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飛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說道:
“頭兒,我這不是給你打了嗎?”
“沒事兒你能找我?”電話那頭的人輕哼了一聲說道,“說吧!是不是惹什麼禍了?”
“知我者狼王也!”夏若飛嬉笑道,“頭兒,我這正戴著手銬,被人往局子裡送呢!您趕來救命啊!”
電話那頭的人聲音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
“到底怎麼回事兒?你給我說清楚!”
夏若飛找的人就是他在部隊服役時的領導,野狼突擊隊的隊長,代號“狼王”的郭戰。
退役後患絕癥的夏若飛基本上就是抱著等死的心態,回鄉之後就再也沒有聯繫過郭戰。
如果不是被李正義到了牆角,夏若飛也不會去麻煩老部隊的領導。
可是今天的事牽扯到了虎子母親和林巧,夏若飛無論如何都得保護們的周全,在地方上他又沒有認識的人,想來想去也只能找郭戰了。
“是!狼王。”夏若飛應道。
然後他一五一十地將今天發生的事跟郭戰彙報了一遍。
電話那頭的郭戰越聽臉越難看,一雙牛目都快要噴出火來了。
夏若飛彙報完之後,郭戰淡淡地問道:
“狼,你是說野狼家裡早就一貧如洗了?而且那小流氓以前就多次擾野狼的妹妹?”
野狼就是虎子生前在孤狼突擊隊裡的代號。
“是。”夏若飛應道。
“今天那個小流氓和狗屁派出所長還侮辱野狼、侮辱烈士?”郭戰的聲音裡出了一寒意。
“是。”
“我知道了。”郭戰淡淡地說道,“這個事我來理,你那邊自己看著辦,我只有兩個要求:第一,別鬧出人命;第二,別忘記你是孤狼突擊隊的兵!”
郭戰的語氣十分平淡。可是夏若飛跟著郭戰出生死這麼多年,他非常清楚一旦郭戰用這種語氣說話,就代表他是了真火,而且一定是有人要倒大黴了。
“明白!”夏若飛心中大定,毫不猶豫地說道。
有了郭戰這句話,夏若飛就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了。
他一臉輕鬆地掛斷了電話。李正義和鍾強都一臉狠厲地看著夏若飛,不過夏若飛卻視而不見,就這麼挾持著那名輔警,角還掛著一冷冷的笑容。
小嶼村距離鎮上並不遠,很快響著警笛的警車就駛了臨海鎮派出所的院子。
車子一停穩,李正義就跳下車大喊道:
“快來人!都出來都出來!小王,你去槍庫把槍全部拿出來給大家分下去!”
派出所裡的民警、輔警聽到李正義的咋咋呼呼,全都從各自辦公室跑了出來。
一名扛著兩槓一星三級警督警銜的民警也快步走了出來,皺眉問道:
“李副所長,怎麼回事兒?”
這位正是李正義的頂頭上司,臨海鎮派出所所長蘇瑞武。
“蘇所,出大事了,有個犯罪嫌疑人在押送途中挾持了我們的輔警,現在正在警車上呢!”李正義連忙說道。
“什麼?”蘇瑞武大吃一驚。
他看了一眼同李正義一起下車的鐘強,眉頭微微地皺了皺眉,問道:
“這是你外甥吧?他怎麼也在車上?”
李正義神微微一滯,眼珠子轉了轉說道:
“蘇所,鍾強是害人,上午他在小嶼村被人毆打了,我是帶他去指認犯罪嫌疑人的!”
蘇瑞武臉上出了一不滿。鍾強是個什麼貨他再清楚不過了,李正義在小嶼村的那些破事他也有所耳聞,不過平時李正義還算懂事,從來不會犯他的利益,所以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沒想到這次事居然鬧這麼大,連輔警都被人挾持了,這要是理不好把事鬧大,萬一出了人命的話,他蘇瑞武的烏紗帽肯定不保。
不過這個時候蘇瑞武也沒有心去追問李正義那些破事了,他神凝重地來到警車前,查看了一下況後喊道:
“小夥子,你能不能先放開我們的同志?”
“你在這裡能說得上話嗎?”夏若飛好整以暇地問道。
“我是臨海派出所所長蘇瑞武,這裡我是最高負責人,你有什麼況都可以跟我反映,千萬別走極端!”蘇瑞武連忙說道。
夏若飛撇了撇說道:
“那開門吧!”
蘇瑞武楞了一下,他沒想到這個挾持了輔警的嫌疑人居然這麼好說話,片刻後他才反映過來,連忙示意一個民警到警車後面將門打開。
門一開,鐵籠的另外一名輔警如蒙大赦,一下子就竄了出去。
夏若飛只是淡淡一笑,也沒有去管他。
他說道:
“巧兒,你扶著阿姨,跟我!”
事已經鬧這麼大了,林巧也完全沒了主意,此時夏若飛就是們娘倆的主心骨,所以連忙點了點頭。
夏若飛又輕輕地推了推那名輔警,說道:
“走吧!”
