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沈黛看了一點原著,又多活了一世,還真被他們唬住了。
按原著,他大師兄江臨淵才是這個大男主文的主角,純陵作為他的師門必不可能羸弱。
按前世,北宗魔域的魔君屠遍仙門百家,攪得十洲修真界雨腥風。
沒看完原著,并不知道原著里這個世界最終如何收場,但也知道這兩人才是這個世界天道眷顧的核心人。
不過話說到這里,沈黛也不好當眾表明的憂慮。
只能想著,如果陸嬰真的想幫宋月桃出氣,那走之前就去江臨淵和衡虛仙尊那里告黑狀。
……犯了錯就要挨鞭子,陸嬰私下斗毆,他也得挨!
謝無歧和方應許將沈黛送至了府外才折返回去。
夜已深,沈黛卻不著急睡覺。
謝無歧今晚對說的那些話,全都沒錯,不過有一點沒有向謝無歧完全坦白,如果真走到了要挖靈核的那一步,也不會輕易束手就擒。
哪怕背上叛逃師門的罪名,也在所不惜。
不過前提是的實力足夠跑路。
想到這里,沈黛凝神靜氣,行氣一周天。
周圍靈力一寸寸浸,滋潤干涸靈脈,煉化靈力是修煉的基礎,也是這最基礎最能現天賦。
沈黛不如那些一次能大量吸收靈力的天才,每一次能煉化的靈力不多,這樣的天賦放在純陵這樣的大宗門里,不過中上。
但沈黛有一點和他們不同。
——可以不睡覺。
修士原本就可以不休不眠,這算不上只屬于一個人的金手指。
但修士們畢竟都還沒仙,不需要睡覺,神卻需要休息,所以大部分正常修士還是要睡覺的。
但沈黛不正常。
大概是從小笨鳥先飛、勤能補拙的故事聽多了,干脆從邁修仙一途開始,就再也沒有正經睡過一個覺。
即便如此,沈黛也知道自己并不是最勤的。
只是有天賦的人里最勤的,勤的人里最有天賦的,僥幸依靠著原著設定混了衡虛仙尊的弟子,前世的一刻也不敢懈怠,拼了命的努力。
沒有氣運眷顧的人,除了默默努力,別無他法。
沈黛一邊吐納靈氣,一邊回憶著前世宗門大比那些厲害的對手。
靈核修復并非一日之功,閉目打坐一整夜,天破曉時才吃了一顆辟谷丹,又繼續打坐調息。
下個月就是宗門大比,時間迫,必須抓每分每秒修煉,吃飯太耽誤時間,沈黛決定閉關到宗門大比的那一天。
只不過才闖出那麼大的禍事,想清靜卻沒那麼容易。
陸嬰就是在閉關期間來的。
果然,宋月桃將謝無歧和方應許的事給他了。
“沈黛,你現在當真是有出息了啊,竟然還和別宗弟子一起來找月桃師妹的麻煩!”
他氣勢洶洶地闖沈黛府,眉宇間戾氣深重。
“我答應了月桃師妹不計較你的事,只要你說出那兩人究竟是何門何派,我可以當這事與你無關!”
沈黛沒什麼表地看著氣勢洶洶闖府的陸嬰。
也不和他爭辯什麼,沈黛手一攤:
“還錢。”
陸嬰:?
“你給宋月桃買的那件九天雀羽時,找我借了一百靈石,忘了嗎?”
那件九天雀羽價格昂貴,至要七八千靈石,陸嬰從來揮霍,當月沒有余錢,沈黛聽說時便主借了他一百靈石。
一百靈石對陸嬰而言并不多,對一貫只靠領宗門任務賺錢的沈黛而言卻不。
沈黛借錢給陸嬰時,他還頗為嫌棄沈黛這點杯水車薪的靈石。
此刻突然聽到沈黛要他還錢,陸嬰不可思議地看著,難得有些磕:
“你不、不是說讓我隨便什麼時候,有余錢了再還你?”
