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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皆偉大》第二十一章

“怎麽回來得那麽快?”吉爾伽什看了一眼外麵的天,“中午離開,傍晚回來,看來你隻是去埃安那散了個步。”

“差不多。”緹克曼努將一塊帕敷在臉上,平複著太暴曬後的熱意,“算不上是什麽麻煩的事。”

一連串綿綿的噠噠聲從門外傳來,由輕漸響,由遠及近——隻有不穿鞋子的人走路時才會有這種聲音,而王宮裏隻有一個平常不穿鞋子的人。

“緹克曼努!”門被推開後,出了綠發年的臉,“歡迎回來!”

他像小鹿一樣腳步輕快地跑到跟前,將一頂用麥穗和鮮花編織的花冠戴在頭上。

“喜歡嗎?”他開心地說,“麥穗是阿爾加爾給我的,說我的工作完得很好,要給我獎勵,我就要了一麥穗,花是我自己去城外采的。”

緹克曼努花冠的邊緣:“謝謝。”

“你喜歡嗎?”恩奇都握住的手,執著地盯著,“一定要說真話哦,緹克曼努。”

“很漂亮,能看出你花了很多心思。”緹克曼努思索了一會兒,“如果這些花能維持到明天的話,也許我會戴著它去開朝政會議。”

“你喜歡就好。”恩奇都笑了起來,“因為我以後還會送緹克曼努很多很多你喜歡的東西。”

一陣不自然的咳嗽聲從後傳來。

“王……”聽見西杜麗小聲說道,“覺您完全輸了呢。”

“閉。”吉爾伽什強裝出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仿佛剛才的咳嗽聲不是他發出的,“去把門關上,西杜麗——不,給門落鎖,本王可不想再看到什麽人帶著什麽像是禮的東西莫名其妙地闖進來。”

恩奇都斜眼瞥向他:“真是小心眼啊,吉爾。”

“囉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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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門鎖上後,整個房間陷了短暫的靜謐之中——緹克曼努的思緒也短暫地陷了泥潭,當自的空間與外界驟然隔絕後,謀的氣息就如水霧一般從房間各個角落的隙中滲了進來。

不討厭這種氛圍,就像也不討厭謀詭計一樣,很多時候,甚至……以此為樂。

緹克曼努揭下臉上的布(已經因為皮的溫度而失去了涼意),埃列什基伽勒的臉和伊什塔爾的臉在的腦海中錯出現,仿佛在互相侵蝕,但後者的臉龐很快就被前者吞噬殆盡。

雖然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緹克曼努依然記得埃列什基伽勒那時怯生生的臉,忐忑又真切地期待著一個肯定(卻從未有過的),但對方很快就無需為這種事煩惱了,因為會教孩明白自己值得比那更好的東西。

“看你的表,埃安那一行看來很順利了……不過也對,畢竟是伊什塔爾那個廢神。”吉爾伽什哼笑一聲,“居然一直認為自己在才智能與你匹敵,這真是本王有史以來聽過最稽的笑話了。”

“伊什塔爾?”恩奇都思索了片刻,“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安努的兒吧?”

“是。”吉爾伽什譏諷道,“如果整天沉溺/、攬鏡自憐和聽祭司的奉承就能讓傻瓜變聰明,那早就擁有智慧神的權能了。”

緹克曼努適時地補充道:“為你啟迪靈智的神夏哈特就是手下的祭司之一。”

西杜麗恍然大悟:“怪不得恩奇都大人和夏哈特長得一模一樣,原來您和紅廟還有這樣的因緣。”

“被紅廟的祭司啟迪了靈智?”吉爾伽什時挑了挑眉,“真是可悲啊,摯友,難怪你會自己去拉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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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吉爾煩死了。”恩奇都朝他吐了吐舌頭,“明明隻有那一次,再這樣下去,吉爾的老二會變得和心眼一樣小的。”

“咳咳——”緹克曼努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您到底教給了恩奇都什麽奇怪的東西?”

“為什麽要問我?明明是阿爾加爾把他教壞了。”吉爾伽什不快地回答,“而且本王的軀從上至下都是毫無缺憾的,那裏的尺寸和形狀更是完到沒有可以挑剔的餘地——話說你這種大驚小怪的反應是怎麽回事?又不是沒見識過。”

……啊哈,差點忘了這家夥在某些方麵是多沒有恥心了。

“說回正題吧。”緹克曼努歎了口氣,“不出一個月,哀悼之塔就能正式工了。”

“這麽快?”

“對,而且工期至有四個月。”緹克曼努在心裏大致算了一下,“如果靠往年儲備下來的糧食強撐的話,五、六個月也不是問題,不過其他國家的守護神有可能會發現我們的計劃。”

在場的三人都在安靜地聽說話,其中恩奇都是最認真的——據說吉爾伽什已經把計劃悉數代給了他。

其實對於恩奇都的態度,緹克曼努一直有些遊移不定,盡管他表現得很真誠,也很熱,但並不清楚對方真誠和熱的原因,也就很難全然托付自己的信任。

而且恩奇都的本乃神造兵,神代斷絕後,他本人是否會到影響也是一個未知數……緹克曼努本以為他會猶豫一段時間,卻沒想到他適應得如此順利,甚至比信仰破滅後,失魂落魄了好一陣的西杜麗代得都快。

此外,還有芬口中那個殘忍的決定……

“……啊,抱歉。”恩奇都的聲音打斷了的思緒,也將從回憶拉回了現實,“手上的泥不小心蹭到你的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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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克曼努下意識地看向他的手——依然白皙、,但掌紋中填滿了泥漬,出辛勤勞作的痕跡,人類才會有這樣一雙手。

