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會有逗人開心這一天。”
所有的故事,都有個開始,無論喜悲。柳池的故事也不例外。
柳池和生的父親有合作,對方家裡是做房地產投資的,一起吃過飯,就這麼認識的。
認識時,還是個高二生,那次餐桌上,柳池舉杯對父親說:“曹總,相逢何必曾相識,你我有緣,我們走一杯。”
一直埋頭吃飯的生抬起頭,咽了口中的食,月牙眼一彎,笑出了聲。
柳池瞥見,目凝住不,繼而笑問:“是我說錯了?”
生沒給他留麵子,說:“叔叔,這句話可不能用,它的前一句是同是天涯淪落人,場失意,心中抑鬱。”
建國時大掃盲,柳池讀過幾天書,兩千三百個漢語常用字他都認識,但僅限於此。
這是第一次被小姑娘指出錯誤,他舉著酒杯,好久沒放下。生的爸爸斥兒:“又顯擺,好好吃你的飯。”
柳池笑:“令博學,這樣……我跟令一杯。”
生說:“不用了,我不喝酒,也不博學,高中語文知識罷了。”
柳池堅持走來,給自己倒了酒,了倒滿果的玻璃杯,仰頭喝幹,向亮了底:“小孩子隨意。”
生赤\\\\盯著他的結看,之後笑著喝了果,也給他亮了底。
他倆,五月份認識。
高二暑假,柳池厚著臉皮,各種尋理由見。
“燕莎?你這個名字有什麼來歷嗎?”
生卻說:“別,大叔,你先告訴我你多大年紀,再找理由湊近乎。”
柳池默了好久,回過神滿翻找份證,他忘了份證上寫的多大了,索找給看。
柳池把份證遞給時,莫名其妙地抖了手。
生接過,像老師閱卷,哼哼了兩聲,柳池手腳拘束,乖乖站好讓比對照片,忍不住問:“這年紀……還好吧?”
“大哥,你這份證照片蠻不錯的嘛。”生笑了,轉著手中的份證,又說,“當然真人更帥。”
柳池如釋重負,又忽然愣住,他麵對時,怎麼會是這個反應?
九月,東北天寒,蛇們懶洋洋的,有些索請了長假,變回原形家冬眠。
柳池卻天天往外跑,別人問,他總說:“談生意去。”
其實,是去陪曹燕莎吃晚飯。
曹燕莎開學後,力大多放在了第一複習上,連出來吃晚飯也帶著測試卷,做題時,柳池先點餐,魚蝦剝好挑刺,粥暖著,做完題開吃,柳池就幫對答案。
曹燕莎看出他對試卷很陌生,問他:“你什麼學歷?高中輟學?”
好在蛇不會臉紅,柳池慢慢搖頭:“我沒文化,沒正經上過學。”
“呃……一直做生意?我爸說你是替人洗錢的。”孩子膽子大,聽到什麼都敢往外說。
柳池手指放在邊,輕輕道:“小聲點。”
曹燕莎立刻低了聲音,湊近他:“你真是?”
柳池低頭,說:“這道題也錯了,今天沒昨天對的多。”
十月份。
柳池在學校附近的酒店訂了間房,他說自己要冬眠,請了長假,實則是窩在這裡,每天等曹燕莎來。
但曹燕莎並不是每天都來,忙著高考複習,一周隻來個兩三次。
姑娘每次帶著試卷來,都會說一句話:“完了完了,被我爸知道我到這裡來跟你開房,肯定要打死我。”
不來時,柳池懶得,門前總掛著請勿打擾的牌子,但聽到敲門,柳池會迅速開門,忙著訂餐,忙著給改題。
“你改題上癮了。”燕莎說,姑娘雖然會到他這裡來,但絕不過夜,柳池也從不提要求。
這種奇怪的曖昧關係一直持續著。
天氣降溫,他們升溫。
直到年底,曹燕莎在房間裡看電影,蟒蛇災難片,柳池盤坐在旁邊陪看,問:“你怕蛇嗎?”
“一般。”曹燕莎說,“比起蛇,我更怕蟲子老鼠什麼的……”
柳池眼睛亮了,歡喜的想:“這不就很好嗎?怕的都是我能解決的,不怕我。”
也是那天,柳池說:“你做好準備,我想和你說件事。”
他拉過曹燕莎的手,慢慢放在口中,用牙齒輕輕了。
吃驚過後,曹燕莎笑瞇瞇道:“所以……你其實是隻吸鬼嗎?”
柳池垂著眼,含著的手指,似是歎了口氣,而後,他像是下定了決心,抬起頭,金的蛇瞳映著對麵滿臉驚異的姑娘,輕輕地用蛇信子了的指尖。
燕莎猛地收回了手。
柳池等著宣判,摘掉了眼鏡,低著頭,等反應。
燕莎抱著手語無倫次,胡說了好多,才逐漸找回理智,“……真的不是人?”
的反應比自己想的要好太多。
柳池仍是不願抬頭,低聲說:“不是……是蛇。”
燕莎也低下頭,去看他的表,看到柳池那雙金眼瞳,燕莎說:“那什麼……我想說,牛的,毫無破綻。”
的指尖了柳池的肩膀,柳池沒有躲,按住的手,不鬆開。
他想說什麼,但抬起頭,卻惆悵的什麼都說不出口。
他目太熾熱,對麵的姑娘連忙後撤,收回手:“你想幹什麼?”
