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李淳很早就到教室了。
他今天早上出門早, 也不著急,手揣在兜里慢悠悠地等地鐵,就兩個站, 一上車就看見多和自己校服一樣的人, 高三早自習要早半個小時, 地鐵上好幾個同年級的跟他招呼。
有個人還問, 李淳你們班許愿談沒啊?
旁邊一個戴眼鏡的小男生也問,李淳你們班原曜呢?
李淳戴著口罩, 懵了,說你們怎麼不問我呢。
第一個提問的人說,你又沒他們倆帥。高一高二都知道你們一班有兩個長得好的,還問我他們倆有沒有抖*音號。
李淳眨眨眼,抖*音?這兩個字跟原曜本扯不上關系啊。欸,微信號倒是可以推給你, 我得去問問本尊的意見, 但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不行。
“別。我沒時間去閑聊。”
原曜在翻真題冊, 挨個用筆做記號, 說話和做事都不耽擱。
“我就知道你不同意,”李淳拿書本掩住, “等會兒許愿來了我再問問他去,也有人找我要他的。”
原曜這才停了下筆, 抬眼往前座瞥,空空如也。
李淳正準備回到自己位置上, 只聽原曜喊了他一聲,然后說,“是上次遞書那個孩兒?”
李淳被他這一大跳躍跳得沒反應過來,“問微信的?”
“嗯。”
“不是, 是地鐵上到的,不是三班的。”
原曜點頭表示了解,往后靠了靠椅背,假裝不經意問道:“許愿沒和談?”
李淳沒往試探的那方面想,撓撓頭:“沒有啊。我覺得,愿愿這種人,他要是真搞個對象,肯定天天笑得跟向日葵似的,周都是紅的泡泡。”
原曜被他這樣的形容逗得一樂,難得笑了一下,“是吧。”
沒一會兒,許愿進教室了,校服襯得他氣好。
他手里還拿著一杯豆漿,校服袖口挽上去一小段,出白皙的腕子,腕子上又掛著一袋飲料,勒出一道細碎紅痕,分外扎眼。
“早啊愿愿。”
“早!”
許愿給李淳打完招呼,看到后座上在看文言文注解的原曜,稍微俯下,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得見的聲音道,“有些人跑這麼快啊,我是說怎麼一出院里就沒影兒了。”
“……”原曜抬眼,沒吭聲。
同學們陸陸續續地進教室了,趁著大家都在收拾桌面,準備一天所需要的學習用、材料,許愿眼疾手快,把買好的那一袋檸檬茶從桌子下面給原曜遞過去。
原曜寫字的作停滯了一下,接了。
非常滿意。
每個人的桌面上都有堆小山的書本遮擋,課桌兩旁還掛著瀑布似的書袋,還沒人注意得到這兩人在課桌下干什麼。
許愿覺得刺激,轉過去,撕下一頁便簽紙,寫了一排字,“啪”一聲在背上:
——昨晚睡得很香 ^_^
原曜一怔,一向清醒有條理的腦子犯暈,連踢他凳子的力氣都不再有。
又“啪”一聲,許愿背上再接一條:
——不要踢我
原曜經常都是左手放在上,右手手肘著書本,單手寫字,但他這會兒卻把手拿上來了,用校服袖子遮擋住抿著的,有點控制不住笑。
他也撕下一頁便簽紙,寫了幾個字,給許愿回去:
——那你別煩我
收到便簽的許愿又被氣得想在屜里揮拳頭,但是想了想又算了,誰讓自己上趕著去擾別人啊。
你回頭瞪了原曜一眼,發現這人眼神直勾勾地落在自己背上呢,樂道:“那你別看我。”
“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看你,”原曜吐出的話似乎冰冷無,“還有,你在我前排,我不看你看誰?”
許愿被氣得一口氣卡在嚨里,低聲道:“你大爺的。你看李淳去。”
隔壁桌的李淳才傻了,一字一句聽在耳朵里,心想這兩位爺怎麼又吵起來了,吵就算了還cue我?
許愿從書包里拽出一套題鋪開在桌面上,才看了十分鐘不到,腦袋小啄米,迷糊地在選擇題答題框里寫了個”解“,哈欠連天,聽得原曜瞌睡也來了,勉強坐直了才沒跟著睡著。
等到上課鈴響,鈴聲震天,許愿才晃晃腦袋,把瞌睡蟲趕出去。
他刷了一會兒題,有道題怎麼看都不會,只得拿著卷子去旁邊找李淳給看看,李淳也屬于理綜績不錯的那種學生,最大的問題就是貪玩。
“這題……有點難啊。什麼卷啊這麼逆天?”李淳說著翻過卷首看了一眼,轉筆轉了好半天,實在是不會做。
“你這麼聰明,連你都不會?”許愿決定采取捧殺戰求人辦事。
“我還不是最聰明的!你要不,要不……”
李淳猶猶豫豫,向許愿的神有點憐惜:“要不去問問你后桌那位同學吧,他參加CPhO(全國中學生理競賽)拿獎的時候,班士任還請全班狠了頓必勝客。”
這比賽,就算許愿沒參加過,但也聽說過,那都是出保送名額的巔峰賽了。拿了個獎就全班吃飯,那肯定還是什麼大獎。
哇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既然是只有原曜才會的話,那許愿就覺得求人不如求己,不學到腦子短路就絕不向敵軍揮舞白旗。
而且,打擾原曜確實會讓他罪惡飆升,仿佛自己在干壞事兒。
這題是真題,網上肯定有答案。
許愿朝周圍張了一下,看班士任在講臺上坐鎮,面前擺了臺筆記本電腦,頭頂還有開機了沒連接的投影儀。
他拿著卷子上去,和班士任說要搜一下這道題。
班士任是教語文的,也好說話,順著搜索框把題給搜出來了,還站起來讓位置給他,說先把過程抄下來,再看看解析。
他就這麼在講臺前坐著了,班士任從講臺上下去,慢悠悠地在教室里轉,看每個學生都在干什麼,沒轉悠兩下,被學生過去講題了。
許愿站著趴在講臺上抄解析,抄完正準備看看解析,屏幕上方彈出來一條知*乎的推送,容很簡單:
——年下什麼覺?
