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早安,早上拍攝辛苦了!
昨天,我完了職后第一個會議口譯工作,工資、出差補和小費加起來快兩萬呢。對于我的資歷和行業平均水準來說,這是非常高的薪酬了。
為了支持你的新代言,我花了四千買了一套同系列的領帶和領帶夾套裝,只買到純的,你拍攝用的同款條紋竟然已經搶了TAT
本來想自己收藏的,可是我哥生日快到了......好糾結啊......
要不然就給學長來決定吧!如果你在我哥生日之前發一條微博,我就不送給他了,如果你沒發呢,我就送給他。
我可真機智[手繪甩頭神小妹]】
乍一看那印刷一樣漂亮的字,靳澤還以為會是什麼的宣言。
結果是流水賬式的碎碎念。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云深的生日就在這個月底。
而他的私人微博已經沉寂了三個多月,所有宣發都由工作室博負責,簡單推理來說,他在月底之前大概率是不會發微博的。
他也確實沒這個打算。
靳澤不著痕跡地聳了聳眉。
想送給姓云的傻狗就送唄,搞這些彎彎繞繞干嘛。
酒店套房的沙發很寬,靳澤大喇喇坐在正中間,沙發斜后方,樂言愣站著,盯著他老板看了許久。
靳澤的表看起來很正常,眉目平和,神態自若。
唯一不正常的地方,是他一手拿著翻譯發來的翻譯稿,一手拿著明信片,逐字核對,已經讀了很多遍。
樂言盯不出所以然,終于繞到他邊,謹慎地問:
“澤哥,這封明信片有什麼問題嗎?”
靳澤:“沒有。”
“那你在看什麼?”
靳澤頭也不抬:“我在學意大利語。”
樂言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
等靳澤終于放下明信片,樂言給他倒了杯溫水,坐在他邊,和他確認接下來的行程。
“今天下午可以休息幾個小時。晚上六點半,品牌方邀請聚餐,我們還沒有答復去不去。哥,我建議還是去一下,他們的市場總監列席,很多信息可以通流,另外,那家餐廳特別出名,據說要提前一個月排隊才能排上,不吃白不吃啊。”
靳澤點頭,言簡意賅:“去。”
默了默,他忽然扯過樂言手中的記事本,前前后后,毫無章法地翻看。
“怎麼了哥?”樂言湊過去問。
靳澤的指尖稍稍停頓了一下,狀似無意地問:
“最近有沒有什麼事,需要我發微博的?”
樂言張口想答“沒有”,倏然反應過來——老天開眼,這位哥這是要主發微博了?
靳澤的微博平常就他自己管,華哥曾經提出要找專人幫他打理,當時他們的對話是這樣的——
靳澤:“我沒什麼日常好分。”
華哥:“不用分私人的東西,只要看到和你相關的容就很高興了,比如轉發一些品牌方合作呀,電影宣發呀,響應黨號召呀......”
靳澤:“那工作室博發什麼?”
華哥:“......”
靳澤:“為什麼要重復工作?”
華哥:“......”
靳澤:“我看到重要的會轉的。”
華哥:“......行。”
然后,今年第一季度快過去了,他只在年初轉發了一條春節檔電影的預熱微博,然后就跟忘了微博賬號碼似的,回歸與世隔絕的山頂人生活,再也沒上線過。
山頂人突然主要求下山,樂言恨不得敲鑼打鼓列隊歡迎他進城,一下就跟打了似的:
“哥你等著,我這邊給你列個清單,你想發啥樣的都有......”
