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二天華昭沒上班，不是懶，實在是力不支，直接起床吃了午飯。

殷天朗下午四點鐘就回來了。

華昭穿著舒適的家居服，系著玫的圍，正在廚房搗鼓烘焙，張嬸在一旁給打下手。

他心臟就有點，心不好的時候就會做這些小東西。

當初在英國的家裡，還是他給找的西點老師和花老師。

「這麼早？快來嘗嘗，今天有新品實驗。」

拿了一塊剛出烤箱的芝士餅乾送到他邊。

張嬸悄悄退了下去。

他低頭輕輕咬了一口，有點咸有點甜，又香又醇，很好吃。

其實做什麼都很有天分。

把剩下的一半放到自己裏，瞇起眼睛咀嚼。

「嗯，愔愔真能幹。」毫不吝嗇誇了自己一下。

兩人都「嗤」笑出聲來。

他朗的臉部線條似乎都有所化，「想到什麼了？」

笑著他，眼睛亮晶晶。

「我們第一次見面。」

華昭原名許昭。

媽媽華聲敏，是當年安城地產巨頭華燁的獨生。

華聲敏自小聰慧過人，父母將近四十歲才有了這麼個獨苗，把當接班人一樣嚴格要求培養，也不負所，年紀輕輕就已經進華氏地產做出一番績。

華燁對兒很滿意，並且早就為挑選好了乘龍快婿，世殷家的兒子殷烈。

殷烈比華聲敏大了五歲，從小就對華聲敏關懷備至，呵護有加。

因此，雖有企業聯姻的因素，但華聲敏和殷烈也是有青梅竹馬，從小一塊長大的誼。

但華聲敏的人生軌跡因為許清河的出現發生了偏差。

許清河是安城大學的中文系教授，安城作協員，在文藝界也算小有名氣。

華聲敏二十四歲的時候，一次朋友聚會，不同圈子的兩人竟然相遇了。

許清河斯文儒雅，白凈俊秀，風采翩翩，華聲敏一下子就被迷住了。

他跟平常接最多的商人不同，他有書生意氣卻又不失風趣。

同樣，華聲敏的麗優秀也讓許清河心折。

於是，幾次接后他們自然而然了。

華燁夫婦心裏不願意，卻拗不過兒，只能對不起殷家，默認了兩人的往。

很快他們結了婚，對華聲敏一心一意的殷烈也死了心，娶了另外一個家室相當的妻子。

婚後頭一年，兩人也很恩，算得上如膠似漆。

二人長環境大不相同，格差異也大，過了甜期，問題就全都暴出來了。

許清河本家庭出很一般，父母都是工廠普通職工，他憑一己之力當上大學教授，已是非常努力的結果。

尤其是娶了安城數得上的豪門千金，儼然稱為一個人生贏家。

學校里就有人調侃他攀上高枝，娶了富婆住了豪宅，還當什麼老師，還不如去老婆公司混個經理做做。

華燁也徵詢過他意見，表示自己年事已高，希他能去公司幫幫他。

他因強烈的自尊心，自詡文人傲骨，斷然拒絕了。

作為華氏接班人，又正是地產業蓬發展時期，有強烈事業心的華聲敏工作強度可想而知。

兩人把大部分力都放在各自工作，開始相敬如賓的相模式。

許是有傳因素，華聲敏跟母親一樣，比較難孕。

公公婆婆自然開始著急，一個勁地催促，鬧騰。

許清河和華聲敏的關係也變得張。

好在，結婚第五年的時候，華聲敏懷孕了。

卻懷相不好，幾經保胎，終於生了個兒，取名許昭，小名愔愔。

愔愔的到來緩和了兩人的關係，他們似乎又回到了當初的恩。

許昭六歲以前都是幸福快樂的，爸爸媽媽都很寵，外公外婆就更不用說，拿當寶貝一樣。

唯一不高興的就是許清河父母，依舊在催著再生個孫子。

華家不同意，兒好不容易生了第一胎，已經傷了元氣。

華聲敏也不願意，許清河經不住父母的敲打，努力做的工作。

華聲敏答應他順其自然，其實並不相信自己還能有孕。

可是，在華昭七歲，華聲敏三十六歲這年，華聲敏竟然再次懷孕了。

真懷孕了華聲敏是忐忑又開心的，整個孕期也是小心翼翼。

可就算已經做了萬全的措施，孩子還是七個月早產，剖宮產手還算順利，生下了一個男孩。

不幸的是，后三十小時，華聲敏突然暈厥，全搐，醫院立即搶救，最終還是搶救無效宣布是肺栓塞導致死亡。

