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飯，喬喬轉回教室，趴在課桌上勉強睡了一會兒。

醒來的時候半邊子都是麻的。

看看腕上的手表，才過去不到二十分鍾。

喬喬站起慢慢活，淺的抿著。

等到子不再發麻，喬喬從桌兜裏拿出一本書，出了教室。

·

高二年級組辦公室就在樓下。

喬喬過了樓梯拐角，在臺階上坐下，看了一眼辦公室閉的門，低頭看書。

七中的綠化做得不錯，高二年級和高三年級的兩棟樓之間夾著一片小花園，低矮的灌木叢圍著間錯開栽種的銀杏桂樹和槐柏，中間點綴著幾種常見的花。

正對著樓梯口的窗戶開了半扇，有細微的風緩緩從枝葉間送進樓裏。

比坐在教室裏舒服許多。

周圍一片安靜，喬喬的心思慢慢地盡數投進書裏的世界。

“喬喬同學？”

隨著的聲音一起落下的，還有一片映在正前方的影。

嚴嚴遮住了落在書本上的線。

喬喬抬頭。

薑南往上走了兩個臺階，避到一旁背靠著樓梯扶手，吊兒郎當地歪著頭看手上的書。

“午休時間還看書，嘖！這就是我們和好學生的區別……”

沒多認真意味的調侃突然變了調，“我艸，這啥玩意兒？！”

從初中開始連教科書都沒再翻過，薑南現在看個語文卷子都想拿出手機挨個百度詞語的意思。

喬喬手裏中英對譯的書對他來說簡直無異於天書。

喬喬夾好書簽，合上手裏的書，把封麵展示給薑南。

“果……殼……中……的……宇……宙……”

薑南艱難地念完書麵上的字，覺得自己可以被開除國籍了。

神他媽的果殼，神他媽的宇宙。

喬喬收起書，站起來，“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大事，就想問問你……”薑南笑得又賊又賤，“知不知道阿遲的舌頭破了？”

陸遲的舌頭破了，怎麽會知道？

喬喬莫名其妙地看了薑南一眼，往下走了兩個臺階。

“哎別走啊！”薑南跳到喬喬麵前，背對著底下的臺階。

他半隻腳懸在臺階外麵，看得喬喬暗暗皺眉。

所幸薑南很悉這種站法，站得很穩。

“還不是你給的那袋糖？遲哥嗑.藥一樣嘬了一節課給嘬完了，舌頭就破了唄……”

一節課把那一大袋糖吃完了？！

喬喬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竟然還把舌頭弄破了……

怎麽能這麽……

稚。

喬喬視線飄了飄，腦海裏對陸遲的定位突然開始猶疑不定。

“遲哥舌頭都給嘬破了，喬喬同學不得意思一下，負個責什麽的？”薑南暗示十足地挑眉。

負什麽責？

又沒有著他非要那麽快的吃完糖。

喬喬抿，“吃點清淡的，多喝水，多吃水果，好好睡一覺，很快就會好了。”

喬喬沒經曆過吃糖把舌頭吃破的事，不過想著跟潰瘍差不多。

“沒了？”薑南震驚。

他好像不是在問醫生舌頭潰瘍怎麽治吧。

他盯著喬喬，眼神莫名，“不是，你是真不懂還是裝的？”

喬喬抬手看了眼手表，離下午上課還有不到二十分鍾。

老師應該快到了。

“我艸……”看著喬喬無視的態度，薑南心裏不舒服極了，說話也開始沒分沒寸。

“不是我吹，七中的妹子，有四分之三都是遲哥校服下的俘虜。就那三班那個趙玥，校花！還有六班那個林璐璐，七班那劉婧，管平時多傲多清高，到我遲哥跟前那都得主投懷送抱……”

一個男生和大於等於三個生。

喬喬想起昨天看到的形。

好像很混。

看向薑南後。

“我艸你大爺誰踢我！”說得正激昂揚，屁後麵結結實實挨了一腳。

薑南踉蹌著站穩，破口大罵。

轉過頭迅速消了音，“阿遲……”

陸遲看了一眼喬喬。

穿著寬大的校服站在臺階上，懷裏抱著本書，發尾地搭在肩上。

眼神很平靜。

陸遲心裏一陣煩躁，指著薑南，歪頭，“下來。”

對上陸遲的眼神，薑南莫名有一種自己今天要代在這裏的荒謬的瘮怕，乖乖走到陸遲底下兩節臺階的地方。

薑南還沒站穩，陸遲腳一抬，直接把他踹下了樓梯。

薑南站得地方離地麵也就三節臺階，掉下去也不會出什麽大問題。

就是，陸遲的態度很嚇人。

喬喬抱著書的手猛地一，看著陸遲往下走的影，口而出，“陸遲！”

陸遲停下，回頭。

喬喬看著他，說：“還有十五分鍾上課，老師要來了。”

陸遲沒說話，半晌，開口問：“他還跟你說什麽了？”

喬喬以為他生氣的原因是薑南在背後議論他的私事，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了。”

“嘖……”陸遲顯然不信，不過也沒，轉而看向懷裏抱著的書，抬了抬下，“這什麽書？”

喬喬把書麵轉給他，“果殼中的宇宙。”

“霍金的書。”陸遲笑了笑，“好。”

他手彈了下書的殼封麵，抬眼看，“有的事，你得親自問我，別別人瞎胡求一說你就信，知道嗎？”

喬喬不明所以，但還是順著他的意思點頭。

麵前的人的心好像突然就好了起來，從嚨裏發出一聲愉悅的回應，轉下了臺階。

走到薑南跟前在他後腦勺扇了一掌，“以後再給老子到胡說……”

喬喬看著陸遲往外走，不知道怎麽就問了一聲：“你……下午不來上課嗎？”

陸遲轉看，笑得意味不明，“你希我去？”

對上那道濃稠的視線，喬喬臉頰微紅，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

“算了。”陸遲擺了下手，“走了。”

陸遲他們走後沒過多久，帶這一屆高二的老師們就陸陸續續到了年級組辦公室。

一班班主任來的時候就看到喬喬站在樓梯口，向每一個路過的老師問好。

任教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乖巧聽話的學生。

關鍵學習績也格外優秀。

宋老師走到喬喬麵前，領著進了辦公室，語氣和藹地問道：“找老師有事？”

不然不會特地等在辦公室門口。

喬喬點頭，說出自己的目的：“老師，我想問問生寢室還有沒有空床？”

喬喬家離七中坐公來回一趟需要近一個小時。

這個時間在上下學的時候還好，但放在中午就有些不夠用了。

來回一趟再加上吃飯，幾乎留不下午休的時間。

考慮到時間問題，喬喬這幾天中午都留在學校裏。

但不習慣趴在課桌上睡覺。

尤其這兩天下午上課的時候能明顯覺到自己有些提不起神。

影響聽課效率。

喬喬很在意。

想在生寢室裏買個住宿的床位，方便午休。

聽喬喬說明了來意，宋老師笑著說：“不是什麽大事，空床肯定是有的。”

考慮到還得住宿費，沉了一下，說：“這樣吧，明天第二節課下了你跟著我去找後勤的老師辦個手續，個錢就行。”

“好，謝謝老師。”

一班下午第一節課是理課，宋老師拿上授課工，站起，空著的一隻手拍了拍喬喬的肩膀，再一次由衷覺得這小姑娘真是又瘦又小，招人疼。

“走吧，去上課。”

作者有話要說：陸遲：我喜歡你這件事，你也得親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