“不急。”
靳澤瞧他那樣,莫名到頭疼,“你先把今晚的事安排好。”
“得嘞。”
花了半個多小時理完公事,樂言抱起抱枕,歪在沙發上發了一會兒呆。
他比靳澤小兩歲,是整個團隊中最年輕的員工,因為辦事干脆利索,格又活潑熱,剛進工作室不到一年就被廖啟華提拔,做了靳澤的頭號助理。
二十四五歲的年紀,總歸是青春洋溢,工作空閑時間只想著玩。
“澤哥。”
樂言從發呆中回神,雙盤起來,對著靳澤滿臉堆笑,
“下午沒什麼事兒的話,我想去看意甲,今天米城踢城,柯桓首發上場呢。我大概五點就能回來。”
柯桓是現今國最功的留洋球員,19歲拿下中超亞軍,20歲進意甲豪門米城,21歲從預備隊選一隊,幾乎場場首發。在國球迷眼中,他簡直是國足未來最大的希。
靳澤掀起眼簾:“喜歡足球?”
樂言憨笑道:“五大聯賽,NBA,法網......都喜歡,有啥看啥。”
別看靳澤為人冷淡疏離,其實是個很好說話的老板。樂言認為他肯定不會拒絕,甚至試探地再進一步:
“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國外總比國安全,認識你的人,機不可失啊。”
靳澤單手拿著手機,搖頭:
“我有事。”
“好吧。”
收到靳澤的答復,他一點也不郁悶。老板拒絕他是正常,答應了才有鬼呢。
靳澤斜倚著沙發,眉宇低垂,長指輕點屏幕,發出一條微信消息:
【在意大利?】
對方幾乎秒回:【是的呀!學長怎麼知道?】
靳澤勾了勾,謊話信手拈來:
【前幾天和你哥連麥打游戲,他說的】
他們有個高中宿舍群,群里六個人,其中四個來自清華北大中科大,他是全宿舍績最渣的,結果現在了最忙的那個。群里游戲邀請滿天飛,可他真沒什麼時間組隊開黑,平均一個季度加一次。
樂言買完票,抬眼看見靳澤微彎著腰,正在低頭發消息。
后,過全景玻璃窗將他籠罩,點點碎金落發間。
男人背的臉尤其深邃,廓線條堪稱完,再加上今早造型師心打理的發型,整個人簡直離了骨凡胎,活像某個藝家不為人知的傳世杰作。
帥到連樂言這個鋼鐵直男都心口一跳的程度。
難怪那麼多生做夢也想變靳澤手里的手機。
被他這樣認真地注視,沒有心臟病也能被蠱進醫院掛急診。
靳澤:【下午有時間嗎?】
靳澤:【要不要一起喝個下午茶?】
發完這兩條信息,靳澤放松躺倒進沙發,眉宇松弛,不經意對上樂言的目。
“怎麼了?”
樂言拎了拎自己的領,然后再脖子,作多得像個猴:
“我在想,哥,憑你的魅力,這個世界上肯定不存在能夠拒絕你的生。”
聞言,靳澤淡定地朝他挑了挑眉梢。
手機的震著掌心傳過來,消息來得比想象中慢。
云嬈:【學長對不起TAT】
他瞥一眼,眼神靜默,似乎并不意外,然后自嘲地輕笑了一聲。
不存在能夠拒絕我的生?
這不就是麼。
接著,云嬈又發來兩條消息:
【我和朋友約好了一起看意甲】
【學長晚上有時間嗎?我請你吃晚飯呀,我知道很多米蘭的食~】
過了好幾分鐘,靳澤回復:【再說吧】
旁,樂言剛買完球賽門票,喜滋滋地展示給靳澤看:
“哥,我的號碼好吉利,連著三個六呢。”
“是吉利的。”
靳澤盯著遞到面前的手機,掃了兩眼,沒什麼緒地說,
“退了吧。”
樂言沒反應過來,無辜地張了張:“啊?”
