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程的地鐵里,我把玩著玉牌,用大拇指著玉質的溫潤,不釋手。
據我了解,明清牌沒有絕對的真假之分,只是新工與老工的區別,此玉牌鏤出了灑畫意,線條順,毫不生遲鈍,嗯,應該是老工,明清時期的件,但市場價格是多,我不是專業搞這個的,不敢妄下定論,反正,往年北京與上海的幾個小型拍賣會上,老工明清牌的價格浮在一萬至幾十萬之間。
飽暖思*,真正的收藏是有錢人玩的,現在的我還不夠級別。
想一想,也只能把玉牌賣掉,用它去滾出更多的錢。
出了地鐵站,路過前門肯德基時,天空不,掠上了一抹烏云,像是要降雨。我馬上快走幾步,穿過胡同回到自家四合院,用修過好幾次的格蘭仕微波爐簡單熱了熱剩菜,等我填飽了肚子,細的雨點也滴答滴答地落了下來,是小雨,可這種雨最不停,往往一下就是一整天。
“又得去送傘了,唉,現在的天氣預報啊。”
我搖搖腦袋,從爸媽房間里翻出兩把雨傘,打一把拿一把,出門坐車到珠市口,換乘57路,來到老媽的單位——馬連道茶葉一條街。老媽在茶葉城三層的財務部辦公,我敲門進去,把傘給了正在做賬的母親,又對著老媽同事這個姨那個嬸地挨個了一遍,便告辭離開。
剛走到電梯口,遠遠看到一個人朝這邊走來。
彎彎的眼睛,紅紅的,滿的段,舉手投足間漾起一的風韻,極有姿。如果我沒記錯,人應該姓鄒,是銷售部的經理,勉強能算我媽的領導。臉上掛著笑,短短十米距離,跟不銷售人員親切地打了招呼,非常隨和,“老李,你人不是住院了嗎,早點下班回去吧,小趙,小劉,外面起風了,可能要下雨,沒帶傘的話就去我辦公室拿,大家今天辛苦了。”
“謝謝鄒經理。”
鄒經理穿了套咖啡ol裝,的被裹著,很勾人,我注意到,許多年輕男員工都盯著看。可我附近幾個銷售員打扮的中年婦卻都一個勁兒地癟。
“假惺惺!”
“狐貍!”
我走上電梯時,鄒經理的高跟鞋也踩到了我后面不遠的階梯上。
鈴鈴鈴,包里的手機響了,我聽到一直在吃吃地笑,電話里好像是個人。
“……趙總您說笑了,我還指著您多給妹妹介紹幾個客戶呢……呵呵,瞧您說的,那當然是沒問題了,您想去哪玩,咱就去哪玩……,,不醉不休……那您可記得多照顧照顧小妹……真的?說話算話?”
聽得出,是個很明很圓的人。
我不暗暗想道,等我掙了大錢,一定得找個像鄒經理和晏婉如那般漂亮的人做妻子。
下到一樓,往商城外走,后鄒經理的高跟鞋仍如影隨形地跟著我,大概是同路。
俗話講,之心人皆有之,走進旋轉門時,
我眼角朝的臉蛋上瞟了一把。
誰知,鄒經理居然對著我咦了一聲:“……請留步。”
我眼地看看他,站住腳步,指指自己的鼻子:“您我?”
鄒經理笑瞇瞇地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了我幾下,“我說眼呢,昨天在古玩城大顯手的那人就是你吧,當時我就跟走廊上呢,看得清楚,果然是英雄出年啊,呵呵,我鄒月娥,幸會了。”
我呃了一聲,手和握了握:“您過獎,我顧靖。”昨天人太多了,我都沒看到。
“怎麼?來這里買茶葉還是買茶?”
“不是,我媽在這兒上班,我來送傘的。”
“哦?你母親是?”
“我媽崔玉梅。”
鄒月娥想了想,恍然地笑笑:“知道了,財務部崔姐的孩子啊,呵呵,那咱們也不是外人了,我看你對古玩很了解呀,是這樣,我正想給一個老客戶送些禮,你要是有時間的話,能不能幫我參謀參謀?”
我還幫你參謀?我也是外行啊!
跟我老媽是同事關系,職位又比我媽高,雖然比我大不了幾歲,但我還是禮貌地稱呼為鄒姨,“鄒姨,實話實說,我也不太懂的。”
“謙虛了不是?”鄒月娥勾著角瞅瞅我:“我記得崔姐家住前門吧,要不咱去琉璃廠轉轉?正好也順路。”
崔姐崔姐得親熱,我更不好拒絕,猶豫再三,我勉強點了頭:“好吧,我也打算去琉璃廠賣件玩意兒呢,嗯,可我先說好,我眼力真的有限,很多東西也看不出真假。”
“不一定非要買真的,貴了我也送不起。”鄒月娥見我同意,手在馬路上攔了輛伊蘭特出租車,上車后,挨著我坐在后座上,道:“上次我聽他說過,他好像很喜歡唐三彩,嗯,昨兒我去古玩城就為了買件仿唐三彩的,可惜沒看到合適的。”
唐三彩?
我嚇了一跳,忙擺擺手:“可別送,可別送。”
鄒月娥奇道:“為什麼?我看那小人兒漂亮的啊?”
“不是漂亮不漂亮的問題,拋去個人喜好不談,唐三彩可不能瞎送。”我心說,你幸虧問了我,不然弄不好,真能把人給得罪了,“早年間拍攝的電視劇《紅樓夢》里,賈母房間就擺著一件唐三彩,其實,這是個失誤,是個bug,因為在乾隆時期,不可能有人把唐三彩擺在家里的,它是冥,專門給死人陪葬的東西,不吉利,這就跟過生日不能送鐘表一樣。”
放眼整個中國,就屬北京人最講究這些。
比如四合院里外,種什麼樹也不會種桑樹和槐樹,桑樹的“桑”字與“喪”同音,不好。槐樹是因為樹上會掉一種俗名“吊死鬼”的蟲子,怕路人說“這家怎麼那麼多吊死鬼啊”,也不妥當。
“下葬的啊?”鄒月娥喲了一嗓子:“還是你懂得多,瞧瞧,要不說我是外行呢,幸好沒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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