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人?”
馮義勝沒有多想,也就這麼僅僅一問繼續吃自己東西。
曾才洪興致很高:“兄弟,你賣鞋的這幾天可聽說過一個賣鞋高手?”
“第一,這兄弟敢背著鞋子在供銷社門口公然賣!解氣!給咱倒爺得勁!”
“第二,五分鐘賣了五雙鞋,這創了咱行業記錄啊!”
馮義勝頓了下,沒想到曾才洪里的這個高手竟然是他自己。
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了行業名人。
一陣尷尬:“那人只是運氣吧,我覺得…”
“運氣?”曾才洪很是激:“你居然把別人的實力當是運氣?”
馮義勝更加尷尬了,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就在這時,外邊有幾個酒糟鼻老頭走了進來。
對老板招呼了炒兩下酒菜之后,奇怪的盯著馮義勝。
“嗬,還真是你啊小伙子。”其中一個道。
馮義勝很是好奇:“老人家,您是?”
老頭非常神抖擻的蹬了蹬自己腳上的皮鞋,掛著神的笑容:“你從后門搞出來的國營廠質量貨。”
“咦,是你啊,我說小伙子你那什麼時候有新貨來著?我打算送雙給我村支書。”又有一個老頭開口了。
馮義勝仔細打量了下,認出來了,正是那幾個買他鞋子的老頭。
恍然大悟后馬上和他們絡了起來。
邊上曾才洪剛開始不當回事,但聽著聽著開始瞠目結舌的著馮義勝。
那張未老先衰的老臉這麼驚詫之下,好似又蒼老了幾分。
一直到這些老頭走了后,他吞了吞口水:“老哥,供銷社門口賣貨的那個兄弟是你?”
馮義勝點了點頭:“運氣好而已。”
“今天我又過去賣了三十雙。”
“臥槽!多長時間賣掉的?”
“半個小時。”
“日!甘拜下風!”曾才洪被馮義勝打擊了。
馮義勝看時機,趁熱打鐵道:“你甘心回去種田嗎?”
“怎麼甘心,但有什麼辦法,我特麼想起都來氣,你說有這樣子做人的嗎,說好的工資可以到最后一分錢都不給!”曾才洪想起來那對夫妻做的事,一陣火氣上頭。
馮義勝笑了笑:“他們不識人才,要不,你跟我干吧,包吃包住。”
“而且我是正規國營廠銷售員,你也不用提心吊膽的去坐牢。”
“至于提和他們一樣,但我和他們不一樣,你賣的越多,我給的越多,甚至都可以當場給你兌現!”
都是賣鞋界的高手,高手之間往往容易滋生惺惺相惜的愫。
曾才洪已經出來見識過城市繁華了,絕無可能甘心回去種田。
這不過是一句氣話,只是他不知道哪里進貨,不然肯定會單干。
馮義勝一句國營廠的正規銷售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不過,他還是有些懷疑。
如果你是國營廠的員工,怎麼也跑出來擺攤了?
馮義勝和他講了一通,看這家伙有疑慮。
看時間也差不多了。
馮義勝很有深意的笑了笑:“走,帶你去看看我的規模。”
“只要你有心想繼續搞,我讓你發財。”
曾才洪帶著一知半解跟在了他后面。
馮義勝先是去供銷社對面的一個民營招待所里下了幾個房間。
然后帶著曾才洪在門口等著。
不一會,一輛拖拉機噠噠噠的開了過來。
李建國夾著一個皮包,年紀不大,但是頭頂上的大背頭,在夕之下矚目生輝。
車子停下來后,李建國迫不及待的跳了下來:“勝哥,你真賣了?”
馮義勝直接把錢給了他:“這是三十雙鞋子的貨款。”
李建國拿到錢后才真正明白這鞋子是真賣了:“你牛!”
“我這一拖拉機你什麼時候能給我整完?”
“兩天。”馮義勝走到了拖拉機后邊,把蓋著的雨篷布一扯。
整整一車鞋子把曾才洪給刺激的熱沸騰!
趕跑到后面去打開了個盒子,一看,真全是牛皮!
