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聽不懂，覺得無聊，打了個哈欠。

掛著淚花的眼剛睜開，就見萬俟燕站在麵前，一臉嚴肅地提起，說道：“慎思，你兒換牙了。”

步固：“哪裏哪裏？我看看我看看！”

皎皎張開，指了指自己的門牙。

步固：“哈哈哈哈哈……快快，給爹說個風字聽聽！”

皎皎：“……呸，才不說！”

步固：“謔！覺到了，風！”

萬俟燕與步固商量道：“我想把皎皎送到本宗去，讓跟著蘇先生好生念書。現在不學無，不長心眼，不知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若留在此地，總有一天會得罪公主，公主邊人多口雜，待話傳回皇都，恐怕要因誤會離心……”

說完，萬俟燕還慢悠悠瞪了皎皎一眼，皎皎頓時蔫了，像被抓了尾的狐貍，不敢彈。

步固著下道：“其實就是有人說什麽也不怕，不還得靠我跟我兒子？”

萬俟燕幽幽看了他一眼，步固閉，也不敢說話了。

“那，此事就這麽定了。”萬俟燕道，“明日就出發，把送回鶴城。”

皎皎見大局已定，暗罵道：“娘的！就知道遇見江小七就沒什麽好事！！”

江樓那小子，一手指頭就結束了自由的日子。

呸！

萬俟燕又道：“差不多了，慎思，我們下去照顧宴席吧。”

晴蘭沒想到，雅明城的百姓們能通宵達旦熱鬧一整晚。

原先還有些拘束，後來於嬤嬤和鶯歌都被雅明城百姓套上花環，手拉著手跳了起來，彎著腰笑完，也放開了，提起擺和步溪客跳了起來。

一開始，還生疏，步溪客教，待玩瘋了之後，也顧不上想那麽多了，完全沉浸在了這歡樂的氣氛中，待回過神，已經是子時，自己一汗水，被步溪客拉著手席吃婚宴。

婚宴也都是燕川當地的特食，來一盤，步溪客給夾一點，晴蘭就抬起袖遮著臉，就著他的手吃掉。

中途，傅尚書來慶賀問安，舉著酒杯說道：“見公主如此，臣也可安心了。祝公主與駙馬永結同心，祝願燕川太平安康，我大梁與賀族，能如公主與駙馬，親如一家。”

步溪客舉杯笑道：“傅尚書哪裏話，賀族本就與大梁是一家。”

晴蘭與步溪客同飲了酒，臉頰如紅霞映雪，白裏紅。

一旁的賀族人們上前來，拋撒蓮子：“公主殿下接子接福。”

步溪客眼明手快，幫撐起擺，道：“快接！”

晴蘭還在怔愣，蓮子如雨般灑了進來，步溪客握著的手，接滿了。

他逗晴蘭道：“可要抱好了，這些可都是我的命……”

晴蘭早已明白過來，低頭看著這些蓮子，雖然心知絕對不可能接多就生多，可還是憂心道：“都怪你，也不用這麽多，我……”

步溪客笑的眉都要飛了：“哈哈哈哈……小姑娘你放心吧，花能開這麽多，咱們的果可不一定！”

婚典一直持續到寅時三刻，才漸漸散了。

晴蘭早已被步溪客送回府，洗漱時就已睜不開眼睛，邊伺候的人也換了一批還能撐的，沐浴更後，晴蘭頭沾到枕頭就立刻睡著了。

近午時，晴蘭睜開眼睛，就見步溪客坐在他的床邊，歪著腦袋看著。

晴蘭不由自主揚起了角，也看著他笑。

步溪客道：“醒了？”

聽到他的聲音，晴蘭這才徹底清醒，拍了拍昏沉沉的腦袋，慌忙把他推出去，拉上帷幔，說道：“先出去，不要看我。”

步溪客起了玩心，慢悠悠道：“你什麽，給公主暖床時，早就把公主看了個遍。”

晴蘭：“不要臉！”

這句話咬牙切齒的語氣，絕對是得皎皎真傳，罵得親切又蠻。

等晴蘭梳洗好，用了膳，步溪客才又轉悠過來：“如何，現在能來瞧瞧新嫁娘了吧？”

他說完，道：“把手出來，送你個東西。”

晴蘭好奇地把手遞了出去，張開。

步溪客在手中放了個紅皮蛋，說道：“快吃吧，凰蛋，我揣在懷裏暖了好久。”

紅皮蛋上果然還留有他的溫度，晴蘭一驚：“當真？”

步溪客笑道：“你莫不是忘了？昨日新嫁娘可是和我這個新郎，跳了凰舞，那舞可不是普通的舞，那是凰求偶，今早這個，可不就是凰蛋嗎？”

晴蘭卻是一愣，忽然想起昨夜那一兜蓮子。

昨晚太困了，又喝了酒，怎麽回的府以及回府後的事，都想不起來了，剛剛步溪客這番話，讓由凰蛋想到了那一兜象征孩子的蓮子，急道：“我昨晚收的那些蓮子呢！”

步溪客放聲大笑起來。

“小姑娘還能記起來，不錯不錯。”步溪客拉著坐下，聲說道，“你放心，那蓮子我已經幫你放進了這池子裏。”

他指著蕙芷院前的池塘，說道：“明年，必然開花。”

晴蘭這才放心。

步溪客卻又逗：“不過，也不是全部都給了池子，還有幾粒，咱倆一人一半，都種進肚子裏去了……你記得嗎？”

