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坐在副駕駛上，唐意舒的腦子才回過神來。不敢有大作，坐直了用餘瞥著陸錦洲。他穿著修得的西裝，裏麵一件黑襯，打著領帶，一雙好看的手搭在方向盤上，斂凝神地開著車。“看什麽？”有片刻被當場抓包的尷尬，唐意舒移走目裝模做樣地理了理邊，“沒看什麽。”“我臉上有東西嗎？”“大概是麗吧。”趁等紅燈的間隙，陸錦洲說完還手調了下車的鏡子，也學剛才的樣子，裝模做樣地照了照。“……”沒想到陸錦洲還記得昨晚說自己麗的那件事，又拉出來將一頓‘鞭’，現在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發現，有的時候陸錦洲真的很惡趣味。接下來兩人一路無言。唐意舒是臉發燙，不好意思再接他的話，於是就躺在座椅上閉著眼假寐，企圖從這尷尬的氣氛中逃離出來。而陸錦洲似乎在跟唐意舒開完這個玩笑之後心莫名其妙地好了起來，便沒有再捉弄。車子開到公司樓下前一條街的時候，唐意舒他停了車。陳叔來開車送的時候都沒張揚，這次坐了陸錦洲的車，更要避嫌。“你以為從這裏下車就沒事了嗎。”陸錦洲倒是沒阻攔下車的意圖，將車子開到了路邊方便下車的地方，沉聲道:“你在我的辦公室工作，旁人都看得見。”“不用躲，也不要聽。”正在解安全帶的唐意舒倒是因為這番話頓悟，本不張揚，可現在都坐進了陸錦洲的辦公室，還躲個什麽勁兒呢。

本來是怕流言蜚語，可就在公司工作一個月，也沒打算什麽知心朋友。想通了，頓時覺得這都不是什麽事兒。“那我不下去了。”唐意舒又眼疾手快地係上安全帶，一副小無賴的模樣，“帶我到公司樓下吧。”進了公司，陸錦洲走在前麵，唐意舒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

周圍的人紛紛都用打量的目看著他們陸總邊跟著的那個人，這些或是議論或是猜測的眼神毫沒給唐意舒造什麽影響。可沒管不了那麽多，現在正張著。原本是打算下車以後將昨晚做的小餅幹留在副駕駛座位上給陸錦洲，現在跟著陸錦洲一起下車進來，得找個其他時機把小餅幹送出去。跟著進了電梯，唐意舒手指無意識地勾住包帶，他：“誒，陸總。”陸錦洲瞥一眼，示意有話直說。“你喜不喜歡吃甜食呀？”“嗯，就是小蛋糕啊小餅幹之類的甜食。”唐意舒慢吞吞地卷了兩圈背包鏈，“不過我友提示你最好說你喜歡吃，不然你就會得罪某個。”......陸錦洲：“一般。”一般也就是不太討厭的意思吧。既沒有很喜歡，但應該也沒有很討厭？“哦。”唐意舒心底一鬆，慢慢悠悠地應了一聲，眼神盯著電梯不斷躍的樓層數字。打算等會下電梯的時候給他。“不是有東西要給我嗎？”陸錦洲說：“早上你就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樣，昨晚忙活了半天，不是有東西要送我嗎？”......？的一舉一都人家都知道？唐意舒瞬間覺得很沒麵子。張兮兮地策劃了半天，但人家昨晚就知道了，不僅知道，今天還不給留麵地把事點了出來。

這人！太過分！人家還沒打算給，他為什麽要張要！

從包裏掏出包裝紙裹著的一袋小餅幹，唐意舒指尖著塑料包裝袋甩了甩，裝作漫不經心地模樣塞到了他手裏：“給，本公主賞你的。”

說完看準了電梯開門的實力，逃也似的從電梯裏跑了出去。

逃走的時候可沒有半點公主的做派。

陸錦洲在後，不不慢地出了電梯。垂下頭，手中是一袋包裝的小豬造型的餅幹，最大的那塊小豬頭餅幹上，赫然用白油寫著三個小字——

對不起。

*

昨天第一次進陸錦洲辦公室的時候唐意舒就注意到他辦公室有不綠植，在單調的黑白灰調裏增添了一抹清新，而且陸錦洲品味還不錯，綠植不僅優雅養眼，打理的還井井有條。

而此刻邁進辦公室，唐意舒看到了更養眼的一幕。

一個材高挑、穿著黑職業套的長發，此刻正在給這些綠植澆水。還套了一條黑，腳踩高跟鞋，修長，材凹凸有致，手裏拿著小澆水壺，哼著歌在辦公室裏忙碌著。

那個忙碌著的人也注意到了唐意舒，停下了手中的作，開口：“你就是唐小姐對吧？”

唐意舒：“嗯。”

“你先坐，我馬上澆完水。”說完，又意識到自己沒有自我介紹：“對了，我林伶，是助理書。”

唐意舒心想，陸錦洲豔福不淺，有這麽好看的姐姐當書。剛想開口和林伶搭兩句話，辦公室門恰巧被推開——

林伶眼明快地打招呼：“陸總早。”

