績出來那天是周五。

因為下雨課間臨時取消,喬喬和程曦從衛生間回來,剛坐下就見林瑩風風火火地衝進教室，著嗓音對大家宣布：“月考績出來了！！！”

“啊？！！！”

如同一顆石子扔進水麵激起層層漣漪，教室裏瞬間一陣，同學們七八舌地對著林瑩發問。

“你看到績單了？我考的怎麽樣啊？”

“誰是咱們班第一？”

……

林瑩看了窗外，神兮兮地說：“績單我沒見著,不過我好像聽見三班班主任說咱們班有人數學和理綜都考了滿分！”

“我去！誰啊？這麽變態！”

“誰啊……”

又是一陣議論聲，林瑩對自己的消息造的轟很滿意，一邊往座位走一邊提醒大家：“老班就在後麵呢，馬上就上來了！”

桌椅撞的聲音一連串地響起,不過數秒原本聚集在教室各個角落的同學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隻餘竊竊私語聲。

喬喬聽著耳邊窸窸窣窣的聲音,神如常地從桌兜裏拿出數學競賽的書，翻到上次做到的地方準備繼續往後做。

後排的生了喬喬肩膀,神忐忑地問：“喬喬，你不張嗎？”

“有一點吧……”喬喬抿著笑了笑。

蘇萌還想說什麽,樓道裏傳來噠噠噠的高跟鞋的聲音，隨即班主任出現在教室門口，神一,立刻正襟危坐。

喬喬轉回去,放下手裏的筆。

宋老師站在講臺上，掃視了一圈教室，發現不學生麵帶忐忑，心下了然,開門見山道：“這次的月考績出來了，正好課間不上，我就簡單說一下這次的績。”

“這次咱們班有幾個同學表現很不錯，年紀前十咱們班有五個，我現在念一下這幾個同學的績，你們聽一下，看看自己跟人家的差距。”

“喬喬，年級第一，總分707。”

“程曦，年級第二，總分691。”

“劉捷，年級第四，總分680。”

“趙一博，年級第七，總分669。”

“劉家偉，年級第九，總分657。”

“在這裏著重表揚一下這幾位同學，特別是喬喬同學，數學和理綜績都是滿分，卷麵寫得非常漂亮。這兩門課的卷子年級組所有老師都傳閱過，可以說滿分是實至名歸，一會兒卷子發下來大家都去看一看，不是說題會做就行，關鍵是怎麽把自己會做的題都拿到滿分……”

七中年級組判卷是出了名的嚴格，尤其是數學組和理組的老師，蛋裏挑骨頭都要給你挑出一個扣分點，149分是可以的，150分？基本就是做夢！這次喬喬竟然一個人把兩門課都拿了滿分，這已經不是牛可以形容的了……

一瞬間一班的同學看喬喬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濃就是華……

宋老師拍了拍桌子示意大家安靜下來，“好了，有什麽想說的等我說完你們再慢慢說。”

“希接下來的日子這幾位同學能繼續保持，戒驕戒躁，爭取期中考試也能拿出這麽亮眼的績。”

“當然，後麵的幾位同學表現也不錯，時間關係我就不一一念出來了，一會兒學習委員把績單到後麵大家看一看。”

表揚的說完了當然就是批評時間。

宋老師點名批評了班裏幾個績略有下的同學，最後總結道：“總的來說同學們這次表現不錯，各門課平均分在年級裏都是第一，希績進步的同學能繼續保持下去，績稍有下的同學呢，也不要氣餒，找出自己的問題，好好改正。月考隻是學校用來檢查你們上個階段學習果的一個方式，接下來的期中考試才是真正一決高下的時候，希同學們能繼續加油！”

“好了，我要說的話就到這裏。”宋老師示意學習委員來拿績單，“喬喬，跟我來一下。”

·

薑南從來不去看績單，這次破天荒地湊了個熱鬧去拜了一下喬喬的績，還鄭重其事地拍了個照。

“不是我說遲哥，新同學這有點叼啊，數學150，理綜300，英語145，就語文相對差點，112，不過也很叼了。”畢竟說話的人自己是一個語文40分的人。

薑南走回座位上，拍了拍陸遲的肩膀，“遲哥，來看一眼，拜一下……”

“不行，我得發個朋友圈，給那群天天曬學習的傻**看看什麽真正的學神。”薑南拇指在鍵盤上飛舞，飛快編輯好朋友圈準備發出去，“哎！遲哥你給我點讚啊！”

薑南還沒來得及點發送，旁邊出一條胳膊直接把他手機順走。

陸遲幹淨利落地刪掉了薑南剛編輯好還沒發出去的朋友圈，把他拍的圖片傳到自己手機上，然後刪掉圖片和記錄，這才把手機扔還給薑南。

薑南看著他一連串的作，嗷嗷嗷直，“遲哥你幹嘛？”

陸遲低著頭拇指飛快敲著鍵盤打字，聞言空瞅了薑南一眼，“你覺得這績單你曬合適嗎？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

薑南：“……”

