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沉煙執棋的手指微頓。

　從窗外傾瀉而，的指尖像白玉一樣無暇。

　陸清玄垂著眼睫，目落在的手指上。

　“現在在哪兒？”夏沉煙問。

　宮遞上帖子，說：“夏家大夫人就在行宮宮門口等候。”

　“去跟說，本宮今日不想見客。”夏沉煙把棋子落在棋盤上。

　沒有接那張帖子。

　宮收回帖子，應道：“是。”

　宮去外頭傳話。

　陸清玄落下一子，漫不經心地詢問：“你跟有嫌隙？”

　夏沉煙“嗯”了一聲。

　明顯不想多談。

　陸清玄也沒有再多問，兩人繼續下棋。

　仍是一盤和棋。

　太已經西下，他手邊的茶也喝完了。

　宮過來，給他續上一盞。

　陸清玄本想起離開。

　他今日過來，本來就打算喝完兩盞茶，下完一盤棋。

　夏沉煙坐在他對面，視線低垂，在復盤桌上的棋局。

　陸清玄看了一會兒，扶了一下茶杯，等宮續完。

　他端起茶杯，慢慢地啜了一口茶，問：“要再來一局嗎？”

　夏沉煙抬頭，“陛下今日政務不忙？”

　“今日的奏章都批完了。”陸清玄和緩地說，“倒是你，不喜歡吃朕帶來的茶點嗎？”

　夏沉煙：“……”

　當著陸清玄的面，不好意思將茶點分給宮們。

　但也確實不太想吃。

　說：“妾今日沒有什麼胃口。”

　陸清玄點頭，沒有要求去吃那些茶點。

　盡管那是他親自提來的。

　他們又下了兩局棋，兩局都是罕見的和棋。

　陸清玄說：“你下棋從來不讓朕。”

　夏沉煙語氣平靜：“妾以為陛下不喜歡被人讓子。”

　陸清玄笑了一下，“確實不喜歡。”

　他們又下了一局，晚霞染紅了天空，宮們點亮宮燈。

　燭熒熒，照亮兩人的側臉。

　“陛下今日打算待多久？”夏沉煙問。

　“你不歡迎朕？”

　夏沉煙：“不敢。”

　說是“不敢”，聽起來卻像是“很敢”的意思。

　陸清玄的修長手指捻著一枚棋子，慢慢挲了一下。

　周圍侍立的宮們，一時都變得張。

　站在一旁的大總管，卻并不擔憂。

　他早就看，知道陛下對嫻妃娘娘極為包容。

　“再坐一坐便走。”

　果然，半晌后，陸清玄這樣說。

　他語氣清平，讓人聽不出喜怒。

　宮們略微放松下來，一時間紛紛去傳膳。

　過了一會兒，另一個宮人過來，恭聲道：“娘娘，該換藥了。”

　夏沉煙看了陸清玄一會兒，垂下眼睫。

　宮起角，為的腳踝換藥。

　陸清玄和大總管都看見腳踝腫了。

　大總管連忙垂下視線，不敢多看。

　他心里想：所以，剛才嫻妃娘娘是因為知道要換藥了，才問陛下什麼時候走的嗎？

　宮人給夏沉煙換藥。

　陸清玄著的腳踝，片刻后移開視線。

　“這是昨日在摘月臺的傷？”陸清玄問。

　“是。”

　“為何不告訴朕？”

　“都是小傷，怕陛下費心。”

　氣氛陷片刻的凝滯，當最后一抹天收攏時，宮人也為夏沉煙換好了藥。

　陸清玄站起。

　搖曳燭斜籠在他上，他形頎長，氣度矜貴。

　他說：“好好休息。”

　夏沉煙：“是。”

　說完，站起，打算向陸清玄行禮——他看起來馬上就要走了。

　“在你腳傷痊愈之前，不必向朕行禮。”

　夏沉煙立刻坐了回去。

　說：“是，多謝陛下恩典。”

　陸清玄看了一會兒，踱步離開。

　接下來的幾日，陸清玄沒有再來長秋宮。據說，北邊幾個城發生了雪災，他召來了大臣理此事。

　西山行宮地國都郊外，很多居于國都城的員，要耗費更多的時間來此朝會。

　這也是先帝早年被認為荒誕奢靡的一個重要原因。

　章臺宮的禮仍在送來，但是這回，他們沒有再說什麼“陛下記掛娘娘，用過之后覺得很好，特意賞下來”之類的話。

　他們只是送來茶點和禮，然后說：“嫻妃娘娘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