回應的是和以前一樣的語調冷淡的一個早字。

林伶不太了解陸錦洲平時生活狀態是個什麽樣子，但工作時他一向是冷靜嚴肅的態度，幹練寡言。

但今天，看到了讓驚掉下的一幕。

陸總的表仍是萬年的不茍言笑，右手提著公文包——他時常會拿些資料回家看，而左手——拎著一個包裝的小禮品袋。

因為袋子是明的，一眼便瞥見了裏麵裝著的東西——小造型的曲奇餅幹。

陸總的形象和他手裏的曲奇餅實在不搭，因此這一幕造的衝擊力無疑是翻倍的。

這個消息無疑衝擊到了已經在陸錦洲邊工作許多年的林伶，以至於突然開始想，他們陸總會不會是迎來了他的春天。

而此刻的陸錦洲本人，卻無比自然地坐下，將公文包中的文件掏出放在一旁後，又旁若無人地拉開屜，將那袋豬頭曲奇餅堂而皇之地放進辦公桌的屜。

坐在沙發上的唐意舒見陸錦洲好好地將餅幹放了屜，心裏舒展了幾分。這可是昨晚花了心思做的，還特地‘紆尊降貴’地寫上了對不起。

如果陸錦洲敢不接，那就是親手撕毀了他們之間的和平共條約。

這邊澆完水的林伶朝陸錦洲頷首：“陸總，澆完了，我先出去工作了。”說著便踩著高跟鞋噠噠往外走。

陸錦洲淡淡瞥了眼坐在沙發上無事可做的唐意舒，出聲住了林伶：“你先放下手頭的事，帶悉下工作環境。”

而唐意舒卻並不打算買他的賬。

昨天辦公桌的事討論到一半還沒有著落，今天不討論出個所以然來，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

“我的辦公桌呢？”唐意舒站起來，理直氣壯：“要是沒有，我就不工作！我要捍衛自己的權利。”

“就算不是的也行，最起碼要給我個地方。”

可是來正經工作的，總不能天天坐在沙發上像什麽樣子。

陸錦洲挑眉，似乎對唐意舒的讓步頗新奇。

唐意舒不見他回答，就開始催他：“我都已經說了不是可以，你連張普通桌子都不打算給我嗎！昨天還有的怎麽今天就沒了......”

陸錦洲打斷：“有的。”

“等會搬進來，你先跟林伶悉工作環境。”

唐意舒：“？那你不早說。”

變臉變得比川劇還快，笑盈盈地湊到林伶旁邊，“走吧，麻煩你了哦。”

*

被林伶帶著在公司裏轉了一大圈，唐意舒對這裏有了個大致的了解，心裏也算是有了底。

林伶：“逛了這麽久你也累了，我帶你到茶水間煮杯咖啡給你喝吧。”

唐意舒眼地看著：“可以嗎？”確實有些口。

林伶笑著：“當然可以，陸總給我的工作就是帶你悉公司，茶水間也算是公司的一部分。”

兩人一起去了茶水間，林伶利落地泡出兩杯咖啡，遞給一杯。

唐意舒捧著杯子，想起來自己包裏還有點剩下的曲奇餅幹。掏出來，遞給林伶：“你要吃一點嗎？我自己烤的。”

眼尖的林伶立刻就認出來這和陸總剛才拿的包裝一模一樣。難道...陸總的春天就是唐意舒？

“你知道陸錦洲的助理何景逸嗎？”唐意舒拆開其中一個包裝，啃了一口餅幹。

林伶：“我當然知道，我是何助的書。”

唐意舒：“......？”不是陸錦洲的書嗎？

“嚴格意義上來說，我並不是陸總的書，陸總的工作一般都是何助對接，不會經我的手。”林伶解釋道：“何助不是一般的助理，陸總很看重他，現在隻是暫時讓他坐助理的位置，實則是在培養他。”

“而我是負責理何助代下來的工作。”

唐意舒毫無地誇讚了一聲：“何助厲害。”接著又話鋒一轉，“既然林伶姐你是他的書，你能不能幫我轉告他一聲，告狀的人最不同學們歡迎。”

林伶：“......”？

這剩下的餅幹本來唐意舒是帶了打算送給何景逸的，畢竟第一天上班他幫忙帶了路，以後也都是同事。

可昨晚，看清楚了何景逸的真麵目。他把之前說過的什麽跳樓、賠錢、破產的話都告訴了陸錦洲...

簡直令人發指，這要是學生時代，何景逸就是同學們的眼中釘！

正要接著控訴何景逸的惡劣行徑，唐意舒卻聽到了不遠傳來了腳步聲，同時還伴隨著低低的談。

“今天跟在陸總後麵那個的什麽來頭啊？”

另一個道：“不知道，看模樣的，不會是包/養的大學生吧？”

“別瞎說，大學生怎麽可能帶到公司來，多荒唐。”

茶水間很大，林伶和坐的位置靠裏，還有綠植半明的隔板遮擋，顯然這兩個人沒有注意到們。

林伶當即就要出去製止們：“我去讓們兩個給你道歉。”

唐意舒卻按住了，“別急，聽聽們怎麽說。”

水流聲嘩嘩，另一個回答：“說的也是，陸總不像是會這樣胡鬧的人。”

“誒，你說，那個的長得那麽小，看起來也就十幾歲的年紀吧。”

“會不會...是咱們陸總的私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