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過半。
天氣逐漸灼熱。
北城郊區的野山櫻花開得如火如荼,正是拍照的好時節。
郭盈盈終于如愿所償,讓宋折意幫在櫻花林中拍了組的春日寫真。
拍完照,兩人坐在林中的亭下休息。
郭盈盈還端著相機一張一張反復欣賞自己被宋折意拍照技加過的貌,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停過。
折騰了幾個小時宋折意有些累了,但還是愉悅地輕聲問:“還滿意嗎。”
“超級滿意!”
郭盈盈又過一張照片,來來回回比較,旋即眉皺了起來,苦惱地說:“不過每張都好好看啊,鯊了我吧,好難選。”
“那就不用選,等我整理好都給你,不過需要些時間。”
郭盈盈得直接給了宋折意一個熊抱。
“嗚嗚嗚,意意你太好了,我好幸福,我上輩子肯定拯救了宇宙,才會有你這麼好的朋友。”
宋折意莞爾。
又想起了上次陸玨的話,心中了一片。
能讓好朋友開心,于而言也是超幸福超滿足的事。
自從聽陸玨那麼真誠的夸獎后,最近的每一天,宋折意都覺得未來充滿了期待和可能。
“嘖,看你笑得!”
郭盈盈捕捉到了宋折意那淡淡的淺笑,眉弄眼揶揄道,“是不是想起你男朋友了。”
宋折意沒有否認。
白皙的臉被山間熱烈的日,曬出了的紅暈。
打開心防后,能覺到陸玨對巨大的影響力,只是聽到他名字,心臟里都像是灌注了滿滿的。
“是不是啊。”
郭盈盈磕CP上癮,不依不饒,非要讓宋折意回答。
宋折意無奈地看了一眼,然后垂下眼,極輕應了聲,“嗯。”
“想他。”
無時無刻都在想。
每一晚的夢里都是他。
見宋折意如此直白的承認,郭盈盈快樂了。
比拍了的照片還快樂,還想汲取更多更多的糖分。
宋折意和陸玨的事,之前也不是沒問過,但就是撬不開宋折意的。
如今見松口,忍不住問題一個又一個拋出來。
“你們是在什麼契機下在一起的?”
“誰追的誰?”
“是不是一見鐘?”
“他做的最讓你的事是什麼?”
“進展到哪一步了?”
宋折意被郭盈盈一個賽一個狂野的問題,打得回不過神,只得紅著臉趕停。
郭盈盈癟,委屈地晃著胳膊說:
“意意,求求你了,給嗷嗷待哺的孩子吃點糖吧,不然我就要枯萎了。”
宋折意:“……”
見宋折意皺著小臉,又忙豎起一手指,“一個問題,好意意,你選一個問題回答孩子好不好,之后我再也不問了,我發誓。”
宋折意簡直拿郭盈盈沒辦法,嘆息了下,說道:
“不是一見鐘,是一聽傾心。”
“他的聲音很好聽,是我對他,一聽傾心。”
不可否認,如果陸玨不是有那麼一把得天獨厚的好嗓音,或許依然會因為咖啡廳里那次相助喜歡上陸玨,但是絕不會不會沉溺得那麼快。
郭盈盈愣了愣,旋即整張臉上出現了一種狂喜的神,拖長音調道:
“意意,沒想到你竟然是藏聲控。”
“是啊,我一直都是。”
宋折意坦然承認。
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比起值,似乎一個人的聲音更能讓銘記。
從小到大邊圍繞了很多男孩子,長得再帥也幾乎轉瞬便忘,特別有印象的,還是高中時的一個戴著黑框眼鏡其貌不揚,卻是校廣播站主持人的男生。
不過,比起陸玨還是差遠了。
陸玨的聲音怎麼形容呢。
低沉、優雅、又矜貴,像是每一個字眼、吐息都是最名貴的樂彈奏出來的。
“以前別人說聲控,我不太理解。但如果是意意你男朋友那把嗓子,我覺得我突然get到了!”
“你不知道,那天他和我說話時,我覺得我整個都是麻的,像是過電似的。”
郭盈盈激到破音。
郭盈盈夸張的形容和表,聽得宋折意直笑。
如果要說的覺,比起郭盈盈只會有增無減。
宋折意還沒生出找到同好的欣喜,郭盈盈捧著心,花癡說出的下一句話,就徹底讓喪失了繼續同郭盈盈流“擁有絕世好嗓子男生到底能多吸引人”類似的話題。
“你男朋友在床上的時候,在你耳邊低聲喊寶寶的時候,一定慘了吧!”