柳池慢慢靠近,到牆角,冰冷的一點點,沿著慄的,到了溫熱的。
燕莎著牆,舉手擋住了他,說:“你要吃了我?”
柳池真誠又無辜的搖頭。
“那你……你想親我?”紅著臉,忽然說出這樣的話,這句話像是驚醒了柳池,他愣了一愣,不敢再朝前去。
燕莎說:“……我下月十八歲。”
柳池不明所以。
“就,能談的年紀。”一口氣說了出來,“可以親的。”
柳池想起來了,人類十八人。
他呆愣完,握著的手,搖頭,再搖頭,輕輕吻著的手:“……讓我靜下來,讓我靜下來……”
燕莎看著他,輕輕蹙著眉,心底是怕的,但更深的地方,是,瘋狂的。
他很好,喜歡。
喜歡,無法理智,也無法克製。
看著這隻蛇妖蹙眉,滿臉惆悵,不知所措的喃喃著讓他靜下來,燕莎不由自主念道:“無不似多苦,一寸還千萬縷……”
柳池猛地回魂,金的眸子一不看著:“這是什麼詩?”
“晏殊的,課外閱讀上有。”燕莎說,“是說到你心坎了嗎?”
柳池依然握著的手,喃喃:“原來……原來這就是……”
一月底。
柳池淺吻著姑娘,燕莎說:“我覺得自己很瘋。”
柳池輕輕著的:“瘋?和妖嗎?”
姑娘說:“不是,是快高考了,我卻在,這種行為很瘋。”
“會影響考試嗎?”
“這不廢話。”
二月。
“有什麼辦法能和你關係……穩定一些,穩定到天荒地老的那種?”
“人妖殊途。”柳池笑,給改卷子對答案,“不過,死的時候還惦記著我,魂就會留下,到那時,我找司儲君想辦法……你可走鬼道,這樣魂魄不散,還有,和人一樣,就有辦法留在世間。”
曹燕莎領悟到了髓:“人與妖不長久,鬼和妖就是絕配。”
柳池有些張地問:“你會留我嗎?”
“你怎麼這麼純。”曹燕莎大笑起來,“你看起來超像留的花花公子,沒想到竟然這麼純……”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鶯飛草長的月份。
柳池坦白:“我並不是好人,我做過很多事,有很多令人不齒的……”
“你超好的。”燕莎打斷他,“你那顆心,比好多人強多了,我不哄你,是真的。如果靈魂有,你一定是特純的那種,比我都乾淨。”
三月。
柳池說:“你上有仙位。”
“你能看到?長什麼樣子?”
“像背了個書包在後……”柳池一隻眼睛慢慢變金,歪頭看著的背。
燕莎說:“別,保持住。”
“什麼?”
“你超帥的。”燕莎說,“我從年初開始,每天都很開心,我什麼運氣,竟然撿了隻妖!你仔細想一想,是不是超厲害?我跟一隻長這麼帥的妖在啊!”
“我懂得不多,沒讀過書……”柳池搖頭,對自己很不滿。
燕莎說:“不然,你跟我一起上課?蛇俯什麼覺?”
“會很冷……”
“我穿厚點,快夏天了,來吧,讓你驗一下高三的氛圍。”燕莎說,“沒有副作用吧?”
柳池搖頭:“我不要你魂壽。”
“看來你也很贊同這個辦法!”燕莎笑的像上午八點的,溫暖溫,“那就來吧,我想跟你天天待在一起。”
於是,燕莎在學校會自言自語,晚上睡覺時,也會笑,像是跟誰在逗樂。
五月份的一天。早課結束,有男生約燕莎到走廊,一邊拍著籃球,一邊向表白,並說,高考請一起努力,所以你報哪個學校?
燕莎說:“等等,我問一下。”
捂著心臟,樂了好久,自言自語道:“吃醋了!別不理我呀……”
自顧自的笑了一會兒,燕莎說:“對不起啊,我有對象了。”語氣自豪。
晚上,蛇影從裡剝離出來,輕輕吻了的麵頰。
這是第一次,親耳聽在外人麵前承認自己,它控製不住自己的開心。
五月底,
五家在黑龍江開年會,柳池離開瀋,臨走鼓勵加油。
燕莎送他到機場,給他比OK:“妥妥的,等你回來請我吃飯,我帶通知書去!”
柳池一個人走,跟其他員錯開時間,就是為了不讓他們知道,他陷了網。
他不願他們打擾到這份好,他小心翼翼嗬護著,一個人著的滋味。
他不敢賭燕莎對他的是否會持久,那份執著是否會讓在去世後魂留人士,同他攜手鬼途。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用了,他心了,他在外地的那些日子無時無刻不在想,第一次有了回家的念頭。
想回去,想築巢,想每天和待在一起,哪怕隻是看看書,看學習,一天不說話也好,隻要能看到,足夠了。
九月,柳池回瀋,燕莎魂已經散了。
高考那天,騎著自行車去考場,路上?車不及時,撞到了停在路邊的麵包車,摔了,摔到了頭,搶救無效,第二天離世。
從此,柳池與的此生共度,再無可能。
十月,柳家做東宴請其他四家當家人,席間,大病初愈的柳池突然發瘋,掀了桌子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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