於是,夏若飛用手銬勒住那名輔警的脖子,兩人一前一後下了警車。
林巧扶著母親地跟在夏若飛的後。
一行人一下車,李正義如臨大敵,下意識地將手向了腰間的配槍。他一把將槍拔出來,對準了夏若飛,道:
“馬上把人放了!”
鍾強也在一旁得意地說道:
“小子,這回你死定了!”
夏若飛角一撇,手底下微微用力,那名被挾持的輔警立刻發出了殺豬般的聲。
輔警的脖子上一條紫紅的印記目驚心,可見夏若飛的手勁有多大。
“把槍收起來!”蘇瑞武不滿地瞪了李正義和鍾強一眼,然後忙不迭地對夏若飛說道,“小夥子,別衝,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夏若飛這才稍微鬆開了一些,淡淡道:
“蘇所長,我需要一間審訊室。”
“小夥子,你是不是先把人放了?”蘇瑞武勸說道,“有什麼況你都可以跟我反映,沒必要用這種……”
“我不想說第二遍!”夏若飛不耐煩地打斷了蘇瑞武的話。
“你……”蘇瑞武被一個半大小夥子這麼嗆聲,也不有些面子上掛不住。
不過眼前的形勢如此,人家有人質在手中,蘇瑞武一時也沒有別的辦法。
他沉著臉,點頭說道:
“好,你們跟我來!”
說完,他親自在前面帶路,夏若飛挾持著輔警跟在後面,林巧與虎子母親則跟隨著夏若飛。
李正義和一幫警察們都面面相覷,卻也沒有毫辦法。
很快蘇瑞武就打開了一間審訊室的門,說道:
“小夥子,這就是我們的審訊室了。”
夏若飛微微點頭,示意林巧兩人先進去,然後他也帶著那名輔警走了進去。
一進屋夏若飛就一腳踹在審訊室的門上,將鐵門關上。
蘇瑞武在門外不死心地說道:
“小夥子,我們好好談談吧!沒有什麼事是無法解決的,你沒必要採用這樣極端的手段吧?襲警的罪可不小啊!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夏若飛撇了撇說道:
“蘇所長,要談話有的是時間,不過不是現在。先等著吧!你放心,只要你們不輕舉妄,我也不會傷害你的部下。”
說到這,夏若飛頓了頓又補了一句:
“對了,給你一句忠告:有些問題早理早主,等到無法收拾的時候,那就後悔莫及了!”
說完,無論蘇瑞武說什麼,夏若飛都置之不理了,就這麼安之若素地待在審訊室中。
蘇瑞武試探了幾句之後,見夏若飛沒有迴應,只能吩咐警察嚴加看守,然後悻悻地離開了審訊室門口。
他滿臉怒火地走到李正義面前,劈頭蓋臉一頓痛罵,罵得李正義一愣一愣的,想要解釋幾句又不上話。
罵夠了之後,蘇瑞武才恨聲問道:
“說吧!現在怎麼收場?”
李正義想了想,說道:
“蘇所,其實我們可以往好的方面想,這小子雖然手裡頭有人質,但卻被我們堵在審訊室了,他就算有三頭六臂也逃不掉了。”
“你是豬腦子啊!人家本就沒有想逃知道嗎?”蘇瑞武又忍不住心頭火起。
很顯然,夏若飛之所以要一間審訊室,就是打算借地形的便利和警方周旋了。
審訊室沒有窗戶,只有一扇鐵門,屋子裡有幾乎全是死角,而且他手裡頭還有人質,可以說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這……”李正義一陣語塞,半晌才說道,“蘇所,那隻能向縣局求助了,讓刑警大隊的人來對付他!”
蘇瑞武看著李正義,恨不得一掌甩過去。
這事兒捅到縣局,不管最後結果如何,一個領導責任是跑不掉的了。
可是事搞這樣,派出所還真是理不了。
蘇瑞武想了想,冷冷地說道:
“這事兒是你惹出來的,你去打電話向縣局彙報!”
蘇瑞武說完,頭也不回地轉離開。
然而,蘇瑞武只想著推卸責任,卻已經完全忽略了剛纔夏若飛意味深長的最後幾句話。
“蘇所……”李正義在後邊無力地了一聲,蘇瑞武卻是腳步不停,本沒有理睬他。
李正義與鍾強兩人面面相覷。
“強子,這次被你害慘了……”
“舅舅……”鍾強咬咬牙說道,“既然蘇所都說了,那就通知縣局吧!這小子犯的事大了,當場擊斃他都夠了!”
鍾強早已把夏若飛恨到了骨子裡,一心想著要夏若飛死,對他來說,現在的局面卻正好是個很好的機會。
至於蘇瑞武和李正義會面臨怎樣的理,他卻都不關心。
李正義嘆氣說道:
“也只能這樣了,我給鄭局打個電話吧!”
鄭局是縣公安局的一名副局長,李正義算是他那條線上的人,平時也沒上供,如今事鬧這樣,李正義自然是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自己的靠山。
他拿起手機到一旁去給鄭局打電話了。
而此時在幾百公里外的金陵,一場巨大的風暴正在醞釀,風暴的目標,則正是這小小的臨海鎮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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