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和爺爺開開心心地生活。”盛慕槐說。
“我也不知道我以後想幹什麽。”於笑蘭想了想,“估計以後我會接過我爹的班吧。要是咱們山變得有名了,我們就可以上縣城,上省城,然後上首都去演出。說不定全國人民都要看我們的表演呢!”
想了想,又覺得不大可能,說:“算了,也不用上首都,能去省城演出我就滿足了。我還從來沒去過大城市呢。”
淩勝樓終於把王二麻給扯走了,兩人走在池塘邊,王二麻說:“沒想到笑蘭姐也喜歡侯大哥,我們過幾天得和槐槐、蓉蓉商量一下,看怎麽把他們兩撮合一對。說起來,咱們不就是笑蘭姐的紅娘了嗎?”
淩勝樓說:“他們兩個就差一層窗戶紙,捅破了也就了。”
“大師兄,你懂得可真不啊。”王二麻眉弄眼,“你什麽時候也跟槐槐把這層窗戶紙捅破呢?”
“別說。”淩勝樓斥道:“槐槐就是小妹妹。”
“可是你們兩演戲的時候多好啊,秋水不是還喜歡平兒嗎?”王二麻撇了撇說:“我覺得你們兩個很配的。”
淩勝樓平靜地看了他一眼:“那是戲。”
“還有,你剛剛一直不肯走,怎麽,想演我家相公?”
王二麻反應了兩秒,臉紅,地說:“哪裏啊,大師兄你心真多。咱們快回去吧,明天還要表演呢。”
***
第二天,黃老板果然將場麵弄得很大。不止是小李屯生產隊,方南莊其他幾個生產隊的村民也都來看熱鬧了,凳子不夠了就席地而坐、蹲著、站著,臺下烏泱泱有幾千人。
兩排靠背椅後麵還有二十排圓桌,等到了飯點,黃老板的重要客人和沾親帶故的村民就可以一邊吃飯一邊欣賞表演。
因為黃老板是縣裏的納稅大戶,村長、鎮長、縣長、支部書記,許多幹部都到場了。但最引起轟的還是一輛紅旗牌汽車的到來。
為了迎接這輛汽車裏的人,黃老板特意搞了個嗩吶腰鼓隊,在鑼鼓喧天中滿麵笑容地把這位穿著中山裝的領導迎接到了主座。
這位領導材高瘦,先是向壽星老太太祝壽,和排著隊等握手的幹部握手,又讓書送賀禮。起初黃老板堅決不肯收,幾個來回後才終於收下了。
“鄒市長,您能來咱們村就讓我們蓬蓽生輝了,參加壽宴更是咱們老太太前世修來的福氣,怎麽還送禮啊?”黃老板賠笑著說。
“本來也是來這附近視察的,聽說你搞的節目很好,才順便看看,倒給你們都添麻煩了。”鄒市長說。
“哪裏哪裏。”周圍的幹部全都擺手。
又寒暄客氣了幾句,鄒市長說:“行了,咱們都坐吧。我本人也是京劇好者,聽說你們今天還請了小孩兒來表演,我很期待啊。”
黃老板說:“您是什麽專家都見過的,咱們這鄉下戲班子,要是演得不好了您也別見怪。”
***
後臺。
在嗩吶鑼鼓響起的時候盛慕槐他們就已經扮好了。
現在盛慕槐已經學會了給自己上妝,但是總是讓爺爺替戴上最後一枚首飾。
這次,爺爺替那枚偏。凰裏垂下一顆水滴形狀的人工紅寶石,過那滴寶石,盛慕槐能看見爺爺半垂的雙目。
腦海裏是辛老板唱這出戲時的模樣,盛慕槐說:“爺爺,我一定會努力的。”
盛春將那枚偏好,眼前活是個俏的平兒,拍了拍孫的肩膀:“別張,你們已經練得很好了。”
要說不張那是假的,往常雖然也上過許多次臺,但哪次也不是的主角,不需要擔責任,自然就輕鬆。這次卻不一樣了,必須發揮的比平時還要好,才能不爺爺失。
侯業和淩勝樓先上。別說,淩勝樓平時雖然嚴肅的,畫上小花臉後就變了,科打諢、講笑話樣樣放得開,見他丟得幾個包袱都響了,臺下哈哈大笑,盛慕槐鬆了一口氣,該和周青蓉上場了。
“平兒——”
“有。”
“帶路。”
“是啦——”說完這一句,小姐和平兒才上場。
盛慕槐的平兒一亮相就得了個頭彩。十一二歲的年紀,滿頭花與亮晶晶的首飾,俏的不講道理。
待看到還踩著蹺的時候,臺下的掌聲更響了。
盛慕槐在掌聲中穩住了心神,畢竟已經在現實和係統中練習過千百次,隻要專注地演下去就可以了。
這一出戲不過一個小時,中途卻被了無數次好,村民們都看得呆了,這輩子也沒看過這麽好看的戲呀。怎麽一個小丫頭也能這麽好?
