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眼睜睜地看著一點點走向死亡的痛苦中醒來，白鳥猛地睜開了雙眼。

映眼簾的並不是悉的家裝風格。

下意識屏住呼吸，迅速打量的環境——

遮天蔽日的林，難聽的鳥鳴在耳邊不斷回響，清冷的月躲在厚重的雲層之後，大地一片漆黑。

和死前所的顯然是一個地方，隻是——

白鳥低頭看向自己，手掌和在外的雙都很幹淨，口也沒有那個致死的傷口，披散的長卷發和每一次睡醒時一樣淩，熊貓棉拖也沒有沾染上毫跡。

甚至於，地麵很幹淨，風送來的空氣也很清冽。

這是……哪裏？

“哦？居然沒死？”

這道聲音在耳邊響起的一瞬間，白鳥就get到所謂的「不夜之月」究竟是什麽意思了——說白了就是沒有任何攻擊的躺刀技能啊可惡。

惡魔的低語在耳邊炸開，白鳥猛地一僵，警惕的漆黑瞳仁瞬間，敏銳地察覺到劃破空氣的聲音，比反應更快地往旁邊滾了過去。

‘唰’利刃刺地麵發出沉悶的聲響。

白鳥抿看了一眼剛剛蘇醒的位置上著的尖刀，腔裏的心髒瘋狂地跳著向發出警告，還沒來得及反應，下一秒就被一柄施加了沉重力道的尖刀穿了腹部深深地紮進了地麵裏。

“呃啊——”

尖銳的疼痛席卷了，讓難以控製地發出了淒厲的尖。

白鳥不住地抖著，死死地盯著向走來的馬賽克，咬住下抵被利刃穿的疼痛。

潔白的t恤暈染出大片大片的深紅，一隻手掙紮著撐起上半，另一隻手抖著握住刀柄，想要把它從地麵上拔-出-來。

被穿的腹部不斷地淌出，稍微一都會向傳遞出鑽心的疼痛，白鳥渾抖了篩子，毫無的生生咬破了幾個大口子，撐在地麵上的手深深地陷進了糲的沙地裏，卻還是倔強地試圖把刀刃從沙地裏拔-出-來。

“完全沒有咒痕跡……‘複活’之類的式嗎？”穿寬大和服的宿儺踩著木屐緩緩靠近那個倒在地上，仿佛一隻瀕死的蝦一般力掙紮的人，出了饒有興味的笑。

白鳥顧不上去在意他的話，握冰涼的刀柄，卻疼得使不上勁兒。

對方用了很大的力道，用尖銳的菜刀將的牢牢釘死在地麵上，不管怎麽用力，除了給本就瀕死的增加了數倍痛楚之外，別無用。

額角沁出細的冷汗，上寬大的上被黏稠的鮮和不斷滲出的冷汗浸。

糟糕了。

自暴自棄地鬆手，靠著一口不服輸的氣撐在沙地上的手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微卷的長發噠噠地粘在臉上，鋪散在後，承著巨大痛楚的不時搐痙攣。

白鳥能得到生命的流失。

並不陌生的覺——畢竟就在不久前，才剛剛經曆過一次。

仰麵躺在地上，為了借力而屈起的雙無力地放了下來，腳上的熊貓棉拖不知道踢到哪兒去了，的足灰撲撲的，被糲的砂石磨出了痕。

如果是在平時，大概會疼的不行。

但在死亡的威脅下，甚至沒有察覺到那一點兒細微的刺痛，蠕了幾下淌出跡的，失去焦距的眼眸不知道落在哪裏，一字一頓地吐出挑釁的話語：

“死、變、態。”

說完也不管對方是什麽反應，視線逐漸開始渙散，與仿佛完全剝離開來，心髒的跳越發微弱，臨近死亡的時候，就連承的痛苦似乎都可以忽略不計。

又要死掉了嗎？

視線範圍出現了一大坨馬賽克，耳邊似乎還傳來了什麽不和諧的聲響，白鳥不做聲地看了一眼，緩緩合上無神的眼眸，自顧自地死掉了。

意識沉了黑暗。

亮衝破繁的樹梢，掩蓋了這片土地上發生的一切。

不斷攀升的溫度饒人安眠，白鳥睜開了雙眼。

斑駁的影過樹梢灑在上，帶著灼熱的溫度。

過於明的有些刺眼，下意識抬起一隻手擋在眼前，瞇起眼睛，不神地觀察著眼前和失去意識前有些許差異的場景，若有所思。

悉的樹梢，悉的糲沙地，悉的……噩夢。

又來了。

靜靜地躺著，一不。

對死亡和疼痛的恐懼幾乎戰勝了人類天中趨生的本能。

但也僅僅是幾乎。

發了一會兒呆，才慢吞吞地撐著沙地坐了起來。

四周空的，除了風吹樹葉的沙沙聲，什麽也沒有。

出乎意料地沒有看到那個人——噩夢的源頭。

也就是說，‘複活點’並不在那家夥上嗎？

白鳥作遲緩地站了起來，踩著的棉拖隨便找了一顆壯的樹，長滿了翠葉的樹冠在沙地上出一大片影。

半倚靠著樹坐了下來，手圈住膝蓋，安靜地複盤目前的已公開報。

——沒記錯的話，那個人就是「千年前的詛咒之王——兩麵宿儺」。

是在那款遊戲中選擇攻略的第一個角。

也就是說，

真的進了那個兇殘到san值狂掉的破遊戲裏。

雖然完全沒有科學依據，但是那一大坨隻有能看見的、隻會出現在攻略對象上的馬賽克，就是最大的證據。

除他之外的任何人在眼裏都是真切的‘人’，如果不是的眼睛或者腦子得了某些七八糟的絕癥，那麽基本上就能斷定。

，白鳥大山，因為一款莫名其妙的遊戲被慘無人道地殺了兩次，並且未來也許還會存在無數次。

複原的沒有一一毫的痛楚，但卻仿佛依然能到上殘留的痛苦，那是一種，刺骨的、與死亡織在一起的、無法言喻的痛。

垂眸看向白皙幹淨的掌心，淺淺的掌紋如同盛開的花瓣，指甲圓潤，指裏也沒有沾上黏膩的汙。

仿佛那些痛徹心扉的痛苦隻是一場泡沫般的夢。

但清楚的知道，那不是夢。

“遊戲……麽。”

