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茶茶不怎麼優雅地趴在床上,直了手臂,手指正落在燈的開關上。
似有所察地側首。
兩人對視,眨了眨眼,纖指攏了一下如海藻一樣濃的卷發,清甜的嗓音小聲解釋:
“燈太刺眼了,我關個燈,你繼續睡。”
啪嗒——
偌大的臥室只留一盞昏黃曖昧的床頭燈,灑下微弱的芒。
平躺著繼續躺尸。
兩米寬的大床,兩人一人一邊,涇渭分明。
睡不著。
到底是第一次做任務,邊還有一個熱乎乎的大帥哥。
腦子里有些興地和小九九對話,讓小九九播放話故事。
[在大海的深,水是那樣的藍……]
和小九九一起聽了三個睡眠故事后,呼吸才逐漸綿長平穩。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睜開了雙眸,如枯井一樣空,幽暗深邃的眼神,落在沉睡的人上。
姜茶茶睡覺很老實,也很沉。
沉到修長的脖子上多出一只寬厚的手掌,指腹在脆弱的脖頸上來回挲,而后一寸寸收,呼吸都有些困難,紅不自覺張開都沒有醒。
“你到底想玩什麼把戲?”他喃喃自語。
他看向人的面容,很難想象,一個傲慢,驕橫的人,睡著時會有如此恬淡干凈的睡。
如果就這麼死了,想來也是安詳的。
男人見眉心皺了皺,斂去眼底的暴戾,慢條斯理收了手。
嗤,一個沒腦子的人,殺了都浪費力氣。
在一人一統都睡的時候,黑化值悄然無息降了兩點。
他從桌上了一張巾,仔仔細細將手了一遍,丟進床邊垃圾桶,慢慢闔上眼。
姜茶茶一覺睡到傭人敲門說用早飯。
洗漱的時候,從鏡中注意到脖子好像有點紅印子,很快又被手腕的紅痕吸引了視線。
嘖,薄瑾鈺手勁兒可真大啊。
選了個腕表戴上。
薄家家業大,規矩也多。
八點準時用餐,必須是長輩先席落座。
穿戴好下了樓,正好是七點五十,客廳的真皮沙發上坐了兩人。
一個在家沒有什麼地位的便宜丈夫,一個名義上的團寵小叔子。
薄司沉悉的面無表冷淡臉。
薄瑾鈺狂拽炫的面上此刻神低糜,眼底掛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一看就是昨天晚上沒遭罪。
害,都說了要給他拿冰塊,他不要。
看到人自旋轉樓梯上款款而下,薄瑾鈺一張臉都寫著三分不滿,三分憎惡,和四分痛恨。
竟然還有臉出現?
姜茶茶視若無睹,施施然在薄司沉旁邊落座,“老公,你起床怎麼不喊我一聲呢。”
這不是第一次想利用這段有名無實的婚姻,想刺激薄瑾鈺吃醋,薄司沉視線若有似無在脖子上過了一眼,淡淡說:“看你睡得,沒有喊你。”
皮可真是,不過是掐了一下,就留下了兩個指印。
不過,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就知道你心疼我。”笑嘻嘻說,而后又補充一句,“二弟也起來這麼早呢。”
一聲二弟,換來薄瑾鈺厭惡的一記眼刀,昨天發生了那樣的事,竟然還能像個沒事人一樣!
【黑化值-1,剩余黑化值80。】
薄瑾鈺不痛快,薄司沉就痛快了。
看到記錄,小九九咦了一聲,【昨天晚上竟然消了兩點的黑化值。】
聞言,姜茶茶眉眼都舒展開,一副心好好的樣子。
薄司沉眸中染上意外,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薄老爺子,薄先生以及薄夫人幾乎是前后從房間出來。
半個小時的用餐時間,餐桌上就上演了老有所依,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妻和睦的戲碼。
起,姜茶茶背過,飛速了一把笑得僵的角。
薄辰和他兩個兒砸都要去公司。
同一條路線,三人三輛車,三個司機配送。
可真是相親相的一家人。
本來想跟著薄司沉開溜,薄夫人蘇季月坐在沙發上優雅地品著茶,抬手招呼了過去。
只能眼目送薄司沉離去。
再轉,角掛著和原主如出一轍的笑,乖巧在蘇季月邊落座。
當初為了拿下薄瑾鈺,原主可沒在蘇季月買好,對親媽都沒那麼上心,比著薄瑾鈺的真,蘇季月確實是比較喜歡。
因為薄瑾鈺的真是孤兒出,是姜家大小姐。
這種喜歡,在原主嫁給最痛恨的薄司沉后戛然而止。
但蘇季月會做人,不喜歡也能裝作喜歡。
拿著,吊著,利用給薄司沉難堪。
蘇季月像是不知道原主還對薄瑾鈺余未了似的,像是不知道在薄瑾鈺這了氣,就把怒火撒到薄司沉上似的。
將茶杯放下,嘆了口氣,溫聲開口:
“媽視你為親生兒,以前是真心想讓你當我兒媳婦,可惜你和小瑾有緣無分,好在啊,你們都有了自己的歸宿。”
姜茶茶黯然垂下眉眼,這話放了都有十遍了,每一次都能準確無誤挑起原主洶涌澎湃的怒火。
當是沒有注意到眼前人的難過,拉著姜茶茶的手,親親熱熱,嘮家常的語氣又說:
“唉,我再不喜歡何糖,看在小瑾的面子上,也得給這個將要進門的兒媳婦一點見面禮,你們年輕人喜好相通,晚會兒隨我出趟門吧。”
姜茶茶心里翻了個白眼,面上苦含笑,說:“好。”
……
姜茶茶出門的時候錢包沒帶,手機上的銀行卡全部解綁,零錢余額也就不到萬元。
嘻嘻,今天不當冤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