更不幸的是，放在保溫箱的早產寶寶也沒能活過來，三天後夭折。

華家痛失兒，怨恨許家那是自然而然的事，若不是還有一個外孫，早就不相往來。

許清河也痛苦了一段時間，心中愧疚，把全部關彌補在許昭上。

可是，更狗的還在後頭。

一年後的某天，許清河讓司機開車，接了個人回來，那個人還帶著一個孩，小小瘦瘦。

許清河對許昭說：「妹妹。」

許昭沒，卻說：「爸爸，長得跟你好像，比我還像。」

許昭長得像媽媽多點，更加明耀眼。

「愔愔是吧？這是小雲，比你小五個月。」那個弱的人親切地對笑。

那個小孩拉著許清河的胳膊，「爸爸，我也要愔愔，我不喜歡小雲這個名字。」

那個人作勢要打兒，呵斥，「愔愔是姐姐的名字。」

許清河攔住了，對比華昭的珠圓玉潤，小雲是那麼的瘦弱單薄，心裏就有點疚。

「不就是個名字，愔愔大名許昭，小雲大名改許音好了。」

小雲拍手笑，「好，我跟姐姐都yinyin 。」

許昭當晚收拾了媽媽心的一些舊，了平常給媽媽開車的司機丁叔，把送到外公家。

丁叔也就是丁曉維的父親，本是華家派過去的司機，許清河再婚後，他就離開了許家。

到了外公家，華燁看這形，忙問：「怎麼回事？」

華昭一下撲到外婆懷裡，哭著說：「愔愔沒有家了。」

丁叔也是淚盈餘睫，一五一十說了許家的事。

七十多歲的華燁當場氣得拍桌子，外婆更是嚎啕大哭，替早逝的兒不值。

「欺人太甚！我倒要看看，這個許清河能不要臉到何種地步！」說著就要去找許清河。

許昭攔住了他，「外公，我不想再回那裡，我不要再姓許。」

「好，你比你媽骨頭。」

第二天，外公牽著帶著律師去了許家，看到的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畫面。

許清河尷尬，「爸，您怎麼來了？」

那個人拉了一下兒，在耳邊說了什麼。

那個小雲怯怯地：「外公！」

華昭冷笑。

華燁卻看也沒看那母倆，只對許清河開門見山，「我只要求你放棄愔愔的養權。」

許清河自然不同意，「那怎麼可能，是我許家的兒。」

「你當然可以拒絕。這棟別墅是我買了贈予你和敏敏結婚住的，你開的車也是我給的，我有權收回。」

「哼，你以為拿金錢就可以打我？這些我可以不要！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都看不起我們許家，看不起我爸媽！」

「清河！」那個人拽了拽他胳膊，小聲勸誡。

「不，我沒有看不起你爸媽，我只是看不起你！敏敏真是瞎了眼！」華燁怒極反笑，「還有你們的共同財產，你的那部分都用來養人孩子了，敏敏那部分也只是工作所得，是華氏給的薪水，我可以送給你。」

「敏敏的份……」許清河口而出。

華燁鄙夷地看他，「早在三年前，敏敏就以合法途徑變更了份，名下再無任何華氏份。你以為你的茍且不知道？早就做了安排。」

許清河的臉刷一下白了。

華燁冷笑，「你在敏敏懷愔愔期間，出軌人，並生下私生，對於一個名牌大學教授來說真是非常彩。我讓你敗名裂實在是易如反掌！」

許清河喃喃辯解，「……如珍是我的初。」那個如珍的人了，牽著兒依偎在他邊。

華燁看著抿的的外孫，握著發抖的小手，無心再跟那個人周旋。

「我可以給你這套房子，車也可以給你。只是愔愔與你再無瓜葛。如果你不願意，也沒關係。我有很多種方法可以讓你窮困潦倒，人唾罵，到時一樣可以拿到愔愔的養權，只是多花費點時間而已。」

隨後對律師說：「如果十二點之前他還沒做出決定，就讓他們滾出這棟房子。愔愔，我們回家。」

「好。」八歲的許昭眨了下眼睛，掉落一滴淚水，主拉著外公的手，頭也不回，大步往前走。

那個曾經對關有加的父親，從頭到尾都沒敢看一眼，知道，他早就做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