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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醒在狼人之夜》第3章 第三章 寓言女巫

狼人。

蒔蘿最早聽到這個詞,是在和幾個小巫玩“大寓言”。

那是一組極為致的瓷牌,牌背覆釉,邊角雕上象牙,握在手上不過掌中大小,但翻開的牌麵卻異常華麗繁複,上頭繪以各綺麗的石料—甚至鍍以些許金銀箔。

這是村裏最豔的巫:米達,某位舊人送的禮;聽說對方是個極為富有的海盜,多的是門路弄來珍稀的舶品討人歡心。

他將這個號稱全大陸最完整珍貴的“大寓言”送給了人,不過很快,隨著二人告吹,這份珍品也和其他生灰塵的禮一樣淪為孩子們的玩

蒔蘿第一次看到不釋手,又聽那遊戲規則越來越耳。當到一張印著狼形人的黑麵卡牌,就彷佛看到親友久違的麵容。

這不就是狼人殺嗎?!

蒔蘿一掃之前在魔藥上的挫折,在牌桌上大殺四方,玩得不亦樂乎,把幾個涉世未深的小巫唬得暈頭轉向。

如果一切都能像遊戲一樣順利就好了。

滿足地數著桌上的籌碼,不經意發出的歎像一顆打破平靜湖麵的石子,幾個小巫突然上前按住蒔蘿的手,淚眼汪汪道:

“一定會的!蒔蘿,妳肯定是我們當中第一個獻上魔狼首級的神眷者。”

蒔蘿手裏還握著那張狼牌,抬頭對上一張張認真的表,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掉了什麽重大的訊息。

“大寓言”作為一個流傳已久的古老遊戲,很大程度還原了維托克伐諾大陸的生態,遊戲一共有四種主牌,同時也是盤據大陸的四個勢力,分別是:教會、巫、村民,以及最後:狼人。

遊戲規則就如蒔蘿所悉的,狼人吞噬人類,人類必須找出狼人;巫可以用魔藥殺人,也可以救人;教會騎士使用銀劍斬殺狼人,當牌麵上有巫曝分,可以選擇殺死巫,奪取魔藥給自己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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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當這場獵殺遊戲真,蒔蘿對世界的認知瞬間支離破碎,散落桌上一張張華麗的瓷牌。

鮮豔的琺瑯花葉開綴在巫鬥篷的邊角;閃閃的銀箔為騎士鍍上一聖潔輝的盔甲;手指翻開的每一頁、度過的每一天串起一本古老雋永的話。這裏的人歌頌著信仰,探索著神,以及害怕著……災難。

混雜在大部分潔白的瓷麵裏,幾張瓷卡燒出不祥的漆黑,卡麵不見任何星辰花草點綴,又或者災難早已吞噬了所有生靈,異的貓眼石鑲嵌其中,非人非廓就潛伏在黑夜之中,冷冷注視著獵

狼人,那是一種盤據大陸的狼形魔,他們兇殘,五超群,可以隨意在狼形和人形切換,混人群,並擁有散布災難和瘟疫的可怕魔力。

大寓言不單單隻是遊戲,恰如其名,它是自古流傳的誡言,時時刻刻提醒著人類:魔狼從未離去,甚至就藏匿在旁。一些強大的巫還能用瓷牌來占卜吉兇和預測狼人的向。

安柏曾經告訴,狼人起源於月神的銀狼使者,因為背叛神才被詛咒了非人非狼的魔,可惜當時的蒔蘿全當床邊故事在聽。

巫憎恨狼人的一切,恨屋及烏,任何狼形、甚至狗形的生都不被允許出現在村裏。

無知的小蒔蘿就曾經在森林中撿了一隻小土狗,看那小狗髒兮兮的,像極了記憶中滿街跑的流浪狗,怪可憐的,自己也是孤一人,索把他帶回家裏照顧。

蒔蘿甚至連名字也想好了:桂,正好和自己對。盤算著之後再瞎掰是月神的旨意,就能讓安柏心同意收這隻小狗做使魔。

結果是差點沒被安柏吊起來打得半死,這也是第一次看到憤怒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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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貫嘻皮笑臉的人斂下所有緒,按著額上的青筋,冷冷瞪著一臉無知無畏的孩,最後半拉半拖著蒔蘿來到了平日不被允許進的幽暗地窖,帶著一個還沒高的小孩親眼目睹了一次大變活狼。

一個活生生的人撕爛自己的皮,外的骨骼發出骨悚然的變形聲,最後完全轉變為一隻在月下嚎的野。據安柏之口,這還不是真正的狼人,隻是被狼人咬傷的害者。

狼人的害者如果沒有立刻死去,詛咒就會染傷口,染者將會淪為狼人的奴隸,聽從其控製。他們力量遠不如真正的狼人,且隻有在月圓之夜才能變為狼形,巫稱之為咒縛人狼。

狼人,人狼;前者才是偽裝人形的魔狼,後者隻是困於狼的人類。但常人可無法分辨其中區別,教會更認為這些人狼背叛了信仰,投靠惡魔才獲得變形的魔力,所以將其視為魔狼一同捕殺。