“嗯,那是以前,現在我不這麼想了。”沈黛將白凈的手掌往前遞了遞,面無表地重復一遍,“陸嬰,還錢了。”
“……”
他陸爺還是第一次被人催著還錢,還是區區一百靈石!
當即他也忘了宋月桃的事,掉頭出去隨便抓了幾個認識的弟子,拼拼湊湊借足了靈石,立刻回來扔給沈黛。
“拿去!這是兩百靈石,我加倍還你!”
陸嬰越看沈黛越來氣。
“這麼一點靈石,也不知窮酸什麼樣,才催得這麼,難不你以為我會賴了你這麼一點錢?”
沈黛一邊低頭數著的跑路盤纏,一邊輕聲道:
“二師兄你闊綽,闊綽還找我這麼窮酸的人借錢呢。”
“你——!”
陸嬰氣得摔門而去。
換做別人,他出門再在心里罵幾句,沒幾分鐘也就拋在腦后了。
可偏偏是沈黛!是那個被人時常拿來與他做比較,又本不如他的小丫頭!
憑什麼這麼橫!?
宗門大比在即,陸嬰原本想著到那時就能見挫敗模樣,但現在回憶起方才沈黛那目中無人的木頭臉,他滿腔怒火都被引燃,一刻也忍不了。
陸嬰立馬從袖中甩出一張黃紙,凌空畫出傳訊符箓,黃紙自折疊紙鶴形狀飛出窗外,很快便給他帶回了一個人。
“主。”
中年打手模樣的男人單膝跪地,垂首聽命。
陸家家主知道自家兒子時常在外惹是生非,未免他惹上不該惹的人,派了一位元嬰初期的護衛策應在旁。
“給我去查沈黛最近究竟接了什麼人!”
陸嬰氣急敗壞地砸爛了一個書架,又拂袖把書桌上的東西全都掃到地上。
“哪家宗門是玄銀冠的門服!他們宗門什麼,師尊是誰,有幾個弟子統統給我查清楚!”
沈黛那小丫頭,從前哪里敢這樣放肆和他說話,哪里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欺負宋月桃?
定是背后有人給撐腰!
只能說沈黛對陸嬰的實在了解。
這人憎都很分明,喜歡一個人就要捧到天上,恨一個人就要踩到泥地里,昨日是他第一次見宋月桃眼睛都哭了個核桃,當場就氣得恨不得立馬提劍砍了那讓傷心的人。
沈黛他砍不得,但若是那些什麼不知名小宗門的弟子也能欺負到他頭上,那他還算什麼二師兄?
就在沈黛閉關養傷的這段時間,陸嬰那位侍衛還真查到了謝無歧等人的份。
“……玄洲閬風巔,下三千宗門,是個規模不大的小宗門,據說門派掌門只有兩名親傳弟子,余下都是些七八歲的小,那兩個弟子一個謝無歧,一個方應許,邀來純陵參加千宗法會,似乎是前幾天宋月桃生辰那日,在食舍與沈黛結識的……”
陸嬰沒好氣地隨口問:
“食舍結識?就吃個飯就能為出頭?就能這樣護著了?我可聽別的弟子說,那個謝無歧的還在食舍十分囂張……”
“也打聽過了,那日正好是沈黛的生辰,因為食舍的吃食都被送去邀月池那邊,所以那個謝無歧的似乎分了半碗面給,兩人便因此認識了。”
……生辰?
陸嬰有些意料之外。
那一日,竟也是沈黛的生辰嗎?
怎麼,師尊和大師兄都沒和他提起這回事?
一莫名煩躁的緒劃過他腦海,他沒來得及分辨,只覺得不舒服。
他將這些煩悶都歸咎于那個兩個來自閬風巔的家伙。
“千宗法會結束之后便是宗門大比,他們也要參加?”
“是的。”
陸嬰冷笑勾:
“一邊哄我師妹叛出師門,一邊又在純陵的地盤欺負我另一個師妹,還想參加宗門大比?看我不打斷他們的狗!”
