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許熒帶著修改過的品再次去找蘇一舟。杜霄也在蘇一舟的辦公室，兩人似乎還在開會。

　杜霄見許熒進來，輕描淡寫看了一眼，好像沒有特別關注的樣子。許熒看了一眼眼下的況,說道：“那我晚點再來。”

　蘇一舟一看到許熒,就笑個不停。他越笑,杜霄的臉就越黑。

　許熒見杜霄的臉不好，低聲問：“是不是不太舒服？”

　“確實不舒服,差點要去找個醫看看了。”蘇一舟笑到失去表管理：“開了五瓶黑桃A,還被人笑了一晚上。”

　“為什麼啊？”

　蘇一舟正要說話，就看到杜霄的死亡眼神。

　“沒什麼,沒什麼。”蘇一舟實在不了了，用手捂。

　杜霄橫掃兩人,不再多言，收起文件，站了起來：“我走了。”

　蘇一舟都要笑歪了，也沒有留杜霄的意思：“那你回去再琢磨一下吧,我覺得還是我的方案比較好。”

　杜霄冷冷皺著眉,起起來,路過許熒的時候，腳步停頓了一秒，隨即直了背脊,姿態高傲地走了。

　許熒有些疑，遲疑了一會兒又問：“不是我惹的吧？”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他不如我有魅力,惱怒了。”蘇一舟還是憋著笑：“來，把你改的拿來吧,我看看。”

　……

　在蘇一舟的爭取之下，D.S為九個星火計劃的學員，重新收出了一個工作區用來讓他們使用。

　雖然是以前堆雜的房間改出來的，桌子擺在一起也比較擁，但是許熒還是很滿意這個工作環境，至讓有了新的希。

　許熒除了大四在教授推薦下，在當年很有名的玩公司樂西實習了幾個月，就沒有在公司上過班。一直為了趣玩奔波，接一些代工的活來做，一度覺得自己已經淪為效果圖機，都快忘記自己也曾在這個領域發過微弱的芒。

　蘇一舟把九個學員進行了分組，許熒看到分組表上，居然是藍組的組長，這讓有些高興。

　許熒正要去找蘇一舟，還沒到蘇一舟的辦公室，就聽到里面傳來許熒藍組員小佳和CC的聲音。

　小佳的緒有些激烈：“蘇總，我覺得這個安排是不合理的，許熒畢業后沒有大廠超過一年的工作經驗，也沒有在期間發表過有力量的作品，只因為學生時代得到過幾個獎就給當組長，這誰服氣？”

　CC也附和：“是啊，組長決定大方向，至是要經驗足一點的人來勝任。小佳在詩工作室干過兩年，我也是從sunshine家辭職過來的，我們都是希通過星火計劃有更大的舞臺的。”

　“聽說許熒是杜總的前友，請問是不是這個原因，您對特殊照顧？”小佳說到這里，十分不忿：“如果是以這種‘經驗’為原則，那我們是真的沒有。”

　蘇一舟認真聆聽學員的想法，沒有因為們說得離譜就打斷。末了，表很嚴肅地說：“組長最重要的是態度認真和負責，你們三個，只有許熒對于我的詢問，任何時候都是秒回的。組長這個角，不會對星火計劃最后的選擇有任何影響，這一點你們可以放心。”

　……

　回到星火計劃的工作區，小佳和CC顯然還是不滿意蘇一舟的答復。故意大聲對著許熒的方向說：“來是為了出績，拿獎金的，這算什麼事，真倒霉這分組看著就完蛋。”

　“說幾句，人家老板娘，最后不是你吃虧？”