郭盈盈剎不住車,腦補得自己都兩頰飛紅。
還記得那天在知行樓,陸玨一口一個寶寶那種人勁兒。
嗚嗚嗚,太他媽帥了。
“別、別說了。”
宋折意無力地制止繼續說下去。
“好啦好啦,不說了。”
郭盈盈笑著挽住了宋折意的胳膊,側眸看著燒紅的耳,暗笑了聲,由衷地慨道:
“意意,看你找到喜歡的人,我是真的為你開心。這段時間,我覺得你氣都越來越好看了。”
“有嗎?”
宋折意了下臉。
“有!”
郭盈盈大聲說:“最近找我要你微信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頓了頓,又像是邀功似的說:“不過我都一一給你擋回去了,絕對不能讓人橫叉一腳,拆我CP。”
因為郭盈盈諢打科,宋折意臉上的滾燙消退了許多。
無奈地說:“那真是謝謝你了。”
“不用謝,如果真的想要謝我。”
郭盈盈眼珠轉了轉:“什麼時候帶我新晉男神出來,讓我見見啊,上次太倉促了,我還想瞻仰一下他的盛世。”
郭盈盈是那種風風火火的格,想好什麼事,恨不得立馬就去做,不等宋折意回答,就說:“今晚上怎麼樣?”
“今天不行的,他不在國。”
自從上次見面后,算算時間,和陸玨有一周沒見過了。
陸玨公司出了點事,上次見面的第二天就去倫敦了。
歸期不定。
其實哪怕真的在國,應該也不會帶郭盈盈去見陸玨。
不想給陸玨添麻煩。
郭盈盈耷拉下眼皮,失道:“行吧,下次再約。”
山間起了風,白的櫻花簌簌而落。
得讓人心。
宋折意起走到了涼亭邊,打開了視頻模式,錄下了這短暫卻又麗的繾綣春意。
然后又剪輯了個小視頻,發到了朋友圈。
宋折意其實也不太玩兒朋友圈。
沒有那麼多的心和故事想要同旁人分。
但自從加上陸玨好友后,每一次發出去的消息,似乎都多了一層意義。
明明知道,絕大幾率不會有任何回應。
但還是忍不住想要他看見。
想要他能知到自己的心。
不多久,那個小視頻很快獲得了無數贊和回復。
許縝是最先跳出來:【景好絕,兔子,舉手預約】
最近錦心繡又準備出幾組圖。
許縝一直沒選好地點,沒想到這犄角旮旯的地方倒是這麼出片。
宋折意垂著眼,抿著縷笑慢慢回復。
Z.Y:【好啊,不過要早些來,再等半個月花都謝了,就不好看了】
許縝:【OK,到時候我帶我男朋友來當苦力】
許縝的男朋友,宋折意雖然沒見過,但是早就如雷貫耳了。
工作室群里的話題幾乎都天天圍繞著許縝那個小狼狗男友在討論。
宋折意看得出最近許縝的狀態超好,也替開心。
Z.Y:【我也很想看看縝縝姐的男朋友,聽說很帥】
回完,宋折意收好手機。
拿起水喝了口。
郭盈盈拿著手機蹦了起來,差點撞到宋折意,水差點灑出來。
擰好蓋子:“怎麼了?”
郭盈盈死死瞪著自己手機,“意意,你快看。陳風和那壞人分手了!”
宋折意怔了下,又問:“哪里看?”
“朋友圈啊。”
郭盈盈抬頭看了眼宋折意,看表,遲疑地說:“你剛剛刷朋友圈沒看到嗎?”
“沒有。”
宋折意猜想陳風可能把屏蔽了。
郭盈盈也想到了,將自己的手機遞給宋折意看,屏幕上是陳風發的一條朋友圈。
寫著四個字“五年結束”。
郭盈盈簡直春風得意,朝著宋折意努:“意意,是不是好大快人心。”
看到盧莉莉翻船,宋折意前所未有的平靜。
或許因為傳遞出這份爽快的人,并不是陸玨。
所以,心中不生半點波瀾。
想到盧莉莉在倫敦對陸玨的極度殷勤,淡淡地說:“或許分手了也好吧。”
不合適的人在一起,只會相互折磨和消耗。
郭盈盈眼睛滴溜溜地在宋折意臉上轉了下,言而止。
宋折意看到了,笑道:“想到什麼就說,你這樣我瘆得慌。”
“意意,你男朋友和你是不是在倫敦就認識了啊。”
郭盈盈語出驚人,宋折意嚇了一跳,本能地否認:“沒有的事。”
“這樣啊。”
郭盈盈憾地點頭,還以為會有什麼磕CP的新素材了:“我以為盧莉莉都認識,你應該也會認識的,不都說留學生是個圈嗎。”
聞言,宋折意蹙了眉。
確實是個圈。
倫敦留學圈的華人,沒人不知道陸玨。
郭盈盈的話倒是提醒了。
留學的事,認識的人幾乎都知道。
陸玨早晚也會知道的。
如果以后陸玨問是不是在倫敦留學過,否認了,倒真是蓋彌彰了。
怔怔著會兒面前的漫山的野山櫻,宋折意有了個決定。
下午時,兩人又在山下的古鎮玩到了黃昏時分,才打道回府。
搭車回去時,宋折意才再次拿起手機,朋友圈又多了不未讀消息。
點開,大多都是在夸風景,以及拍照技的。
看到陸玨的回復時,寂靜的心又狂跳了起來。
陸玨給點了贊。
還回復了兩條。
一條是回復許縝的:【你什麼時候有男朋友的】
許縝簡單暴的回他:【你都有個不面的假朋友了,還不興我有男朋友,一邊玩兒泥去】
不臉的假朋友.宋折意:“……”
另一條是夸獎宋折意的:【兔子老師真不愧是專業攝影師[抱拳]】
許縝又來了:【你們什麼時候搞上的!】
后來跟了無數問號。
怎麼搞上的!
