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歷代遼帝皆酷狩獵專用的鷹"海東青",因此,遼便常至真部落索取,同時魚真百姓;而真族便須興兵遼五國部,搶奪海東青獻給遼帝,長期下來,真和遼五國部皆不勝其苦,雖心懷怨恨,卻無能反抗。
重三日,當李元昊在市集裏到散立在松花江以北、最強勢的真部落——完部族的酋長完允敦時,他心中立刻浮起一個狠毒的計謀:借刀殺人。
之後,李元昊便設法與完允敦好,繼而慫恿他暗殺耶律隆慶;然而,完部酋長既然會在眾子之中選中完允敦作酋長,就表示完允敦並非無能昏庸之輩,在聽完李元昊的建議后,他立即明白李元昊所提議之舉將會招來真滅族之禍,故而當下便嚴詞推拒。
一計不還有一計,李元昊又開始遊說完允敦綁架耶律隆慶的妻子恆王妃沈小小。且表示,若是有恆王妃在手,不但不怕遼國再來擾,亦可獅子大開口索取報償,真長年遭的欺凌更可乘此時一舉報復回來。但完允敦雖年輕,卻不愚蠢,挾持恆王妃之計看似完,實則百出。而最重要的是,李元昊和耶律隆慶是多年好友,他為何要設計陷害好友?若如他所說的,耶律隆慶搶了他心的人,所謂朋友妻、不可戲,李元昊尋計報復是名正言順之事,但他為何不自己手?黨項族可比他完族要強上許多。
李元昊早就明白完允敦不是那麼輕易可以說服的,於是,他使把夾在中間兩難的史羅兒趕回甘肅,自己則隨著完允敦去到完部繼續想法子說服完允敦,或者是完族酋長答應手綁人。李元昊表面一派斯文,實則心機深沉、狠酷狡詐,他想做的事從不輕易放手,尤其小小更是他勢在必得的人。
如果能借他人之手得到是最好,畢竟與遼國正面敵對實是不智之舉,除非萬不得已,他可不想為黨項族帶來禍端。他為自己訂了一年的時間,如果一年後他還說服不了真族,那就只好由他黨項族人親自手了。而這期問,他只能忍相思之苦,可愈苦就愈能激發他的決心!
他親手畫了一張小小的畫像,讓的一一笑深印在他的腦海里,他天天看,日日想,相信終究會屬於他的!
重三那天,離開食館后,耶律隆慶便把小小帶回恆王府,不再讓出門,他實在怕極了會失去小小。直到李元昊出了京城,他才又開始帶著小小出門遊玩,或者進宮逗蕭太后開心,陪皇后聊聊天。
盼了許久才盼到"重三",正想好好手、鬆鬆筋骨,沒想到還沒開始就結束了,讓小小覺得泄氣的,可也到耶律隆慶的張與擔憂,更明白他有多麼寶貝,所以,頂多抱怨兩句也就算了,反正想,還有重五嘛!還有夏搽缽嘛!
就在重三到重五的這段日子裏,耶律隆慶帶小小到逛,城、城外、京畿附近。而皇親貴族下王公大臣們也陸陸續續前來拜見恆王妃,原是抱著看笑話的心態,卻沒料到一見之下便驚為天人,全被迷去了心神,各個俯首稱臣,卻又懊悔莫及、哀嘆連連,恨當初不是自己去"犧牲"。
沒多久,虎娜這大遼第一的稱號便被小小給奪了去,上至帝后、下至販夫走卒,無不心悅誠服地認定恆王妃才是真正的遼國第一,還好虎娜那時已遠嫁到黨項族,否則,非暴跳如雷、火冒三丈不可!當然,一心暗耶律隆慶的虎娜並不是心甘願的嫁過去,事實上,是被父親烏不呂和兄長烈魯谷給綁過去的,還押著拜堂親后才回來。
而可伶的小小,在重五日時,依然"不幸"的錯過了賽事!