　許熒努力屏蔽這些雜音，假裝不是在說自己。低著頭繼續著，但手上太過用力，彩鉛斷裂，在干凈的畫作上留下了一道臟兮兮的痕跡。

　實力是嚷出來的嗎？不，是靠努力和天賦共同作用來的。

　許熒一直是最明白這一點的人。

　****

　杜霄又要出差了，禹城的玩展邀請他去當開幕嘉賓。

　手上的工作積的不，杜霄又是個工作狂，每天加班，這幾天秦助理也是苦不迭。

　好不容易得了點兒空休息，杜霄卻沒有選擇小憩一下，只是靠坐在轉椅上，對著窗外發呆。也不知在想什麼，大概是太過關注，秦助理進來給他送咖啡，他都沒有察覺。

　“杜霄，機票訂好了。周三早上去，不出意外，晚上就要回，可能會比較累。”

　這幾年空中飛人也當慣了，杜霄倒是沒有不滿和抱怨。

　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想了想，問秦助理：“那邊如何？”

　秦助理愣了一下：“那邊啊？和我們這邊溫度差不多，比較熱，不過沒有室外場合。”

　“不是禹城。”

　秦助理一瞬間反應過來：“你說許小姐啊？”

　秦助理故意不往下說，就一直微笑著看著杜霄。

　杜霄皺眉，只能點頭承認：“是。”

　秦助理立刻就打開了話匣子：“我看許小姐已經無心風花雪月了，每天都跟拼命一樣在搞這次蘇總弄的考核。還是比較慘的，聽說他們那個新人訓練營里的人覺得是關系戶，故意排。”

　杜霄放下咖啡，眸肅然起來：“怎麼沒有跟我匯報？”

　“你沒說要我匯報許小姐的況啊？再說了，現在在公司里，您出手，不是更讓許小姐為難嗎？”

　聽到秦助理這麼說，杜霄出了思索的表。半晌，他突然說了一句：“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一句話，把秦助理的眼睛問得瞪了銅鈴。

　“杜總？你是在問我？”秦助理還是難以置信：“您終于認可我的技巧比您厲害了嗎？”

　杜霄見他又開始一驚一乍，不耐煩地擺擺手：“出去吧！”

　“噢。”秦助理收拾了東西，一邊走一邊說：“許小姐最近工作這麼累，當然是找點理由帶去放松一下，趁機當然是要瘋狂輸出，解決一下工作的煩惱，讓覺得您真是個有學識有見解的男人啊！然后麼，嘿嘿嘿，當然是往家里帶啦！有什麼地方比家里更好辦事的……”

　聽到這里，杜霄人忍不住打斷：“說猥瑣的話。”

　“我是說在家做飯！想哪里去了！抓住一個人的心，當然是要抓住的胃。現在不會做飯的男人都可以直接火化了。”秦助理說。

　杜霄微微蹙眉，眼神閃爍起來。

　“不會吧，杜總，您要火化了嗎？”

　杜霄：“出去。”

　……

　*****

　許熒最是那種不服輸的人，越是被人瞧不起，越是要較勁，做到別人閉。近期停了所有應酬和娛樂活，全心全意投到工作中，但是始終達不到蘇一舟的要求，這讓意識到自己似乎進了瓶頸期。

　對于許熒的困境，蕭昨晚也勸：“我覺得你可以先停一停，出去走走，說不定會有新的靈。你現在做的這個娃形象，我覺得學天使的痕跡太明顯了，辨識度很一般，天使上市以后，市面上模仿的作品很多，你這個很難穎而出。”

　許熒坐在辦公室里咬著筆，看著自己改了十幾次的東西，陷了沉思。

　正當許熒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的時候，秦助理來了。

　“許熒，出來一下。”

　秦助理第一次許熒的全名，許熒還有些不習慣。

　許熒站了起來，見四周的人都看著自己，想了想跟著秦助理出去了。

　兩人站在走廊里說話，許熒想到大家對自己的議論，也有些尷尬。

　“有事嗎？秦總助？”

　秦助理笑了笑：“我現在比較忙，有點工作要派給你幫我做。你去把東西收一下，跟我來。”

　……

　安靜的車廂里，只有杜霄和許熒兩個人。

　杜霄開著車，等信號燈的工夫，他一手撐在扶手上，單手扶著方向盤，修長瘦削的手指一下一下在方向盤上敲擊。

　許熒看著眼前的杜霄，總覺得這事有點詭異，許熒忍不住提醒：“杜總，現在是工作時間。”