靳澤淡淡瞥他一眼:
“退了買VIP座,兩張,帶你公費看球。”
-
米蘭下午的天氣很好,藍天鑲嵌白云,風習習,人由而外的舒適。
靳澤戴一頂鴨舌帽,墨鏡、口罩全副武裝,雖然臉遮得嚴嚴實實,旁人絕對認不出來,但是他的材和氣質太扎眼了,混在人群中,時不時有熱的外國孩過來搭訕。
樂言一路上張兮兮的,直到進寬敞的VIP坐席,才松了口氣。
今天比賽的兩只球隊都是熱門,八萬人容量的球場,上座率高達百分之九十。
靳澤摘了墨鏡,目淡然地掃視球場一周。
人山人海的球場,人頭攢麻麻,只有下方的綠茵場是一片凈土,碧綠而神圣,接著所有人的目洗禮。
球員列隊場,觀眾席上發山呼海嘯。
樂言也跟著鼓掌好。
VIP座的觀賽位置極佳,綠茵場風景一覽無余。
柯桓首發上場,在一眾金發碧眼的外國大高個中,年僅21歲、高一米九的他,頂著一張俊朗的黃種人面孔,顯得那樣耀眼突出。
樂言激地扯了扯靳澤的袖:
“哥!開球了!柯桓踢前鋒啊!”
靳澤“嗯”了一聲,反應不大。
樂言識趣地回手。
論價,他旁坐著的這個,比球場上那位要高不。
倒不是說他自負,只是靳澤素來淡漠,對演戲之外的事都提不起什麼勁,就算今天球場上有世界級的球王,他估計也是這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足球對男人的吸引力仿佛與生俱來,漸漸的,靳澤的目也膠著在柯桓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完了上半場。
中場休息時間,樂言在VIP坐席的圍欄前到張,忽然發現了寶藏似的,轉頭對靳澤喊:
“哥,米城的替補席就在我們斜下方,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靳澤拿著手機,不知道在琢磨什麼。
聽到樂言的話,他站起,百無聊賴地湊了過去。
他人斜倚著欄桿,視線還停留在手機屏幕上。
樂言短暫地瞥了一眼,看見一個聊天框,頭像特別。
轉瞬他就息屏了。
“替補席在哪呢?”靳澤問。
樂言指了指西北方向:“那里。金頭發的是米城隊長,柯桓也在,現在正在和旁邊的姑娘聊天......奇怪,那個姑娘好像也是中國人?他們靠得好近,該不會是他朋友吧?”
樂言很快自問自答:“應該不是,朋友不能進場的,估計是工作人員。”
球場漫天喧囂,異鄉的語種、熱烈的口哨聲不絕于耳。
靳澤的目定格在柯桓旁的姑娘臉上。
戴著工作人員的掛牌,掌大的臉笑眼彎彎,在那名被譽為“中國足壇唯一希”的男生旁邊,兩人仿佛在說悄悄話。
說,和朋友約好看意甲。
原來是坐在替補席上看,而朋友是未來足壇巨星。
靳澤輕描淡寫地移開眼。
旁,樂言分析不出所以然,問靳澤:
“哥,用你專業的影帝眼看看,那個生是不是柯桓朋友?”
靳澤睨他一眼,頗有些無語,用極淡的聲音回答:
“人家是翻譯。”
-
“前的時候注意對方后腰,下半場至有三個人專門盯著你......前幾天暴雨,中場偏左的草地砸出一塊大坑還沒補,千萬不要在那里踢中長直塞......”
說話帶手勢是意大利人的習慣,云嬈一邊翻譯,不自覺也帶著手勢。
柯桓沒看,面朝教練的方向不停點頭:“好,知道了。”
中場指示告一段落,柯桓轉向云嬈,嘆氣:
“姐,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快被翻譯件搞瘋了。”
他長得太高,云嬈需要仰頭才能直視:
“最近自學得怎麼樣了?意語A2能過嘛?”
柯桓笑了笑:“不知道。但是我最近英語學得不錯,要不要給你展示一下?”
云嬈也笑:“別貧。助教你了,快過去檢查一下裝備。”
“收到!”
下半場開場后,云嬈坐在替補席的小角落里,將自己的存在降到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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