他見過這個詞,知道年下是對象比自己年紀小的意思。
許愿控制住面部表,但是控制不住手,鼠標一摁,點開了推送,并且把頁面小小再小,把標挪到了關閉頁面的位置。
但他沒按下去。
他湊近了點兒,看推送容里列了一排:[高亮]年下的重要tag!!!
第一條,帥、比自己高。
許愿都沒時間一眼原曜,全被這一串文字吸引了,但網頁的字太小了,看不清,他又湊近了一點,下意識把原曜往里邊套,發覺自己的塑料室友有點符合。
第二條,侵略強、某方面優秀、狼狗……
怎麼每一條都對得上。
狼狗?
狼狗嗎,狗倒是狗的。
跟鞋鞋跟地面的聲音響起來,班士任講完題了,正朝講臺的方向走。沒有容許愿多想的時間,他的標在關閉按鍵上輕輕一點,頁面又返回到了真題解析。
許愿迎面給了班士任一個微笑。
班士任也沒想到今天是什麼好日子,怎麼學生都用自己的電腦了。
剛剛的課才下了沒幾分鐘,幾百年不來一次辦公室的好學生又親自來辦公室借電腦,說遇到了不會的題。連辦公室另外一位理科老師都在想,哈,還有你們班原曜不會的題?
原曜是什麼level的人,班士任心想連他都不會,那估計科任老師也得想破頭,只好把電腦借給他,自己在辦公室沙發上坐著看會兒報紙。
五分鐘不到,原曜用完了電腦,給班士任說謝謝,回了班里。
中午在食堂吃完午飯,許愿跟著邱寧在球場玩了半把個小時,追著一顆球較勁,被舒京儀一嗓子喊回了班上。
舒京儀看他滿場撒野的樣子,無奈道:“吃完飯還去打球,你不怕胃下垂?”
“你罵我的樣子好像原曜。”許愿小聲抗議。
“那也是關心你。”舒京儀說。
許愿啞火了,開始回憶,好像原曜每次叨自己都還聽著順耳的。
“怎麼了?這麼急。”許愿跟著舒京儀小跑起來。
舒京儀說:“開學的時候,學校收了你們的證件照,還記得吧?現在要收集的資料都收集齊了,學習要把剩的證件照發給你們。”
許愿問:“發多張?”
舒京儀豎起兩手指。
他跟著班長進了教室,大冬天的,一腦門汗,一邊拿紙,一邊氣,還在想念剛才在冷風中投球的快。李淳還給他遞了張衛生紙,讓他快點兒,打完球又吹風,小心跟上次一樣,淋一下雨就發燒了,你個脆皮!
許愿不服,說你知道那天雨有多大嗎?
言談間,舒京儀把每個人的證件照裝袋發了下來,依次從前往后傳,都留自己的。
許愿從幾個明袋子中拉出原曜的,指尖順著封口進去,用指夾了一張出來。
證件照上的年還是一副不高興的表,薄抿,眼神深邃。但他的眉梢和眼角均為微微上揚狀,在不經意間練就了一種恣意飛揚,難以馴養。
原曜是看一眼就不會被忘記的長相,看起來不像好學生,但偏偏他還真就是。
許愿把這一張在了草稿冊里,想好了措辭,如果原曜問起來,就老老實實說被自己扣了,理由是坐在前邊看不見他的帥臉,需要睹思人。
證件照傳到原曜那兒,就只有一張。
原曜不在乎這個,把袋子收好放進書包,也沒問自己照片怎麼了一張。
晚自習拖到了九點四十才下。
講完生題的科任老師暈暈乎乎的,把作業布置得有點兒多,所有同學都急忙忙地收拾書包,心道作孽啊又是個不眠夜。
許愿作也快,三兩下就把書包甩上了肩膀,正把凳子推進去準備走人,只聞見一陣悉的薄荷香味掠過鼻尖,是原曜從他旁的過道過去了。
出教室的人很多,像游出的小魚,從河流的源頭游向各個支流。
原曜走不了,也不跟著一大撥人去,被卡在許愿與旁桌的過道中間。
他稍稍側過讓后面的同學先過了,肩膀一,落在距離許愿耳旁不到二十厘米的位置,嗓音清清淡淡,“你喜歡年下?”
“……”
手上的作驟然停住,許愿抬頭瞪著他,手心攥拳,深呼吸一口氣,緩緩道:“原曜,要不然我們干一架?”
作者有話要說:愿愿:打不贏也不能丟失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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