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漪哎了一聲,乖乖把銅鏡遞到眼前。
鏡子里的看上去有些稚,約莫十二三歲的年紀,著一紅,眉形上挑,很有幾分張揚的模樣。
這分明、分明是年時的樣子!
“哎呀小姐,您怎麼了呀?快別愣神了,大爺那邊都來催了好幾次了!”翠漪見呆愣地看著鏡子,著急道。
謝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記起來了,這次馬場之行萬萬去不得!
“翠漪,你去傳信給兄長,就說今日不可去馬場……不行,還是我去說,快替我梳妝!”
謝惶惶然從床上跳下,指揮著翠漪為更。
翠漪看著慌的樣子,也跟著著急起來,拿起一件石榴紅的錦緞留仙就往上套。
謝整個人一怔,呆愣地看著這件子。
翠漪被這模樣弄得有些遲疑:“小姐,您不想穿這件嗎……不然換個別的,您自己挑?”
說著,將一旁的黃梨木豎柜打開來。
謝年時偏紅,柜里全是各各樣的紅裳,幾乎見不到其他。
但沈承淵不喜穿紅,于是婚后便將這些心的紅裳了箱底,穿起了他最的素淡襦。
現在想來,那時真是一葉障目。
怎麼就看不穿他對自己沒有一意,只想讓扮他真正的那個人聊以藉呢?
“小姐,您別發呆呀,想穿哪一件?”翠漪見許久不說話,手在眼前晃了晃。
謝的目重新回到手中的留仙上,定了定神,道:“就穿這件吧。”
原以為許久沒穿過這樣艷麗的,會有不適應,沒想到一襲紅上,看著銅鏡里那個悉又陌生的自己,心里突然就有了幾分如釋重負的覺。
想,還是喜歡這紅的。
試著笑了笑,銅鏡里的人也跟著勾,配合著上揚的眉形,整個人頓時有種神采飛揚的覺。
“走吧,去找兄長!”
謝家人口簡單,已故的謝老太爺一輩子不曾納妾,只有謝老太太周氏一個正妻。
周氏統共生了兩個兒子并一個兒,兒嫁與定國公家的嫡次子,隨著外派的丈夫一起去了江南,偶爾年節才回來一趟。
謝的父親謝銘是大兒子,運亨通,時任首輔一職。
謝銘和謝老太爺一樣是個癡種子,娶了永安侯府家的大小姐,生下兒子謝辭安和兒謝。
二房前期就有些艱難了。
二老爺意外亡故,二夫人林氏孱弱,老太太心疼弱多病,便把二房的一雙兒放在邊教養。
不過別看現在二房式弱,前世謝家后來可全靠二房耀門楣,大房的興盛反倒像是煙花,璀璨一時,卻也轉瞬即逝。
一切的一切,便始自一次馬場之行。
謝兄妹二人極好,好卻是南轅北轍。
謝好,最舞刀弄槍、縱馬馳騁。謝辭安卻好靜,雖君子六藝均有涉獵,卻獨詩文,對騎并不通。
謝辭安在國子監讀書,素日難得清閑,即便休沐之日,也多半是被朋友、同窗拉去煮酒論詩。
謝磨了好久,才讓他答應空出個日子專門陪去馬場縱馬。
而這也是最讓后悔到夜夜不能安睡、每每記起恨不得給自己一掌的事……
謝辭安跑馬時被摔斷了,落下殘疾,了個跛腳。
自此與功名利祿再無緣,滿腔抱負落空。消息傳出去后,原已經定下的婚事被退了親,謝家也了滿上京的笑柄。
想到這里,謝口中不由悶痛,腳下步子更是飛快,生怕晚了會來不及,讓兄長這一世重復遭那催心徹骨之痛。
大步跑進錢氏的院子,剛好撞見一人站在梨花樹下。
著銀白寬袖長袍,腰間束著一條暗青祥云錦帶,上面掛著個用銀絡子勾了邊的瑩白玉佩。
清雋的臉上帶著爽朗的笑,端的是風流倜儻,品貌無雙。
清晨的灑在他上,仿佛給他鍍了一層金的。
謝腳步登時停了下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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