幾不可聞的低喃消散在風裏。

既然是遊戲，那就一定會有通關的方法吧？

常年消極怠工的大腦瘋狂運轉，迅速羅列出每一條有用的信息分門別類整理好，再順著已知信息推斷出可行較高的方案。

而其中，曾經出現在手機屏幕上的公開報及‘攻略需知’顯然是重中之重，大腦迅速從中提取出有效信息——

‘好度即可見度’……嗎？

餘掃到一閃而過的銀，白鳥一不。

利刃釘樹幹，巨大的力道震下大片落葉，劇烈抖的刀柄發出嗡鳴聲。

一小縷黑發飄飄悠悠地散落，頰邊傳來刺痛，鮮紅的順著臉頰的弧度滴落在沙地上，混雜著沙土，開出汙濁的花。

白鳥仰頭，有些刺眼，不自覺瞇起眼睛，不遠站著一個看不清麵容的馬賽克。

明的斑灑在臉上，蒼白的臉上神淡淡，若若現的臥蠶托起微微瞇起的眼眸，淺淡。

“「詛咒之王——兩麵宿儺」……嗎？”

宿儺勾，對這個渾上下都察覺不到毫咒氣息，卻怎麽也鯊不掉的人類人產生了一丁半點的興趣，“哦？詛咒之王麽？看在你識趣的份上，饒你一命怎麽樣？”

似乎得到了預料之外的答案……白鳥站起來，隨意拍了拍上的灰塵，抬手用幹淨的袖子掉臉頰上的跡，忽然衝他無害一笑，“好的老板。謝謝老板。”

然後毫不客氣地轉就走。

走了沒兩步，破空聲再次襲來，白鳥無奈地歎了口氣，果斷蹲下。

閃爍著冷銀的菜刀著天靈狠狠刺沙地，顯然是衝著脖子來的。

但對方似乎完全沒有認真地被放在眼裏的樣子——就所看到的慘狀而言，讓馬賽克先生認真起來興許不是什麽值得期待的事。

“我說，”努力克製住條件反的抖，就著蹲下的姿勢往前挪到菜刀旁，手握住刀柄嚐試著拔了拔，沒拔-出-來，黑的純粹的瞳孔疑地看向糊一團的馬賽克，“好歹稍微說話算話一點吧，詛咒先生？”

“嗯？”宿儺倒是沒在意試圖拔刀的行為——畢竟他可不認為這個沒有咒力且四肢瘦弱到不如幹脆退化的人類人能把他親手扔出去的刀從地麵上拔-出-來，他不知道從哪兒又掏出來一把銀閃閃的菜刀，握在手上比劃著這一次從哪一個部位下手更有趣，順帶大發慈悲地給解，“哦，那句話啊。似乎忘了告訴你——時限，十秒。”

“而且，你該不會以為我忘了吧——死、變、態？”

充滿惡意的低語似乎能輕而易舉地激發起名為‘惱火’的緒——但這顯然對並不管用。

白鳥選擇忽視了他的惡趣味，苦惱地盯著眼前這把深深紮在地麵上的菜刀，手拉了兩下周邊相對鬆散的泥土，嚐試著把它摳出來，蹲在地上頭也不抬，看起來毫無防備地問，“殺毫無還手之力的我會讓你得到快嗎，詛咒先生？”

用最無害的姿態說出最挑釁的話語，白鳥卻仿佛沒有察覺到毫不對勁。

或許應該說，目前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如何獲取一把‘boss掉落的不知名菜刀’上了。

攻略這種沒有毫人的家夥？

不。白鳥拒絕。

這對於記仇的天蠍座來說是最不可能出現的選項。

痛苦什麽的……真是讓人到厭煩。

“殺死人和小孩，親眼看著弱小的人類痛苦又不甘地被我撕碎，這可比快要強烈得多啊，人類。”

白鳥看不清他的表，甚至就連他的作也隻能通過不斷變換的馬賽克大致推斷，約能猜出麵前的變態先生似乎十分愜意呢。

“真是惡劣啊，詛咒先生。”地麵上的刀刃拔不出來，白鳥索站起，臉頰上的跡幹了怪異的塊狀，手了，指腹被染上鐵鏽的紅，真誠地發問，“那麽，殺一個不會真正死去的人，也會得到快嗎？”

從心理學的角度上來說，正常的人是無法理解變態的想法的，他們犯罪的原因往往五花八門，興許是對現實生活的宣泄，興許是遭過某種難以磨滅的心理創傷，興許隻是發自心地滿足於對他人生命的掌控——

無論是哪一種都好，白鳥並不認為他們值得被‘救贖’。

很顯然，眼前的詛咒先生就是其中表現優異的變態。

老實說，對改變他、救贖他、攻略他之類的路線一點興趣也沒有。

或許應該說，比起攻略他，白鳥更想做的事是親手把對方施加在上的痛苦一點一點還回去。

但就目前的況來看，對方的武力值完全就是一座難以逾越的大山啊。

無法依靠表來判斷對方的緒，隻能睜著一雙寫滿了真誠的眼眸認真發問：“請問，”

“可以給我一把刀嗎，詛咒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