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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科舉文里的嫡長孫》第28章 第 28 章

 那日裴府小賀, 林氏聽了姑爺的話,激心安之余,心里還冒出了些旁的打算,宴席一散便找蓮姐兒來敘話。

 問是“這次分派下去的監生們, 年歲幾許, 可否有尚未婚配的青年才俊”,讓蓮姐兒同姑爺打聽打聽。

 林氏打的甚麼主意, 已經很明了。

 無怪會有這樣的心思, 那國子監里, 除了像裴秉元這樣靠貢監、蔭監進去的老監生,還有很大一部分是中了舉, 或是上了鄉試副榜的學子。

 而會被打發到玉沖縣這種地方實習歷事的,想來家世不會太過顯赫。總歸分在自家人手底下辦事, 林氏便想謀個近水樓臺先得月,看是否有合適的姑爺人選。

 蓮姐兒了然,應說回去就問問, 再給林氏傳話, 又慨道:“真是辛苦母親了,剛心完這個, 又要心那個。”一個繼室,對這幾個非所出的兒, 確確是盡心盡力了。

 “哪里的話,只不過是多問一, 多個打算罷了。”林氏應道, 又夸贊蓮姐兒, “我只盼著, 們能多多向長姐學習, 長進長進,個個都嫁了好人家,好長輩們都舒心。”

 從裴秉元國子監,到淮津兩兄弟讀書,再到這次歷事分配,裴家已經承了徐家許多次人了。

 若非聯姻關系,豈能讓徐大人放下臉面,一而再地回國子監“打打秋風”。

 “主要還是兩個弟弟夠爭氣。”蓮姐兒道,“小小年紀,一連過了兩關……他們平日里,同言大侄的關系又極好。”

 兩人又聊了些旁的,林氏讓申嬤嬤下人取了些料子來,同蓮姐兒道:“這云緞,是我大兄下杭州時,專程人織的花樣……一會,我人送些到徐府,你空給婆母、嫂子做幾得意的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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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月之后,朝廷準了國子監所報的實習歷事名錄,隔日,蓮姐兒便派人來同林氏回話,說是分派給玉沖縣的六人中,有一個中了鄉試副榜,監讀書,年二十一,尚未婚配。

 這名監生名為李水生,是工部營繕所所正李大人的第三個兒子,此番分配到玉沖縣,為的就是學修水利,以盼日后能有機會進工部謀事。

 營繕所所正,一個七品京,還是管修理墻頭院落的,確實不是甚麼大門大戶,這不正好合了沈姨娘的意?

 得了這些消息,林氏書信給裴秉元,說了自己的打算,他好好相看相看那李水生,擇機試探試探人家可否有意愿。

 等裴秉元看到信的時候,正巧那六名監生也到了玉沖縣。

 又過了半月,林氏可算是等到了人的回信,只見上頭寫著“人品端正,學問踏實,科考一道有再進一步。至于夫人所說的姻緣,他有此意,道是需由家中老母定奪……縣衙諸事繁雜,有所不及,其他方面待我閑暇再繼續相看”。

 父母之命妁之言,由家中老母定奪并無甚麼問題,林氏覺著這樁姻緣或許能

 這日,林氏讓人去沈姨娘,說是春茶正淳,讓到朝院喝喝茶、敘敘話。

 敘話,說的正是那李水生的事。

 “你別怪我自作主張,我只是見著好的,留個心,做個打算,眼下只是有這麼個意思而已,一切都還沒有定論的。”林氏說道,“今個兒你來,便是想問問你的意思。”

 瞧得出沈姨娘臉上喜,道:“有太太的這份心意,是這個當兒的修來的福分,奴婢見識淺,也不懂這個那個的,只聽了他出清白,是個讀書人,那便極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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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沈姨娘的說法,林氏就沒甚麼顧慮了,說道:“東府碼頭的那幾間鋪子已經打點好了,不日準備開張,我打算過去看看。正好,讓幾個小的一齊跟過去,見見他們父親。”人離家已有半年之久,兩地相距不遠,也該去看看了。

 “奴婢這就下去打點。”

 ……

 裴淮兄弟倆同夫子告了假,六月初,林氏帶著幾個小的,有仆從跟隨,從京都沿著運河水路往南走,只需一日,便能抵達東府碼頭。

 船只上。

 夏日炎炎,氣候悶熱,幸好是行走在水上,著些涼意,才人沒那麼心煩意燥。

 竹姐兒、英姐兒兩人許久沒同在一起頑了,有說不完的玩笑話,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很是親。裴津靠在窗前,一直著兩岸往后退的風景,說是夫子讓他趁此機會好好領悟意境,儼然一副游山玩水的模樣。

 午后,林氏把竹姐兒進廂房,問道:“沈小娘已經同你說過此行目的了罷?”

