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璽覺得有一肚子的話想對柏圖說,可真站在柏圖家門口,他又覺得說不出口。
球球搖晃著尾向他示好,柏圖穿了套淺灰的居家睡,站在門裏面,板著臉道:「你有事兒嗎?」
梁璽了,道:「沒事兒,想看你一眼。」
柏圖無語道:「再見。」
見他要關門,梁璽忙道:「真有事兒!」
柏圖已經把門關了一半,一臉的不興趣:「什麼?」
他剛洗過澡,頭髮沒有完全吹乾,微著有點凌,和平時冷冰冰的模樣相比,帥的不太一樣。
梁璽張張,舌頭有點打結道:「明,明天有雨,可能不能遛狗了。」
球球仰著臉看他,好像聽懂了,立刻哼唧了一聲。
柏圖:「……」
梁璽也覺得自己這話說的蠢斃了,索道:「跟你說實話吧,我就是想來跟你說,別喜歡你那個經紀人,他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柏圖的瞳孔了,道:「跟你沒關係。」
他又要關門,梁璽一把推住門框,急道:「怎麼沒關係?我不能看你犯……犯傻,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分手。」
柏圖冷冷道:「你不是想說我犯傻,是想說我犯賤吧?」
「你知道就好,」梁璽這會兒倒是老老實實,說道,「我可捨不得那麼說你。」
柏圖的口起伏了數下,道:「我說了跟你沒關係,我要關門了,把手拿開!」
梁璽的手死扣著門,皺眉道:「你怎麼不聽勸啊?我這不是為你好嗎?姓周的什麼時候斷過人?我聽說的就沒數兒!你這不是上趕著被他坑嗎?」
他頓了頓,狐疑道:「難道是因為他活兒好?」
柏圖一下翻臉了,怒道:「我就是犯賤,你管的著嗎?我喜歡誰跟你有關係?你以為你是誰?拿開你的手!」
梁璽還想說完:「你別……」
柏圖「咣」一聲摔上了門,也不管梁璽被夾著手的慘聲,疾步走回客廳桌前,倒了杯冰水喝了幾大口,拿杯子的手都被氣的打。
他沒想過要和周念森重新在一起,他沒辦法原諒周念森的背叛,更沒辦法接這四年多里周念森一個接一個的換床伴。
可要說他對周念森一點也沒有,那肯定是騙人的。周念森是他第一個上的人,也是到現在為止唯一過的人。
就連後來同意和那個羅敬試著相,除了因為他口口聲聲表示自己崇尚柏拉圖式,也是因為從某個側面看,他很像周念森。
柏圖也會覺得自己真是在犯賤。
可這話被別人說出來,覺是完全不一樣的,尤其梁璽還做出那種揣測。
他覺得被深深侮辱了,即使梁璽是無心的。
他對周念森的從始至終都是大於,在他們最要好的時候,他也會覺得因為自己有病而對不起周念森,可他從來不覺得他們在一起是為了上的刺激和滿足。
所以抓到周念森和別人搞在一起的時候,他才更覺得荒謬和難以接。
為什麼非要用來證明?
梁璽在外面敲門,一邊敲一邊還他的名字:「柏圖,你先開門,我的指頭……唉,我的指頭……」
柏圖裝作聽不見,他不想和梁璽這個人再有任何的糾葛。
球球嗖嗖嗖的跑過來,沖他汪了一聲,又往門口跑。
他有點頭大,以為球球是替梁璽說好話,它道:「回來,爸爸給你拿棒球玩。」
球球卻不依不饒的在他和玄關之間跑來跑去,越來越著急的樣子。
柏圖對它這麼容易就被梁璽收買到很不滿,手裏拿了棒球過去,道:「你再不聽話,我就把球……」話沒說完,他愣住了。
球球面前的地板上,有一截斷掉的小指。
梁璽右手著左手小指的部,用手肘撞了撞柏圖家的門,道:「柏圖,柏圖……」
他一邊一邊想,球球不會把他的指頭吃了吧?越想越絕,
出師未捷指先斷……這他媽什麼事兒?