不錯,他有許多偉大的名字……緹克曼努想道,但在烏魯克,他隻是恩奇都。

“沒關係。”用溫了帕幫他把手拭幹淨,恩奇都輕聲笑了起來……而王座上又發出了一陣窸窸窣窣的、仿佛齧齒咀嚼時發出的聲響。

嘖。

“伊什塔爾大人真的會離開那麽久嗎?”西杜麗適時地將話題扯了回來,“即使在外麵尋歡作樂忘了回來的時間,一旦紅廟發現不對勁,阿蘇普大人會用巫長的權力強行將神召回……雖然代價是命,但您也知道阿蘇普大人的忠誠,不會畏懼這一點的。”

“是啊,這是安努大人為了防止兒耽溺於樂,賦予巫長的特權。”緹克曼努慢條斯理地回答,“不過很可惜,這項特權並不是任何時候都有用……這個世界上,存在著一個能湮滅所有奇跡的地方,且擁有一套完全孤立的運作方式,連安努大人的威能都無法抵達那裏。”

“難道是——冥府?!”西杜麗大吃一驚,“可、可是伊什塔爾大人為什麽會去冥府?那可是連安努大人都不想沾染的死亡國度……”

“果然是冥府。”相較之下,吉爾伽什倒不是很吃驚,“也是,如果要刺激那個廢神,沒有比埃列什基伽勒更好的人選。”

“埃列什基伽勒不是伊什塔爾的姐姐嗎?”恩奇都問,“兄弟姐妹之間,關係應該很好吧?就像阿爾加爾,雖然總罵伊爾蘇是臭酒鬼,但也一直很擔心他的健康。”

“伊爾蘇和阿爾加爾是一起長大的兄妹,在被賜名為王室工匠之前,伊爾蘇和阿爾加爾是相互扶持著長大的。”緹克曼努解釋道,“埃列什基伽勒和伊什塔爾不同,們雖然是姐妹,但從未見過彼此。埃列什基伽勒甫一出生就被父親獻祭給了死後的世界,因為神權的關係,也無法離開冥府。而對那些端坐於天國之府的諸神來說,冥府的存在就像是墳場,所以伊什塔爾也從未去過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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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杜麗出困的神:“可您剛才說伊什塔爾大人馬上就要下冥府了……”

當然會去——當意識到自己的地位有可能被對方威脅的時候。”

“可是……”

“愚蠢,話都說到這種程度了,還沒明白嗎?”吉爾伽什說,“正是因為從未見過麵,所以才會不安——未知乃是恐懼的溫床。而且再怎麽無知,伊什塔爾也知道對方是在份上與自己最接近的人,也最容易取代,如果要把放在天秤上,另一邊最好的砝碼無疑就是埃列什基伽勒。”

“除了貌、統和神權之外,伊什塔爾心裏也非常清楚,自己過去的驕傲有一部分也植於姐姐的不幸……現在我已經亮招,但還沒有正式把砝碼放到天平上,必然會想趁此機會打個時間差。”

伊什塔爾是極數主想和玩這種遊戲的對象,雖有些想法,但又習慣了被安努溺的日子,經常任憑一意氣催自己做事……要應對這類人,鳥兒在枕邊的歌聲往往比刀刃更有用。

“若我沒有猜錯,的下一步應該是親自去冥府奪取埃列什基伽勒的權柄,打算搶先一步,以力量威懾我,如果等到庫拉和庫撒達了某種協議,就太晚了。”

西杜麗搖了搖頭:“埃列什基伽勒大人在死亡國度擁有至高的權能,即使是伊什塔爾大人……這也太衝了。”

“不能指一個怒火中燒的人總是做出理智的決定。”緹克曼努不溫不火道,“說到底,貪婪、冷酷、愚昧、嫉妒——這些即是人的共,也是神的共。後者的道德底線並不見得比前者更高尚,頭腦也沒有顯得更高明。”

“阿蘇普大人是伊什塔爾大人的心腹,應該會及時阻止的。”

會阻止,但的阻止隻是火上澆油。”

“怎麽會?阿蘇普大人過去的諫言也有被采納……”

“現在的伊什塔爾,最聽不得的就是關於姐姐的勸諫。”緹克曼努打斷了,“阿蘇普越是阻止,就越是會激起的怒火,即使我們這邊完全不手,最後也會自己走陷阱中的。”

何況,想讓完全不手可太難了——遊戲已經開始,棋手怎麽可能不棋子呢?

“這也算是人與神之間天然的差距吧。”緹克曼努心裏其實沒什麽緒,但話意還是出了一蒼涼的意味,“對於阿蘇普而言,伊什塔爾是此生唯一全心去侍奉的對象……但對伊什塔爾而言,已經見過太多像阿蘇普一樣的巫長了。”

事實上,緹克曼努還見過紅廟的上一任巫長,連都記不太清對方的名字了,隻能依稀想起對方舉止非常端莊,父親也是長老會議的一員,把自己的一生都獻給了伊什塔爾……一個跟阿蘇普非常相似的人,僅此而已。

如果神代一直維持下去,伊什塔爾還會有千千萬萬個這樣的巫長。

思緒至此,不免歎了口氣。

“對了,最近阿爾加爾的一雙兒都出遠門了。”對恩奇都說道,“以後如果有時間,多陪說說話吧,他們短時間都沒辦法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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