唯有巫憐憫這些人狼,不隻是收留他們,也盡可能調製魔藥,消除狼人的控製、緩解詛咒的痛苦。

安柏要蒔蘿記住的是詛咒的源頭、一切罪魁禍首:狼人,才是最恐怖的怪,也是巫畢生的死敵。

安柏有一半是對的,被震撼教育的蒔蘿之後有整整一個月都離不開床。

但即使這樣,孩還是強撐病,趕在其他巫溺死小狗前,放跑了桂。安柏又憤怒又心疼,最後罰蒔蘿去打掃神的花園,照顧裏麵的

神的花園聽起來詩畫意,走進去一看也的確種滿奇花異草,棲息著各種奇珍異。乍看下似乎是安柏心放水,將蒔蘿送到遠離村落的一世外桃源。但蒔蘿很快明白這個罰的意義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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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隻黑貓開口問幾點開飯時,蒔蘿選擇直接親吻大地,昏了不知多久,才被趴趴的貓爪拍醒,的,好得像在作夢。

黑貓自我介紹:菲碧,這是做為人類時的名字,同時一行鏽紅掉的古老文字出現在蒔蘿的腦袋。

【未完獻祭儀式者,將剝奪魔力,永神詛咒。】

原來那些沒人提起的失敗者,都在這座“神的花園”。

黑貓菲碧和安柏是同輩,聽到蒔蘿的來意,便明白安柏的意思,當即來幾個“前輩”,圍一圈給蒔蘿來個切教育。

菲碧右眼睛畫出一條長長的傷痕,是一隻舉止優雅的獨眼黑貓。當年狩獵狼人失敗,雖然保住了命,卻也失去了一隻眼睛和神的信任。

白烏莎莉娜和伊瓦娜則是一對雙胞胎姐妹,擁有極為罕見的讀心魔力,可惜最後兩個人沒能分勇氣,反而輸給了彼此的恐懼;而紅鹿辛西亞聽說曾是比米達還要麗的巫,據表示要不是自己變鹿,這村花寶座還說不定呢。

們都是沒有功獵殺魔狼的巫,由於沒能在十八歲前往眾神殿,獻上狼首完最後的獻祭,所以被神們剝奪人,詛咒了不同

神將賜與們的魔法和使魔一一收回,而的姿態其實也是從使魔轉化而來,神的花園是們唯一的庇護所,也是終生監牢。

至此,蒔蘿曆經兩次震撼教育,再次出來,人了不重,多了幾分虔誠,所以也不能怪最後走投無路,將僅存的希放到一顆蛋上。

回到現在—

久違的大門地一聲打開,黑發頂著眾巫的目,表平靜得詭異。

一直是村裏最為小的姑娘,此時踏著虛浮的步伐,走得搖搖晃晃,讓人想到海對岸那些致的白瓷藝品,輕輕一就會支離破碎,眾人的目不由得往後飄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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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搖搖擺擺的大白鵝正歡快地跟上主人的步伐,兩顆豆豆眼好奇地打量著這個陌生的世界,又憨又甜的模樣和小主人如出一轍,別的不說,其實還的?

安柏從門出兇惡的眼神,示意所有人管好,還好一夥人還算良心未泯,一見到大白鵝,紛紛收起鍋碗瓢盆,自給蒔蘿讓出一條路來。

其實現在蒔蘿麵前有兩條路,一個是挑戰狼人失敗,大白鵝做自己的配菜,一起被很味地吃掉;另一個是什麽都不做,被憤怒的神變大白鵝,一輩子在花園找蟲吃。

眾人心知肚明,擺在這個可憐小巫的隻有兩種未來,一個是死得很難看;另一個是活得很難看,不過也不需要們提醒,蒔蘿的表現在就難看的。

不過最後,黑發小聲歎了一口氣,抱起還不太會走路的大白鵝,飛快消失在眾人麵前。

不久神的花園就迎來了稀客。

神的花園顧名思義,四可見姿態各異的月神,有青金石的神手捧銀瓶,清澈的水源源源不絕,吸引一匹鹿群前來啜飲;也有神擁抱天空,大理石的手臂為疲倦的鳥兒提供歇息之

一隻黑貓輕聲落在神拉弓的肩膀上,八已經從聒噪的白烏得到消息,就在門口等人,不過當看到一隻又憨又傻的大白鵝,那張茸茸臉上還是閃出一不忍目睹。

“其實呢……住在這裏有得吃有得喝,頂多不能兩腳走路,也沒什麽不好。”

它又看了一眼走得搖搖晃晃的大白鵝,補充一句,

“阿、不對,妳還能兩隻腳走路呢。”

的安比安柏更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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