*
暮春時節,百花濃重,萬山開遍。
沈黛閉關整整一個月,閉門不出,辟谷丹都嗑了好幾瓶,終于等到了宗門大比的這一日。
這是整個修真界的盛會。
既然是盛會,哪怕是修真界也貫徹著種花家的傳統習俗,一定要在正式開始前搞一個盛大的開幕儀式。
而這個開幕儀式歷來是由仙門五首流著辦的,五年一次,今年舉辦的地點在太玄都。
這時就顯出沈黛作為一個修的劣勢了。
太玄都離純陵距離不短,凌空仙訣飛不了這麼遠,要靠劍過去。
索純陵十三宗作為一個修劍修各占一半的宗門,早已開發了滴滴打劍的業務。
沈黛花了兩枚靈石,找到了一個還算悉的劍修師兄,屆時讓他帶過去。
沈黛早早便收拾好了出發前要帶的東西。
平日出門總是丟三落四,前世去參加宗門大比就忘帶了純陵玉令和傳訊玉簡,被攔在了太玄都外,連門都進不去。
并且一個人還沒法回去取,只能眼跟個流浪狗一樣杵在太玄都門外,等到日落西山,等到盛會散了,才等到大師兄領回去。
這一次沒有人能領回去了,得自己做好萬全準備。
把東西按照列出來的單據一一裝好,又不放心地取出來再清點一次,沈黛拿出高考前查準考證的嚴謹態度,確認好才出了自己的府。
哼,就憑如此充足的準備,這要怎麼遲到?
這必不可能遲到!
——然后出門沒兩分鐘就停下了腳步。
“你們看見了嗎?陸師兄帶著人朝竹海客舍那邊去了!”
“陸師兄去哪里做什麼?”
“你們還不知道吧?聽說前段時間,有來參加千宗法會的別宗弟子欺負了月桃師妹,陸師兄鐵定是去給月桃師妹找回場子的啊!”
“敢欺負月桃師妹!?那必須——”
話音未落,方才說得洋洋得意的弟子便被人提溜起來。
“陸嬰走多久了?”
弟子被下了個半死,低頭一看,將他提起來的小姑娘個頭只不過到他前,拳頭攥起來還沒他半個掌大。
但死死揪住他襟的那只手卻力大無窮,即便是礙于高不能將他整個人提起來,也勒得他不過氣。
“就、就、就剛才!小師姐饒命!”
沈黛聞言氣翻涌,手勁又重了幾分,差點沒把手底下練氣期的外門弟子勒得翻白眼。
“陸、、嬰——”
小姑娘稚的嗓音喊出這個名字,仿佛每一個字里都淬了濃濃殺意。
他竟然敢。
他竟然真的敢!
這殺意,在衡虛仙尊鞭子的時候沒有,在江臨淵按住肩頭下跪時沒有,卻在此時濃烈得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寒而栗。
——小師姐,不會殺了二師兄吧?
這是在場每一個人一瞬間的想法。
沈黛不再遲疑,立刻掐了一個凌空仙訣,以最快的速度趕往竹海客舍。
不是擔心陸嬰傷了方應許和謝無歧二人,而是知道陸嬰邊有一個元嬰期的護衛暗中保護他的安全。
若方應許和謝無歧兩人打不過陸嬰還好,要是他們過于強大,甚至傷及了陸嬰的命,那個護衛必然會出手。
想到這里,沈黛的速度更快,竹海中幾乎只見殘影。
陸嬰知道今日是宗門大比,所有人都會朝太玄都而去。
現在時間還早,他算盤打得很好,先去打斷那兩人的,自己再悠閑的去參加宗門大比,也算是為今年的大比開一個好頭。
打斷別人的能不能算開個好頭不知道,但下一秒他差點被后急急而來的一掌隔空打得腦袋開花。
“沈——黛——!”
陸嬰與沈黛同門而出,不回頭也知道是。
忽然被人背后突襲,陸嬰后槽牙都咬了,扭頭就與沈黛打了起來。
“其他人不許出手!”
這話是說給他那護衛聽的。
陸嬰自視甚高,本瞧不上他這個既天賦一般,也沒什麼背景的小師妹,和一對一他都嫌欺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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