晴蘭臉紅了個，慌不迭地搖頭。

“哎呀，不記得啊……”步溪客佯裝煩惱，托著下說道，“這可怎麽辦呢，新娘不記得，那就不靈驗了，除非……”

晴蘭等著他說解決辦法。

步溪客道：“除非，新娘答應，再與新郎試一次。”

晴蘭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同意了：“我讓人再拿一些過來。”

步溪客道：“誒，我們賀族有賀族的說法，再試的話，蓮子需要新郎和新娘同尋同剝。”

晴蘭問：“是要尋蓮花，尋蓮藕，剝開吃嗎？那現在，燕川還有盛開的蓮花嗎？”

步溪客道：“有，但不在此，在小樓蘭。”

“那是哪裏？”

“那是賀族的祖地，是燕川最溫暖的地方，它就在棲山腳下，與燕川其他地方不同，它那裏四季如春，池水溫暖，盛開著八瓣仙蓮……不過隻在晚上開，白天就都合攏了。”

“那，我讓人去小樓蘭摘？”晴蘭說道。

步溪客道：“公主不如和我去小樓蘭吧，隻是我和你。”

晴蘭猶豫了。

步溪客問：“殿下可以試著相信我，小樓蘭離此不遠，我帶你去摘蓮蓬，爬棲山，喝凰花……小樓蘭還能看見漂亮的雪狐，公主會喜歡那裏的。”

晴蘭心了，怯怯問道：“那，我們什麽時候回來？我人來備車馬，收拾飾……”

“用不著。”步溪客道，“我現在帶你去，我們明天就能回……晴蘭，隻你和我。”

他說：“我們賀族還有個婚俗，你不必再帶飾，到了小樓蘭，我做給你……”

晴蘭：“那，我讓人跟尚書待一聲……”

步溪客卻打橫抱起，說道：“隻是我倆，何必與別人說，說走就走就是了。”

他抱著晴蘭就這樣堂堂正正出了公主府，打了聲口哨來他的良緣馬，翻上馬，像當時初遇那般，把晴蘭摟在懷裏，說道：“晴蘭，試著相信我，不要不安……你知道小樓蘭的花嗎？我想讓你知道，我們今後那長長的一生，會比小樓蘭的花還要甜。”

“我想讓你看到，讓你知道，讓你到……”步溪客說，“我們去找棲山的那塊石頭，那上麵，一定寫著咱倆的名字。”

晴蘭著他的膛，抬頭看著他的眼睛，說道：“步溪客，我……我在夢裏夢到過你。”

步溪客笑了。

他聲道：“我也一樣。你是我的……夢中人。”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有沒有聞到，要發大喜糖的甜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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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雪狐和

小樓蘭依山傍湖，四周又被鬱鬱蔥蔥的山林圍繞，如步溪客所言，溫暖如春。

“此是我們燕川的境，有仙居之稱，傳說狐神曾經在此落腳，那時這裏還沒有人居住，狐神寂寞，就揮手建屋移木，傾袖布雨湖，讓棲山追隨自己的雪狐都到此來繁衍生息，學著人的樣子耕耘生活……後來，戰年間，一位逃難誤此地，看出此地仙氣縈繞，於是蹬棲山拜仙，途中遇一雪狐開口說話，為指路，還給糧食果腹，於是這就問了雪狐的名字，說要在拜仙時，也為這隻雪狐祈福。”

進了城，步溪客下了馬，一手牽著韁繩，一手拉著晴蘭，邊走邊講：“這個雪狐多年修習，卻始終未能化為人形，聽到的話，非常開心，就把自己的真名如實相告，希拜仙時提到他名字，能為他攢一些福德，讓他早些修人。”

晴蘭聽得津津有味，十分迷，追問：“後來呢？那個幫他求仙了嗎？”

“走了很久，終於見到了飛來峰上的仙廟，可廟裏卻沒有仙，也沒有供奉仙位。”步溪客道，“那裏是個空廟，中央本應該供奉仙人像的地方，隻有一塊石頭。”

晴蘭問：“什麽樣的石頭？”

步溪客微微一笑，繼續講道：“那看了好一會兒，發現那塊石頭像個橫臥著的狐貍，抱著尾睡覺，於是猜想，這個仙廟供奉的應該是狐仙，隻不過現在狐仙睡著了罷了。”

“然後呢？”晴蘭已經完全被這個故事吸引住了。

步溪客就道：“這位心想，神仙休息，那便不能打擾。但既然來了，不能什麽都不做的離開，見供奉臺落滿了灰塵，於是，就撕下袖子，蘸著雪水，把供奉臺拭幹淨。回程路上，忽然聽到仙人的名字，讓回去幫他做一件事。於是，就回到了仙廟……”

“狐仙讓做什麽？”

“回去後，見供奉臺上多了一把刻刀，且出現一行金閃閃的字：刻下汝名，就心願。”步溪客講道，“於是，就拿起刻刀，在石頭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刻完後，想起為指路的那隻雪狐，為了報答它，就將它的名字也刻在了上頭。”

聽到這裏，晴蘭明白了：“那個石頭，是你說的把名字刻上去，就就三世姻緣的石頭嗎？”

步溪客繼續講道：“刻完名字後，離開了仙廟，下山途中，遇到一位披彩，穿著五六服的年輕男人，皮白皙，眼睛像極了狐貍……那位男子先是道謝，又見缺了一隻袖子，於是將上的彩拋了出去，披在了上。”

晴蘭拽著步溪客的袖子，好奇追問：“他就是那隻狐貍吧！”

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