黃老板看著鄒市長聚會神的樣子,心裏高興極了,決心一會兒還要給山京劇團加獎金。
等下了臺,盛慕槐心裏還在砰砰直跳。終於明白演員為什麽迷舞臺了,臺下如水般的好聲和觀眾沉醉的表就是原因。
這出戲演得好,大家都很高興,正準備卸妝,黃老板的跑小李忽然過來,說:“先別卸妝,黃老板請剛才《打櫻桃》裏的演員和班主過去吶。”
老板有請,大家就放下了手頭上的事,朝圓桌走去。
剛走出後臺,盛慕槐就覺得有人在看自己,回頭一瞧,那邊站著好多本地村民打扮的人,都在等著看演《打櫻桃》的演員呢。看到他們出門,就都朝他們簇擁過來,熱地說東說西。
還是小李說黃老板請他們,趕時間,大家讓讓,村民們才稍微讓出了一條路。
這個過程中,盛慕槐覺自己的袖子被人一把擼了上去,可等回頭時,又找不到這樣幹的人了。
走到了黃老板麵前,他先介紹了旁邊那位穿灰中山裝,戴金眼鏡,一看就是位大人的領導。沒想到他竟然是省城的市長鄒山河。
盛慕槐是聽過鄒山河的事跡的。他算是紅二代,在北京某大院長大,十年的時候父輩被批倒,自己很是了些苦,發配大西北。
改革開放以後,他的父親平反了,他也當上了省城的市長,據說很會發展經濟,是個頭腦靈活的人。
淩勝樓卻在看到鄒山河以後一僵,但是他立刻意識到自己頭上還紮著一衝天辮,臉上也畫著稽的油彩,不會被別人看出自己本來的模樣。
於是他淡定地繼續站在那裏。
鄒山河說:“你們就是剛才的小演員,演的非常好。我小時候也看過這出《打櫻桃》,你們的演繹不比北平的戲班子差。特別是平兒,小小年紀就能這麽出,還會踩蹺,我非常看好。”
“謝謝您誇獎。”盛慕槐說。
“秋水也好,特別是你學平兒說話那一段,學的真像。這醜可不好演,演的過火了就俗氣,可要演的夠幽默也不容易,分寸把握需要火候啊。”鄒山河帶笑看著淩勝樓。
“您過獎了。”淩勝樓低聲音說。
“班主,我們省城國慶要搞個傳統京劇晚會,正缺有代表的小演員。我看你們這兩個小演員就很有潛力,特別是這個小姑娘的蹺功,是一絕。如果能出個節目,我想省城人民都會樂意看到的。”鄒山河說。
於學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喜的笑開了花。
鄒山河轉向盛慕槐,問:“你學習京劇多久了?”
“不到兩年。”
“那你是個天才啊。”鄒山河點頭,問:“你會演《小上墳》嗎?”
盛慕槐搖了搖頭,但是立刻說:“我可以學。”事實上,《小上墳》是辛老板的代表劇目,他沒出科的時候演這出就火了,而且後來留下了視頻,盛慕槐都不知道看過多遍了。
“隻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了。”鄒山河說。
“我天天練!”盛慕槐為自己爭取:“我學戲很快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小姑娘倒很有自信,你呢?你也有兩個月學會的自信嗎?”鄒山河問淩勝樓。
淩勝樓毫不猶豫,點頭說:“我有。”
於學鵬趕補充:“我們京劇團有個老先生,他教戲特別厲害,什麽都會,這出不在話下。”
“行啊,倪駿,你把這件事記一下,告訴晚會導演,給他們留一個名額,說是我推薦的。”他旁的書立刻記錄下來。
“我沒記錯的話九月十五號是第一次彩排,那時候你們要是沒練好,也是會被刷下去的。”鄒市長和藹地對盛慕槐和淩勝樓說,“我特別喜歡《小上墳》,多年沒看過了,希你們不讓我失。”
兩個人都重重點頭。
***
盛慕槐回到後臺,跟爺爺說了這事兒,爺爺很高興。他說:“《小上墳》是一出好戲,多年都沒人演了,可見這個鄒市長是個懂戲的。”
盛慕槐點頭。
演員們都開始卸妝,盛慕槐拿著水盆去打熱水的時候,忽然發現角落裏蹲著一個人。
那人是個典型的農婦打扮,臉被太曬得紅紅的,穿著土氣的服,不過也可以看出來年輕的時候長得應該不錯。
一看到盛慕槐,立刻站起來抓住的手,哭喊著說:“小妹啊,我苦命的兒,你真的沒死,我沒想到我還能再看到你啊。”
盛慕槐被嚇了一跳,差點以為自己遇上了瘋子。這個年代的農村,似乎每個村都有那麽幾個神失常的人。
但是還是很快觀察了一遍人的神態和著,並不像是發瘋的樣子。
那個人的勁很大,手死死地摳住盛慕槐的手臂,盛慕槐隻能掙紮著說:“你先鬆手,別弄壞了戲服!”
“要是娘知道你以後會這麽有出息,說什麽也不會把你給丟了呀。”人還在哭訴。
這靜當然很快就引起了劇團人的注意,打水回來的淩勝樓是最先趕過來的人,他把裝滿了水的水盆哐當放在地上,扯開人,護在盛慕槐前麵說:“這裏是後臺,請你出去。”
“我不出去!我是這孩子的親娘,憑啥要我出去!”那人喊道。
爺爺這時候也來了,他掀開盛慕槐的袖,見白淨的胳膊上已經被掐出了五道紅痕,眉頭皺起,但在聽到人吼出的話語後,又微微一僵。
盛慕槐本來就對原的親生父母沒什麽好印象,不管當初是什麽況,他們這種把親生孩子給扔到了荒郊野外的行為都不可接,如果沒有爺爺,可能早就死了。
更何況剛剛那個人說的話也讓人很無語。
“你別吵了。你說你是我親媽你有證據嗎?如果每個人隨便說一句話就是真的,那不是普天之下皆我親媽?”
“你的胳膊上有一小塊黃豆大小的淡黃胎記,我都看過的!”人大聲說。
爺爺默然,盛慕槐的手臂上確實有這麽塊印記。
剛撿回來的時候,盛慕槐才那麽小一丁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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