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

“南山氣重，不適合妖鬼居住，隻有一部分無法修人形的奇妖異在此棲居，是界妖鬼活區的荒蠻之地，一般不會有妖鬼來此地，柳白龍把宅子一口氣修到南山南峰裡，就算在此山棲息的妖們知道，也不會上報給我，因為它們都是低智妖，和柳白龍這種妖比起來，它們就像家禽牲畜，沒有思考能力，被趕了隻能換個地方……”

趙小貓鬆開師秦的手，甩了甩，掏出巾了，還遞給師秦一張：“你手心出汗了。”

師秦接過巾，誓死捍衛自己的尊嚴：“領導，我沒有。”

趙小貓歪了歪角，雙手兜，走向影山中央：“過來，我們從這裡進去，。”

影山如煙霧一般，他們走進，山化煙散開，又再次包圍合攏。

原來，山隻是被如影子的黑霧包裹了起來，裡麵的山是正常的山，青山綠樹飛瀑清澗。

趙小貓一揚手，從百科上撕下一頁紙，原本空白的紙慢慢浮出南山的地勢圖，師秦瞄了一眼，還是態的，如同視頻，上麵瀑布水流包括溫泉水霧，都是活的。

趙小貓說：“果然，他把中央的天鏡溫泉獨佔了。”

原本，地圖中央是三個連起來的溫泉池，嫋嫋霧氣如仙境一般，而現在，眼前確實直升雲的山石圍牆。

像個無窗的高塔，看不見塔裏麵是什麼。

“我們怎麼進去？”

趙小貓說：“遊進去。”

這是宅子的第八層，從溫泉中冒出頭時，師秦打了個。

他看不出什麼妖氣鬼氣，但他能覺到。那種與普通低溫不同的冷，以及冷氣中那種森森，沉鬱抑的覺。

是鬼氣還是妖氣？

趙小貓的腦袋也從溫泉底鑽了出來，像大金一樣，甩了甩頭髮，抹了把臉，睜開漆黑如棋子的大眼睛，皺眉道：“好重的怨氣！”

和怨氣比起來，這座宅子的妖氣和鬼氣，本不算什麼。

趙小貓爬上岸，抖了抖子，待霧氣散去，看到周圍的陳列，趙小貓罕見的愣了。

師秦跟在後麵上岸，擰乾外套的水，抬頭，順著的目過去，也傻了。

溫泉池周圍，圍著一圈標本。

師秦在妖怪百科書中見過的，還有他沒見過的，都有。

它們活靈活現，栩栩如生，卻都瞪著眼睛，目中含怨，越真，就越驚悚。

這裡就像一個解剖果陳列室，玻璃櫃檯中挨著放著大大小小的明罐子，罐子裡可能泡的是這些珍的心臟或是某個部位。

而被掏空的珍，被固定在道路兩旁，做標本，一不地，瞪著眼睛圍著溫泉池，死不瞑目。

趙小貓說：“年初，周吳給我們訂的變態心理學教材，讓我們自學，你看了嗎？”

師秦著胳膊上的皮疙瘩，搖頭：“沒看多。”

趙小貓說：“想像一下，有這麼一個人，他熱衷於解剖同類，並放在自己泡溫泉放鬆的地方，圍著溫泉池擺一圈，所有標本的眼睛都看向溫泉池，看著殺了自己的兇手悠閒的在這裡放鬆，洗澡，兇手被它們的包圍著，半點不懼怕，反而很，他殺了它們，又讓它們做自己的觀眾，欣賞著自己的傑作……柳白龍是個變態。”

“我贊同。”師秦上一層皮疙瘩未落，就又起了一層，“當時在廣源，完全看不出……沒想到，真的沒想到。”

西角是通向上一層的旋轉樓梯，趙小貓問師秦：“帶執法記錄儀了嗎？”

“帶了。”

趙小貓率先走上旋轉樓梯，半途，猛地停下來，手從兜裡拿出來，搭在了樓梯扶手上。

樓梯很古典，花紋是柳家的家徽，與他們佩戴在`前的家徽不同，樓梯上的雕花紋，更詳細，U型蛇有眼睛，有鱗片，鱗片閃著黑綠幽，金的眼睛會隨著人的移而移。

師秦問趙小貓：“發現什麼了？”

趙小貓說：“你仔細看這個眼睛和鱗片，看不明白就一。”

師秦當真手了，鱗片的，真實的令他心驚。

師秦了眼睛，彎下腰，仔細看去，忽然，他猛退三步，道：“不是吧，真的？！”

這些，都是用真的做的，真的蛇眼，真的鱗片。

趙小貓說：“是真的，他可能在上麵刷了一層什麼東西……保存了下來，讓它們更加真實。”

說完，趙小貓出一極為恐怖的笑：“來吧，讓我們好好參觀一下……柳家這些年的，大作。”

門，緩緩推開，門的那端，亮如白晝。

怨氣如般湧出。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是二十九號的更新~沒辦法，有心無力，明天還要上班……所以再更就是三十號晚上十一點左右了，請大家諒解!

以及，謝謝大家的熱，超開心！（另外，別擔心，柳池這麼好，我不會讓他死的，雖然他是個悲人，但悲不代表一定要悲劇結局~安了，也算給你們V就吃糖渣的安吧。）

第22章、蛇蛻皮...