　杜霄微微抬起下：“腳下。”

　許熒看了一眼自己腳下，是一個相機包。許熒不明所以拿了起來。

　“這是？”

　“一會兒，你負責拍照，一個都不要。”

　……

　和杜霄風風火火趕到了現場，才發現竟然是一個玩展，規模不大，但是是見的大娃專場。自從玩進中國市場，大家的關注點一般都在小娃，就是那種常見的高度約7cm的盲盒，大娃是圈對積較大的玩的稱呼，一般高度在25cm到50cm之間，甚至更大。

　許熒又驚又喜，本能地掏出手機，又想到杜霄給自己的任務，趕打開了相機包，把單反相機掛在了脖子上。

　“怎麼會人這麼？”許熒見現場逛的人并不火，有些詫異，以往玩展都是人山人海的。

　“前三天只給可能合作的公司發了邀請函，正式開展是三天后。”

　許熒的表瞬間欣喜起來：“幸好秦助理沒時間，這種機會也太難得了！”

　許熒迅速投工作中，一個一個拍得很仔細，一邊拍還一邊用筆記錄著每個大娃的名字和公司。

　杜霄就這麼安靜地看著，看認真又有些笨拙的模樣，沒有游刃有余，心設計，只是專注的眼神，就已經足夠讓他移不開視線。

　杜霄低低垂眸，目不轉睛地看著許熒。

　許熒突然看到什麼，猛地回頭，正看到杜霄一瞬不瞬盯著自己，趕了臉：“我臉上有東西？”

　杜霄蓋彌彰地撇開頭，筆直站定：“沒有。”

　許熒也沒有過多糾結，只是指著面前的一個大娃問杜霄：“這個不是奢侈品品牌AC嗎？他們也做玩了嗎？”

　“球鞋市場遇冷以后，很多品牌都將部分市場重心轉向了玩。AC立了玩公司后出了三個系列，深淵，迷蹤，超云。都算銷售得比較火的。”杜霄對于市場的敏銳度是極高的：“2019年玩走紅以后，消費者的追捧程度一直是水準線上的，這也是VC機構一直還在玩領域的原因。這麼大的蛋糕，自然都想來分。”

　許熒看了一眼滿場的大娃，問出了自己的疑：“那大娃有這麼大的市場嗎？”

　“大娃一直都有，只是尺寸大售價高，有些大娃推出一米以上的尺寸，是和家一樣的限量級擺件，價格更貴，所以市場不如盲盒。不過這幾年玩市場不斷擴大，消費者調/教已經差不多了，現在也開始了大娃的營銷。效果還是不錯的。”

　許熒是設計師的視角，杜霄是以市場視角去解讀，倒是給許熒帶去了很多新的思考。

　“蘇老師對星火計劃的目標，是盲盒還是大娃呢？”

　杜霄意味深長看了許熒一眼：“想作弊？”

　許熒這才意識到直接問杜霄這種問題，是對其他的人不公平的。

　“啊，你別說，我自己去想。”

　杜霄橫一條線，角微微勾起，還是幫許熒“作弊”了：“不管大娃還是盲盒，最重要的還是IP的接程度。天使當年之所以會火，是因為蘇一舟在形象的設計上，選取了一個不會笑的孩，讓人產生了孤單的共鳴。仔細琢磨一下蘇一舟的行事風格吧。”

　……

　參觀完玩展，許熒整個人都興了許多，走路的腳步都輕快了起來。

　“我其實這幾天都很瓶頸，越是想要畫出眾的形象，越是鉆進了牛角尖。把夢想變工作的覺有點痛苦，有點佩服那些大佬，在高期待和KPI的力下，還能畫出純粹的作品。”許熒說：“剛才和那幾個工作室的人聊，真的很鼓舞。都堅持了那麼久，還沒有通過市場的大關，卻還能做到充滿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