 竹姐兒點點頭,小手有些不知所措。

 “那我再提點你幾句。”林氏溫言道,“此番只是相看,你心里有個底,至于好不好、,是你父親與我的事,你只管遠遠看一眼,萬不可還沒定數的時候顯甚麼……若是有甚麼想法,等沒人的時候私下告訴我便是。”

 這個世道,男之事是容不得尋常子主的。

 “謝母親提點,兒省得了。”竹姐兒應道。

 廂房外,裴淮被大船輕微的一晃一晃騰得有些乏了,迷迷糊糊的,覺得自己好似回到剛穿越過來時,小娃娃躺在搖床上,也是一晃一晃的。

 他還沒睡沉,便被津弟猛地推了一把,只聞津哥兒驚喜喊道:“大哥大哥,快看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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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眼順著津弟的手去,只見水面上余留幾圈波紋,津哥兒訕訕道:“大哥你沒看見,方才跳起來好大一尾魚,足足有這麼大。”一邊說一邊比劃。

 半晌,“一鍋能燉得下嗎?”裴淮問道。

 津哥兒一愣,搖搖頭,道:“興許要兩鍋……加點豆腐的話。”

 翌日,裴淮被一陣陣吆喝聲吵醒,起往外一看,發現大船已經停靠在碼頭上,貨夫們正在往下搬運麻袋。

 林氏帶他們下船,在一家酒肆用了早膳,說是要趁著晨時天還沒熱起來,及早出發,到玉沖縣衙安頓下來。

 ……

 玉沖縣里,馬車行駛在剛修好不久的道上,還有些泥濘,遠遠地便能見那決堤的口子,如今已經了支流的河口,渾黃的水不斷往外涌出。

 這條新支流把整個玉沖縣一分為二。

 道路兩側,原先的房屋析無,殘跡仍依稀可見。又見不百姓正在壘土磚,在原址上修建院落。

 田野外,到堆著被百姓清理出來的河沙,清理干凈的良田,已經種上粟米或是小麥,正是新葉的時候,綠油油的。但更多的良田被厚厚的河沙所掩埋,太深太厚清理不凈,再難種糧,只需一年半載,蘆葦瘋長,便會化為一片蘆葦地,再不能產糧。

 雖破敗不已,但還存著些希,一條新堤壩已經建好。

 裴秉元原在新修的堤壩上,帶領眾人種柳枝,聽到衙差傳話說夫人來了,驚得愣住了,又人幫著上下打理了一番,瞧著沒那麼狼狽了,婿徐瞻,才匆匆回到縣衙里,與妻兒相見。

 “你們怎麼說來就來了。”

 “我們若是不來,怎知道你這里吃了這麼多苦頭?”哭哭啼啼之態自不必多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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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廷委我以重任,豈有不吃苦的道理。”

 誠然,裴秉元瘦了一圈,也黑了一層,著實吃了不苦頭。作為一縣之長,不管是治理水患,還是拓荒種糧,總是免不了風吹雨曬的。

 眼下的玉沖縣其實已經比剛來的時候好了許多。

 縣衙里房屋不多,裴淮、裴津兩個小子被安排住在裴秉元的小書房里,裴淮看見父親書案上,擺放著潘季馴所著的《兩河經略》《河防一覽》,還有《水經注》《河防通議》等書,再不是那些詩詞歌賦、文章集注,其用功程度可見一斑。

 裴淮本還想著,來到玉沖縣,自己前世積攢的學識是否可以一展手腳,略幫父親一二。如今他略翻看這些古本以后,才發現古人之智者早將以堤束水、以水攻沙、河行舊道等法子歸納得很詳實,一一盡寫書中[1]。

 他前世并非學水利,豈敢在這些智者面前班門弄斧?