這家伙賣鞋的神滲了靈魂,只要他手上隨便拿著一雙鞋子,腦海中馬上就會閃過數十種把這鞋子賣掉的方法。
吞了吞口水:“這鞋子,我們真的可以賣嗎?”
李建國這才注意到馮義勝邊上的這個“小老頭”。
奇怪的問了句:“勝哥,這叔叔是?”
“我呸呸呸,我才十九歲!別我叔叔!”曾才洪此生歲月里,有一大半的人生都在解釋自己年齡上的事。
李建國奇怪的著馮義勝。
馮義勝笑著點了點頭;“路邊撿的,以后幫我賣鞋。“
“走,我們幾個先把貨給整進招待所再說。”
幾個人馬上開始忙碌了起來。
貨整進來后已經是傍晚時分,三個人買了些酒菜,坐在了一起協商對策。
還是老辦法,馮義勝街頭賣鞋子不是目的,目的是要讓對面供銷社的人拿他們的貨,并且賣力幫他賣。
某種意義上,馮義勝就是國營廠的中間經銷商。
這是初步。
第二步,馮義勝以后要走代加工模式。
就是我給你款式,你按照我的款式生產,然后我給你加工費,其余我賣什麼價格,賣給誰和你工廠沒有任何關系。
曾才洪賣鞋是高手,但不懂得如何規劃。
他在簡陋的招待所里,靜靜的聽著馮義勝講著這些聞所未聞的思路,覺自己的世界觀都被刷新了。
雖沒讀過多書,但他有非常敏銳的經商天賦。
覺,他面前的這個勝哥未來或許難以想象。
直至多年后,價億萬的他站在上曾回過這段日子。
說:“那時候我就覺得我勝哥不平凡,果然,他了首富……”
這是后話。
幾個人聊完后窗外已經是星空布。
曾才洪喝大了,趴桌子上沒了聲響。
李建國想起了什麼般,馬上把包拿了過來,從里邊拿出了一個水杯。
“啰,來之前小瑾姐一定讓我帶給你,說你喝水,平常裝點水帶上再去做事。”
“勝哥,不是兄弟我瞎搞事啊,就我這當代狄仁杰的思維推斷,我小瑾姐送你杯子,應該有特殊含義在里邊。”
是個保溫杯,上面寫著鵬程似錦四個字。
馮義勝心里一陣溫暖,拿過來后說:“一個杯子能有啥特殊含義?”
“看吧,你就一老大!”李建國帶著酒意高聲:“一杯子,一輩子!懂不!”
“你呀,有時候我看你揣著明白裝糊涂就躁的慌!我小瑾姐不漂亮嗎,不溫嗎?不賢惠嗎,你著樂吧你個死農民,還整天杵我面前裝。”
馮義勝踢了他一腳:“別扯淡,人家有婚約的。”
“婚約個屁啊,小瑾姐甩過那男的好臉沒?干部家庭兒子又怎麼了,現在國家改革開放了,他們過時了懂不?咱這種積極響應國家政策,搞民營經濟的企業家才是香饃饃!”
“你丫不一直打口號是堅定的無產工人階級員,怎麼這會又以搞投機倒把為榮了?”
“那不是一個事兒,我雖然干的是資本主義的事兒,但這是為了革命,舍生忘我,瘋狂打階級敵人部……”
“行了行了,喝了三兩貓尿就不認識自己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在星空下掰扯著。
……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馮義勝可以說是用膽大包天的行為引起了整個縣城的轟!
為啥?
全縣城的人都知道,每天下午供銷社對面有個賣鞋的。
純牛皮的,質量特別好,關鍵還十分的便宜。
買五雙送一雙。
賣一雙送子。
轉介紹回頭客,憑票可抵一塊錢。
各種活層出不窮!
每天供銷社對面街道上跟趕集一樣,圍滿了人。
最難的有哪些人?
第一,對面供銷社的,馮義勝他們每天賣了多雙鞋子,他們全知道。
第二,那就是倒爺街的賣鞋倒爺,因為他們沒有生意可以做了。
主任剛開始不把馮義勝當回事,但人家每天銷量這麼大,他可能不心嗎。
于是悄咪咪的觀察了幾天時間后,他把鞋柜的人進了辦公室。
“對面那個小倒爺,他今天賣了多雙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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