五月五日是端午節,遼人稱此節為討賽離,在這一天午時,皇上會在宮中設宴,遼宮另外還有個習俗,就是用雜繫結合歡索,纏在臂膀上,以表示吉祥,希皇帝能夠降恩垂顧,客人們還製作長命縷,宛如人像,戴在上以示長壽。
只是沒想到,原打算缽宴完便拉耶律隆慶去參加賽馬箭的小小,就在飲宴中途昏倒了。眼看著一向強健的小小居然昏了過去,耶律隆慶的臉甚至比小小還要難看。當太醫來到興天殿時,一時還真不知道是躺在床上的恆王妃有事,還是一旁看起來快昏過去的恆王有病呢!
太醫迅速把過脈,代幾句后,留下補方便離去。在耶律隆慶還未消化完太醫告訴他的消息時,小小便已清醒了。
"怎麼了?我怎麼會躺在這兒?你們怎麼都圍在這兒?"小小掙扎著要起來。
坐在床沿邊的耶律隆慶忙按著不讓起來。"別……別起來,再躺一會兒。"
小小嘟道:"為什麼?我又不想睡,幹嘛要躺著?"耶律隆慶溫地看著,聲道:"小小,你要做娘了。"
"啥?娘?為什麼?"小小茫然的問。
"為什麼?°耶律隆慶訝異的重複的話。這還用問嗎?了親、圓了房,就應該會有孩子,沒有才有問題呢,他可不認為自己有問題。
坐在床邊凳子上的蕭太后拍拍小小的手。"你肚子裏有孩子了,小小。"
"我?肚子?孩子?"小小驚愕地著自己的肚子。
"是啊!你有孩子了。"耶律隆床上不住歡愉的笑容。"你高不高——"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小小突然打斷。"是誰?"倏地喝一聲,"是哪一個混蛋趁我不注意的時候把孩子放到我的肚子裏?"
"啊?混蛋?不注意?"耶律隆慶愕然、不知所措地向蕭太后求救。"母后?……放?"
蕭太後用手絹兒掩著悶笑不已,後的兩個宮也忍不住暗自笑。
"快告訴我,燕,"小小坐起來,把袖拉高,一副想扁人的態勢。"是哪一個王八蛋?我非親手宰了他不可!"
宰了他?為什麼?難道不想要孩子嗎?"呃、呃、是……呃……是……"耶律隆慶心中苦連天。
"快說!"
"是我!"他低聲承認。
"你?"小小似乎楞了一下,隨即用雙手抓住他的襟拉向前。"你確定是你?"
耶律隆慶轉頭再向母后求救,可蕭太后連眼淚都笑出來了,哪有空理他。他只得轉回頭,著頭皮說:"確定。"
沒想到小小好似鬆了一口氣般放開他。"還好,我還以為是誰胡塞在我肚子裏的呢!可是……"滿臉迷。"你是什麼時候放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這下子,耶律隆慶終於明自母后和宮在笑什麼了,也了解小小的反應為什麼會那麼奇怪了。小小……竟然什麼都不知道!耶律隆慶哭笑不得地瞪著。"呃……出嫁前,你娘……都沒告訴你什麼嗎?"
小小歪著頭回想了半天。臨行前都是爺爺、爹爹、哥哥門左叮嚀、右代的,娘見了老哭,好像也沒說什麼嘛!"沒有。"
耶律隆慶向蕭太后。蕭太后朝他揮揮手,眼神似乎在說:抱歉,我還沒笑夠。
耶律隆慶嘆了一口氣,湊近小小的耳邊低語。
"啥?"小小更迷了。"你拿子我的時候?可是……"
耶律隆慶一把捂住的,卻已來不及,只見蕭太后笑得幾乎摔落在地上。耶律隆慶則滿臉通紅地向蕭太后抱怨。"母后,我就不能和我的媳婦兒說幾句已話嗎?"
"這兒可是我的寢宮哪!普賢奴,你要趕我出去嗎?"此等戲碼難得一見,才不會輕易錯過呢!
"母后!"
"不走!"蕭太后堅持著。
"外面的宴席還沒結束呢!母后。"
"有你皇兄在就行了。"想騙出去?門兒都沒有!