宋折意看著其中一個字,臉頰又燒了起來。
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
大家說話都這麼狂野。
陸玨沒有再回復了。
不知道是沒看到,還是覺得無所謂。
宋折意又看向陸玨給回復的那條,垂下了眼,角不自覺就翹了起來。
晚上回到家,宮蘊還沒回來。
宋折意困得很,抱過一只火焰玩偶,陷在的床里很快就睡著了。
不知道是因為白天的刺激太多了。
睡沒多久,就又夢到了陸玨。
陸玨出現在了家。
坐在白的床上,而被陸玨抱在懷里,坐在他上。
他們得很近,陸玨那雙桃花眼幽沉地盯著。
一手強勢地掌控著的后頸,略帶薄繭的手,輕輕按著細長脖頸上凸起的骨節。
他嘶啞地問可以嗎。
地點了下頭。
陸玨的吻就落了下來。
蜻蜓點水似的一下又一下,從的眉眼,一路下行。
最后落到了角。
他的是的,呼吸滾燙,像是火焰燃燒。
熱得不了,下意識想躲開。
陸玨用大掌牢牢地錮住了的腰肢,追吻了上來,息間,帶著灼熱的氣音,在耳旁啞聲說:“寶寶,不要躲我。”
宋折意是被電話吵醒的。
外面的天已經全黑了,屋里沒開燈,漆黑一片。
劇烈息著,心狂不止。
回想起夢中的場景。
宋折意捂住了臉,像鴕鳥一樣將臉埋了起來。
啊啊啊!宋折意,你好不要臉啊,竟然做這樣的夢!
電話斷了又響起,直到第三遍。
摁開臺燈。
昏黃的暖,一瞬驅散了黑暗,連帶著那恥的夢境。
宋折意深呼吸,過手機,看到屏幕上跳躍的兩個字,差點蹦起來。
是陸玨。
宋折意咬著接了起來,沒有說話。
對方也沒出聲。
只能聽到寂靜里,傳來的呼吸聲。
一瞬,又有些殘影襲來。
趕搖了搖頭,出聲詢問:“陸玨?”
電話里,忽然傳來低沉的輕笑聲。
那聲音傳耳朵,宋折意一下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化了水。
“不是我,還能是誰啊?”
陸玨的嗓音一如既往瘋狂在。
但宋折意還是聽出了陸玨嗓音里掩藏不住的疲態,也顧不了那麼多了,關心地問道:“你怎麼了,聽起來……好像很累?”
“嗯,累。”
陸玨沒遮掩,懶懶地說,“才下飛機到家。”
宋折意心疼了,忙問:“那你找我是有什麼重要事嗎。”
宋折意知道坐國際航班多累人,陸玨這個時候給打電話,一定有重要事。
“是有事。”
陸玨那邊聲音有了回響,像是進了個封閉狹小的空間里,很快又傳來水流嘩嘩的落響。
陸玨站在浴室里,洗了把臉,漉漉的頭發搭在薄薄的眼皮上,他單手撐在洗漱臺上,看著鏡中的自己。
眼下一片青灰。
這幾天,他輾轉了好幾個國家,公司的事理好,原本打算待到太上皇生日之前再回來,但是太上皇一個電話就將他招了回來。
沒等到陸玨回答,宋折意又輕輕喂了聲,張地問:“你沒事吧。”
“沒事。”
陸玨笑了下,水流聲里,陸玨的聲音變得有些模糊。
他低而沉地說:“宋折意,這次可能需要你幫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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