 開路、造新堤、植柳樹、拓荒田,父親治理的法子也很合時宜。相比于防水患,如何在冬前解決百姓的溫飽問題,似乎更加重要。裴淮原來想的那些致富法子,至要等父親帶領百姓拓荒完畢,家里有口糧食了,才有可談之資。

 裴淮見識了這些,才知道自己差些了“紙上談兵”之人,也給了他一個警醒——不管作甚麼,首先要遵循現世之道,往后為亦是如此,他若想運用前世學識,需要結合實際,才能起奏效。

 夜里,裴淮在前院小踱時,發現小亭里,有人在點燈運筆寫字。

 “小郎君是知縣大人家的公子罷?在下李水生,是前來實習歷事的學生。”

 “李監生好,在下裴淮。”

 巧了不是,遇著正主了。只見此人相貌端正,舉止得不輕浮,是個書生模樣。

 原來,屋悶熱,李水生便到亭子里納涼,正在寫家書,他解釋道:“游子在外,老母多有掛念,我得閑便修書寄回去,母親不要擔憂。”

 “李監生孝心可嘉,在下不便多擾。”裴淮稱贊道。

 ……

 翌日,既已經知曉了哪個是李水生,裴淮帶著竹姐兒,過窗眼兒給指了指,讓知曉了李水生長甚麼樣。

 竹姐兒畢竟是個姑娘家,才瞧了幾眼,那李水生恰巧轉過來,看見了正臉,便紅了臉,不敢再看。

 談不上是甚麼喜歡、心,只不過是想到婚姻之事,罷了。

 白日里,幾個監生到各自崗位上出工了,那李水生戴著個草笠,在堤壩上跑來跑去丈量,還要伏在地上繪制圖紙。

 原先答答的竹姐兒,這回遠遠地著,淡定了許多,瞧著那小影跑上跑下,整個上晌都沒歇著,有些許迷了,不知道在想甚麼。

 “如何?”林氏問道。

 “甚麼如何?”竹姐兒垂首,臉都快紅到后耳了。

 林氏又道:“覺得這個李水生如何?”

 “母親船上不是說,我只管遠遠相看幾眼,旁的都由父親母親拿主意嗎?”

 林氏噗嗤笑出聲來,明白了竹姐兒的心思,打趣道:“難得你倒是記牢了我的話。”想了想,又道,“咱們在玉沖縣待不了幾天,白日里,你得空便多去前院里,陪你父親多說說話。”裴秉元辦公的衙門設在了前院。

 “兒省得了。”

 ……

 回來以后,不枉林氏專程囑咐,竹姐兒熬好了蓮羹,專程送去衙門里給父親嘗嘗,順道敘敘話。

 那李水生剛整理好圖紙,還滿頭大汗,他知曉知縣大人急用這份圖紙,便匆匆忙忙趕來回稟了,一進門,便看見知縣大人邊上站著個娉娉婷婷的青,青如瀑如雪。

 他反應倒是快,竟馬上想起了知縣大人曾試探過他的婚事。

 莫非就是

 一時看得端住了,忘了非禮勿視,久久沒能把目收回來。

 “父親,兒先回去了。”竹姐兒速速退了出去。

 “你匆匆忙忙進來,可是有何急事?”裴秉元問李水生道。

 “啊……是甚麼急事來著?”李水生還沒緩過神來。

 裴秉元無奈,指了指李水生懷里抱著的圖紙,提醒道:“圖紙。”

 “啊,對,知縣大人讓我去畫支流的圖紙,我已經畫好了。”

 退出衙門之后,李水生對自己方才失了儀態懊悔不已。

 ……

 ……

 數日之后,林氏與人惜別,帶著幾個孩子返回京都,回到了伯爵府。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里,不管是林氏,還是沈姨娘、竹姐兒,都非常有默契地沒有再提那李水生之事。

 所謂姻緣,只有男方前來求娶了,才算是真的姻緣。

 直到裴秉元來信,上面寫道“自你們回去后,李監生已經再三向我顯,有意求娶我家竹兒,上回還說道,待他實習歷事結束以后,回到京都,便會讓其母親前去相看……夫人或許應早作打算以應對”。

 次年三月,竹姐兒年滿十五,行及笄大禮。

 畢竟是庶出,禮節、制自然未能像蓮姐兒、蘭姐兒那般隆重。值得一提的是,尚書府那邊,平日里有甚麼走只派個大兒媳婦過來,亦或是孫輩過來,而竹姐兒及笄大禮時,那二老太太竟主上門了,不知藏的甚麼心思。

 四月中旬,裴秉元來信,說諸位監生已經實習歷事完畢,李監生也已回京都。竹姐兒已到婚配之齡,那讀書郎又有迎娶之意,眾人皆盼著就一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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