出現在麵前的是個巨大的木頭樁,它佔據了一整個屋子，木樁像極了影山,薄薄一層黑霧縈繞著,死氣沉沉,觀之心驚。

要說這隻是個木頭,可師秦看到它時,就莫名的懼怕。

無來由的懼怕，並無源,僅僅是懼怕本。

師秦問：“這是什麼？”

趙小貓回答得很乾脆：“我不知道。”

但絕對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趙小貓打了個響指，司百科書應聲而來,趙小貓眼皮一抬,指尖點了點,司百科書乖的像孫子，嘩啦啦翻開自己,追蹤溯源,查找這個木樁的來歷。

這一套作配合著貓兒的表,瀟灑的，讓師秦分出三分注意力,心中默默哎唷了一聲。

大佬就是有大佬的姿態，瞧瞧,查個“百度”都這麼有範兒。

然而趙小貓瀟灑不過三秒,等司百科書顯示查無此樁的時候，趙小貓怒了。

一把抓過司百科書，恨不得把這本瑟瑟發抖的暗紅皮舊書一個球：“查不出？！一怨氣纏鎮宅用的木樁你都查不到？！你是不是想去村頭廁所當屁紙啊！”

遲鈍如師秦,都看出了這本司百科書的左右為難，它好像也跟自己一樣，懼怕那深不可測的木樁。

那木樁，就像深淵，深淵下一片漆黑，似乎可以吞噬萬。

但，很快，師秦就哼了一聲，他想：“司百科書還是蠢，木樁縱然令人懼怕，但你完不任務，要麵對的是更可怕的趙小貓，發怒的趙小貓和神的木樁，還是前者更可怕一點。”

趙小貓當真卷把卷，把這本瑟瑟發抖的司百科書塞回了司兒，一臉焦躁道：“看來這東西不一般，司百科書都怕的東西，會是什麼……”

趙小貓像在自言自語，也像是在問師秦。

於是，師秦說了自己的看法：“這一層隻有這個木樁，觀其形狀，像個大釘子，我推測，這應該就是你在外頭查不到的那個鎮宅用的東西。其實，想要知道來歷很簡單，隻要我們抓了柳白龍……”

“我不抓柳白龍。”趙小貓冷笑一聲，“他這樣的，當場擊斃。”

“不不不不……”師秦連聲說不，兩隻手流拉趙小貓的背，順氣平心，道，“領導，咱還得給部長案宗呢，你剛在外頭也說了，要師出有名，如何定罪，怎麼判刑，咱有九零年的特殊法在，你要遵循基本法啊，雖然現在看著死罪沒跑了，但也要走個程式，不能私鬥不要私鬥……不然我們來這一趟做什麼？我帶著執法記錄儀呢，證據啊，證據，都是為了證據，有了證還要有人證，要讓他認罪……你不要都取證到半道兒了，忽然說要一掌打死人家，你真跳過取證把他打死了，我們回北京沒法差，不了差，來年的經費就沒了，你讓我怎麼跑各部門去要錢？”

在外頭時，趙小貓確實是想遵循基本法，畢竟在國家係下做事，就要按照約定來。

但進了裡頭，尤其是站在這木樁前，趙小貓緒十分不穩，從看到那些珍奇妖標本後，就接近炸點了。

這還走什麼程式？！

妖裡也有妖保護法，也有國一國二，就比如說被柳家釘到錶盤上的怨鳥，它屬於妖禽類國家二級保護妖。

●思●兔●網●

進保護法的妖，通常都住在司之上，地麵之下的界地，大多數量稀，無攻擊，且無法開智化人形。

因而，九五年的時候，在白澤的提議下，歷經三次妖代會，八大特區代表最終訂立並通過了妖保護法，目的就是為了保護珍稀妖類。

再說周吳，天天抱著相機陪他們出差，也正是在做這方麵工作，查找各地尚未收錄在山海經白澤圖上的小妖小怪們，補充修訂妖怪大百科。

趙小貓說：“從九五年到現在，這麼多年了，參與製定妖保護法時，二區代表也在，積極獻言獻策，推法案實施……”然，當麵一套，背後一套。

故意傷害國家一二級保護妖，最低罰也是剝奪人自由，服刑八十年，上不封頂。

“這些標本，如果是柳白龍的手筆……”趙小貓說，“我對著執法記錄儀當場捅死他，那就當場擊斃罪犯。”

師秦想起之前在招待所，那幾個麻將小妖們說的話。

“送禮？通常的都不眼，得送稀奇的。”

“古董？不是古董，怎麼會是古董……古董算什麼，哈……”

師秦說：“可能從上到下，都有參與這件事。”

趙小貓著嗓子說：“掀翻掀翻，統統悶進司……”

師秦好笑道：“耐心點，不能一刀下去，無論輕重都是死罪，總要按照法律辦事，一次行賄賄也要被你丟司散魂，那就說不過去了。”

“學人不學好，淨學這種……”趙小貓牙恨得。

師秦拽著上樓，說道：“還有，領導，你有沒有覺得奇怪。”

“什麼？”

“到目前為止，我們看到的，查到的，都隻有柳家參與，其他四家呢？”

趙小貓稍微一想，就煩的不行。

師秦知道不擅長這些事，他含笑悠悠歎：“要說得人類場之髓，還真不是沖在前頭往我們手裡遞把柄的柳家。”

“那能怎麼辦？你又不讓我一棒子全敲死。”趙小貓印堂都要愁黑了，妖學了人，比人還像人時，就應付不了了。

人比妖複雜。

人比妖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