嫁,但一定要儘快定親,家夫君是什麼樣謝夫人能不清楚嘛,謝夢華指不上老子半點,只能抱住爺爺這棵大樹。
兒媳婦和兒的思維就是不一樣,錢夫人也擔心錢珞瑾的婚事,卻從沒擔心過自己父母的壽命問題,在心裡,謝老太爺肯定要親眼看著外甥出嫁。
在鎮國公府陪著珞瑾住了一段時日,錢夫人親眼看著謝夫人對錢珞瑾的教養很算上心,安排也周到,決定陪父母過完中秋就回衛陵,還年輕,不能和夫君長期兩地分居。
走之前,錢夫人有個心愿得了。
出嫁之前,錢夫人曾在都中的三清觀許願,之後一連數年沒機會踏上故土,如今回來了,必須還願才行。
去道觀是積福積德的事,錢夫人打算把珞瑾帶著,謝夢曦連夜讓冬菓做了一籠屜糕點給珞瑾送去,賄賂功,珞瑾又央求錢夫人把謝夢曦也帶上。
錢夫人拿倆沒轍:「只有一條,你倆不許淘氣。」
上答應得肯定爽快。
妾室輕易不能外出,謝夢曦攢了一肚子願要跟神仙說,去之前還興地問兩個姐姐有沒有話讓捎給神仙。
謝夢華對這個庶妹依然不屑多說一句話,謝夢瑤對妹妹稚的行為也只是敷衍,這些都打擊不了謝夢曦的積極,書上說君子要兄友弟恭,大姐二姐不是君子所以不友,是君子,一定要對姐姐們恭敬。
老人家最迷信,錢珞瑾不會放過這個討好謝老太君的機會,要親手寫一篇禱文帶去道觀替謝老太君祈福,等錢夫人走了,在鎮國公府的地位還要仰仗外祖母呢。
為八千萬黨員之一的錢珞瑾從沒寫過禱文,關鍵時刻還得去求謝二爺,珞瑾記得在他書架上看到好幾本道經佛經之類的。
珞瑾找對人了,謝二爺一直擔當謝老太君書長的份,老太君往年的禱文也都是謝二爺執筆,謝二爺是個侄控,哪擋得住珞瑾撒賣萌。
不過謝二爺這幾日正病得厲害,連孩子們讀書都顧不得,要不是除了他沒法找別人,珞瑾也不想打擾謝二爺養病。
謝二爺臥病在床,丫鬟服侍他吃過葯后,他便披了件外杉坐著,珞瑾命人把自己那套小桌椅搬到謝二爺床邊,就坐在謝二爺的床邊寫字。
「每年初一母親都會送三清元祖的禱文,這三家你就不必寫了,我們鎮國公府是武勛,還供奉武神,但你是小輩,也不好寫這個,不如就給藥王殿寫一封吧,禱你外祖母福壽安康……咳咳咳……」謝二爺忍不住猛烈咳嗽起來。
也許是平時寬大的罩衫遮掩了他羸弱的,今天的謝二爺看起來格外消瘦,明明是二十多歲的年男人,在珞瑾眼裡就像小小的一團,脆弱、危險,好像風一吹就會四散無蹤,對了,就像公英一樣。
「二舅舅,你快喝茶潤一潤!」珞瑾機靈地給謝二爺倒了一杯熱茶。
「乖。」謝二爺手珞瑾的頭頂,寬大的袖口蹭得珞瑾的臉的,袖拂過鼻尖能聞到淡淡的中藥味。
錢珞瑾心裡有點難,在這個看臉的年代,心疼帥哥有錯麼?況且,人非草木孰能無,這段時日相下來,謝二爺又是個極疼子侄的人,怎能不掛心?
「二舅舅,我也給你寫一封,禱你早日康復。」
「我們珞瑾這麼懂事,二舅舅的病肯定會好……咳咳咳。」
但願真的能好,珞瑾由衷地想。
「二爺,孟太醫來了。」丫鬟進來稟報。
謝二爺點點頭:「請進來。」
太醫院有兩個孟太醫,父關係,來得這位正是孟二娘,太醫院唯一的太醫,也就是謝家姐妹的手帕孟三娘的姐姐。
孟二娘是鎮國公府的常客,府中眷的健康都是來關照,更是謝二爺的主治醫生。
「孟太醫好。」珞瑾乖巧地福了福子。
孟二娘回了禮,道:「二爺常和我炫耀他又多了個可的外甥,今日一見,果然乖巧伶俐。」
孟二娘說話知禮,表卻冷冷淡淡,給人不好親近的覺,看起來二十齣頭的年紀,五清秀,只是臉上若若現有些淡淡疤痕。
關於孟二娘的傳奇故事,隨便問都中哪個宦人家都答得上來,當年像一道驚雷炸響了整個都中。
孟氏父原本都是隨軍的軍醫,幾年前四皇子染天花,太醫院的配藥全都無效,正好回來述職的孟軍醫進貢了一張方子。
鄉野大夫的偏方誰敢用?況且四皇子還是小孩,這時,孟二娘站出來,願同染天花,和六皇子年紀差不多,願以替四皇子試藥,最後果然痊癒,只是臉上留下了疤痕。
小姑娘臉上有了疤還怎麼嫁人?皇上所幸破例把孟二娘賜給四皇子做側妃,以孟家當時的份,孟二娘就算長得跟朵花兒似的也攀不上四皇子這個高枝,何況還是皇帝賜婚,榮耀非常,孟太醫當場就跪下謝恩,孟二娘卻說:「民不求嫁皇子,如果皇上真的想賞民,就賜民和父親同進太醫院吧。」
就這樣,太醫院迎來有史以來第一個太醫,有個太醫倒是便宜了那些貴族眷們,太醫總比男太醫方便些。
「昨天我在醫上又看一個新偏方,許能對上你的病癥,這是我改的新藥方,以後讓丫鬟照這個新方子抓藥。」孟二娘說著將一張紙放在桌上。
「勞你費心,還親自過來。」
「我不過來怎麼知道你又不好好休息。」
「只是教珞瑾寫禱文,不累,你也來看看珞瑾的字,虧得我教的好,已經寫得娟秀了。」謝二爺炫耀似的說。
孟二娘也不掃他興,認真看珞瑾的禱文,素淡的臉上難得有和的神。
「那麼喜歡孩子,何不自己娶妻生一個……」
孟二娘的聲音很輕很輕,輕到只有珞瑾勉強聽到,珞瑾裝作沒聽見繼續寫字,心裡卻是揮之不去的酸楚,如果自己裝傻賣萌能換得謝二爺些許寬,也算是替這錦玉食的還了福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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