"藏鬮戲快開鑼了。"
"你母后我今兒個對藏鬮戲沒興趣了!"這兒的戲更有趣呢!
"母后!"
終於,母子倆杠上了!但床上的小小仍是一臉茫然,就見蕭太后一副等著看好戲,耶律隆慶則滿面的憤怒。而小小就是這麼錯過重五的節慶活,如今,只好指夏捺缽了……
五月中。
"為什麼我不能去?"
"因為你有孩子了,太醫說這時候最容易流產,不適宜太過顛簸。"
"可是大家都去了。"
"我沒去啊!難道你不想我陪著你,不想為我生一個健健康康的孩子?"
當然想啊!"好吧!可是藍眼睛的我才要喔!"小小勉為其難的說。
"呃……那可不一定,小小,跟你一樣不也……"
他話還沒說完,小小便沉下了臉。"藍眼睛!"
老天爺,翻臉比翻書還快!耶律隆慶吞了口唾沫說:"好、好,藍眼晴。藍眼晴。"老天保佑!請保佑讓小小生個藍眼孩子吧!
夏捺缽沒了,那就等秋捺缽吧!只是,當秋捺缽來臨時,都要生了,還想往哪兒跑?
小小像抱著大西瓜般的肚子坐在床邊哭得淅哩嘩啦的,耶律隆慶則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不知該如何安。
"小小,別哭了,會傷子的!"
"為、為什麼……不能哭……夏捺缽沒了……夏捺缽也沒了……現在秋捺缽……你又不讓我去……冬捺缽時……孩子要吃……肯定不能去……結果我……哪兒都沒能去!"哽咽著。"我要騎馬!我要箭!我要打獵啦!"
耶律隆慶蹙眉沉了一會兒,他蹲在小小的跟前,握著的手。"這樣好不好?小小,等你生下孩子、坐完月子,太醫許可之後,我便教你一套刀法。你想想,不是學一兩式,也不用自己揣,而是真真正正、從頭到尾、完完整整的一套刀法喔!"
哭泣聲驀地止歇,小小抬眼瞅著他。"真正的刀法啊?°
"完完整整的一套,要不要?"耶律隆慶投其所好地著。
小小眨眨眼,興緻來了。"燕,你的武功到底是打哪學來的?我看它不太像是遼國的功夫呢!"
耶律隆慶站起來想了一下,才坐到的邊。"這事我從沒向旁人提過,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他頓了頓,"我是跟一個從你們大宋來的乞丐學的。"
耶律隆慶時即戰陣遊戲,指揮眾,沒有誰敢違抗。但他並非魯蠻橫、霸道跋扈之人,反倒是豪爽開朗、熱大方,對待任何人都同樣隨和,從不計較分的尊卑。十四歲時,他在城外市集幫一個乞丐解圍,還買食給他、找地方讓他安、請大夫幫他治病,甚至親自照料他。耶律隆慶並非對那乞丐有所圖,只是很單純的喜歡幫助人而已,卻沒料到一個月後,等乞丐子康復了,竟主說要教他武功,而這一教便是八年。耶律隆慶不知道為何師父會淪落為乞丐、為何會來到遼國,也不知道師父教他的武功到底有多厲害?他只是好武,所以有人教,他使學就是了。八年後,他學隔天,乞丐就不告而別,從此再也沒見過他了,耶律隆慶最憾的是,他竟連師父姓啥名誰都不知道。
"原來是我們宋人教的!"小小咕濃道。"難怪你連輕功也那麼厲害。"
"沒錯,一般北地人多半較注重功夫招式。"
小小斜睨著他。"你的武功好像是遼國中最厲害的哦?"
耶律隆慶笑笑,沒有回答。
"不知道在我們大宋,你算是排第幾位的武林高手?"小小喃喃道。"不過,肯定是頂尖兒的了。"
耶律隆慶的頭:"怎麼樣?一套刀法會不會比騎馬、打獵更吸引你?"
小小的大眼睛靈巧地轉了一圈,討價還價的"再加一套輕功。"
"輕功?可是……"
"不要拉倒!"小小賭氣的頭一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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