門鎖咔噠一聲,防盜門從裏面猛的被拉開,柏圖慌張的出來,看見他就罵:「你傻啊!怎麼不說你指頭被門夾斷了!」
他一把抓住梁璽傷的手,小心翼翼看了看,眉頭皺著說道:「我打了120,已經按人家說的把你的指頭冰起來了,你車鑰匙在哪兒?我送你去醫院……」
他一抬頭,梁璽一臉癡笑的看著他,他頓時更急了:「你笑什麼?指頭被夾了還是腦子被夾了?你不疼嗎?」
梁璽歪著腦袋嘿嘿笑:「疼啊,可疼的真值,不然你還不理我呢。」
柏圖:「……」
下樓來開車,梁璽的卡宴看起來有點……怪。
「你跟人家追尾了?」柏圖一臉無語道,「你到底是怎麼活到這麼大的?」
梁璽用完好的右手拉開車門,嬉皮笑臉道:「前二十年是我媽養大的,后十年是想你想大的。」
柏圖看看自己手裏提著的冰桶,有點想把裏面那截指頭拿出來扔掉。
因為送到醫院比較及時,而且手指的斷面也整齊,醫生表示做過手后再恢復幾個月,梁璽的小指正常活應該是沒問題的。
柏圖鬆了口氣,要是梁璽的指頭真廢了,他這輩子也難心安。
梁璽卻不甘心道:「醫生,手不能失敗嗎?」
醫生:「……」
柏圖狠狠道:「你閉,好好做手去。」
梁璽被他兇了一句,反而很滿足,笑容里都著幾分討好:「嗯,聽你的。」
手做完已經是凌晨三點多,梁璽從手室里一出來就看見柏圖坐在外面的長椅上小啄米似的打盹,他覺得又是喜歡又是心疼。
護士想去醒柏圖,被他攔住,把護士趕走了。
然後他坐到柏圖邊,用沒事的那隻手輕輕把柏圖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咧著傻笑,的直冒泡。
好景不長,柏圖很快醒了。
他先是仔細看了看梁璽已經被合的傷,然後鄭重道歉:「弄斷你的手指,真的很對不起,我不是心的。」
梁璽忙道:「沒關係啊,心也沒事兒,你再弄斷兩也沒事兒。」
柏圖一陣無語,隨後道:「手費和醫藥費由我來承擔,我也會賠償你因為傷而耽誤工作的損失,回頭我會找律師跟你談的金額。」
梁璽眨眨眼,不高興道:「我不缺錢,我也不想跟你的律師談。」
柏圖把臉轉向一旁道:「那我幫你報案,故意傷害或是過失傷害,隨便什麼都行,我認。」
梁璽的神也冷了下來,半晌才道:「你什麼意思?想跟我徹底鬧掰?我有這麼招你煩?」
柏圖道:「我只是就事論事,這事兒就該這麼理,要麼你就接賠償,咱們兩不相欠。」
梁璽猛地站了起來,俯視著柏圖,說道:「想兩不相欠也容易,我喜歡你十年,你也喜歡我十年,那才兩不相欠。」
柏圖也站起來,皺眉道:「你別不講道理。」
梁璽死盯著他,道:「我今兒還就是不講道理了。」
過了足有半分鐘,柏圖才沉聲道:「梁璽,我不喜歡你,你放過我吧。」
梁璽定定看著他,道:「好,很好。」
柏圖神鬆道:「既然你接,那我明天讓律師……你幹什麼!」
梁璽把固定左手的繃帶用力解開,右手要去把已經合好的小指再拽下來,柏圖被扎紮實實嚇了一跳,兩隻手抓著梁璽的右胳膊使勁回去,怒道:「你發什麼瘋!」
兩人高相差無幾,梁璽平視著他的眼睛,固執道:「我有的是辦法讓它長不好,你就得被我賴一輩子。柏圖,你別想甩開我。」
柏圖氣的咬牙:「你是不是有病?拿你自己的指頭威脅我?」
梁璽笑了一下,道:「這指頭,現在可不是我的,是咱們倆的。」
柏圖瞪他許久,最終慢慢放下了抓著他的手,向後退了退,無奈道:「你到底想怎麼著?」
梁璽眼睛一亮,知道他妥協了,立刻換回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小聲道:「還能想怎麼著?我就想跟你搞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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