說真的遲哥你可以再不要臉一點。

陸遲八百年不發一條朋友圈，這回他的頭像好不容易出現在朋友圈裏，不過一節課的時間，點讚評論都已經棚。

薑南憋了一節課才去看陸遲發的那條朋友圈，然後他就看見——

羅洪點讚。

陸遲回複羅洪：讚不評論？

羅洪：……遲哥績穩定。

陸遲：重點，重點不會抓？你這樣語文老師怎麽放心讓你高考？

羅洪：遲哥你說明白點……

陸遲：抬頭，看第一行，什麽覺？

羅洪：我！你們班這同學厲害啊！的？！

陸遲：啊……一小姑娘。

羅洪：牛牛！

類似這樣的對話在陸遲發的這條朋友圈底下重複了至十幾回，對話頁麵長的薑南拉了好幾頁才拉到底。

字裏行間充斥著陸遲滿滿的得意和按捺不住的炫耀。

好像那707的分數是他考出來的。

薑南轉頭看了一眼還在低著頭回複朋友圈評論的陸遲，又默默轉回來。

說真的，他現在有合理理由懷疑新同學給遲哥下了藥。

·

宋老師把喬喬出去，臨上課才讓回來。

下一節是語文課，課代表在發月考的卷子，程曦邊翻卷子邊問喬喬：“老宋跟你說什麽了？”

程曦語文117分，比喬喬高點兒。

這次語文題簡單，作文分給的都差不多，拉分的點就在閱讀理解和古詩文賞析上。喬喬這兩部分加起來扣了足足一半的分。

剛才班主任把喬喬出去就是在說語文績的事，喬喬的語文績放在普通班或許還夠用，但往一班一放，就隻能算是中等的水平了。年級前十名的學生裏，一列看下來，喬喬語文績最低。

拔尖的學生績出現短板，老師都會想方設法地幫忙提升，盡可能讓學生績能再進一步。

喬喬抿了抿，“宋老師問我需不需要讓唐老師給我補課……”

程曦正在喝水，聞言差點嗆住，“你答應了？”

喬喬搖頭，“還沒有。”

但跟宋老師約定，如果期中考試語文單科班級排名沒有進步3名以上，下學期就要接唐老師每周兩次的補習。

·

星期六晚上喬喬做完題，準備玩會兒遊戲放鬆一下。

一上線，程曦就發來組隊邀請，喬喬點了同意。

隊伍裏陸遲和薑南也在，喬喬戴上耳機開了麥跟兩人打過招呼，安靜等遊戲開始。

遊戲一開始很順利，四個人跳了M城，喬喬落地撿了把98K，安全區接連刷新三次後，他們仍在安全區最中心的位置。這時候喬喬基本上滿配，蹲在一個視野開闊的三層房頂了8個人頭。

就聽到那邊“砰砰砰”地響，兩個小隊滅在手裏。

喬喬跳出窗外，貓著腰轉移位置的時候，陸遲在麥上笑，“兇……”

他說著了一個趴在對麵山坡上瞄喬喬的人的頭。

喬喬貓進了一棟紅房子，蹲了個點，駕著槍等安全區刷新，“謝謝。”

陸遲聲音著散漫，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應該的……”

安全區刷新，在他們斜對角的位置，薑南了聲口，招呼他們快跑毒。

後麵的毒一波比一波毒，喬喬停下來用了個急救包。

“這局完了下樓跑步？”陸遲突然說話，“不是報了接力？”

喬喬手一抖，屏幕上的人往前走了兩步，本來已經倒秒的藥停了，量唰又往下掉了一截兒。

陸遲不知道什麽時候停在了邊，兩個人量一起往下掉。

薑南一邊狂奔一邊嗷嗷地喊：“我艸我艸我艸！這毒！！！遲哥新同學你們不跑站那兒殉呢？！！”

“不說話就當你答應了，等下在外麵等你。”陸遲是真不放心喬喬那小胳膊小兒。

喬喬重新用藥，看著屏幕上的倒秒，猶豫了一下點頭答應，“嗯……”

既然已經報了名，喬喬就想盡力做得更好，能給班級多賺點績當然最好，不能的話就當鍛煉了。

“陸遲你跟喬喬家離得很近？”程曦準確地抓住了重點。

薑南也停下來嗑.藥，聞言不以為意道：“曦姐你不知道新同學也住星河佳苑？跟遲哥一個小區。”

“準確地說，是對門。”陸遲糾正，見條快到底了，漫不經心地按快捷鍵嗑.藥。

喬喬的藥用晚了幾秒，屏幕上量到底，人倒地變盒子。

陸遲的人也隨之躺在了地上，兩個盒子並排放著。

絕地求生大型殉現場。

陸遲“嘖”了一聲，截屏，“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整整齊齊，薑南，學著點，知道嗎？”

薑南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陸遲補充了一句，“哦對，忘了，你還沒有……”

說的好像自己有。

薑南：我他媽信了你的邪！！！

作者有話要說：遲哥每天都把臉踩在腳底下生活。

臉是什麽，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