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悲劇了。

隻是這樣的悲劇並不能消弭心裏的痛，那個見鬼的何以憂，搬到哪裏去了？

見他失神，小詩打了個嗬欠：“喂，今晚怎麽睡啊？”

杜康咬咬牙：“我出去睡一晚。”

小詩打了個響指：“BINGO，那我就不客氣了。誒快幫我訂機票回去，A市的空氣質量太糟糕了，影響我吸收新鮮空氣。”

杜康滿臉黑線。然後小詩換上笑臉：“好啦好啦，今天請你吃飯。”

一頓飯換一張機票，很是會算。

杜康本意也是讓回去好自己留下找以憂，但是覺得這樣終歸不大好，就想送走，自己再回來，小詩說他婆媽兼多此一舉：“安啦，你以為我是死纏爛打的人咩。我也不會看不開啦，你不要我是自己沒眼而已。而且像你這種傻呆呆的男人，能忍你多年的人恐怕也隻有你‘哥們’咯~”笑嗬嗬地揭穿他。

他真的很無言。沒想過會遇見這麽神奇的事。

不過他也不想去想別的了，他隻想找到以憂，好好地問個清楚。

在機場送走了小詩，他邊往外走邊打電話給以憂，剛把手機在耳邊，眼前的某景就立即讓他怒不可遏，心裏的焦慮，煩躁，擔憂，思念，種種一齊迸出。簡而言之，某杜的小宇宙就在那刻華麗地發了。

何以憂！和那個看起來很娘的小白臉在幹什麽！臉上的笑容簡直讓人發指！

他惡狠狠地掛了電話，大步向他們走去。

南駿要去上海出差，結果到了機場才去電給以憂說自己合約還在桌上，以憂匆匆忙忙取了就趕了過來，見到南駿的那刻，繃的神經本能放鬆了，腳步微快地小跑過來，把合約遞給南駿。

南駿接過，出其不意地手幫以憂把皺起的領子弄平整。

以憂一愣，然後客氣地笑，說：“謝謝經理，你趕快去吧。”

然後耳邊平地一聲雷：“何以憂！”

和南駿同時轉頭看向發出聲音的方向，結果就見到來者不善的某杜。某杜見他們這麽默契地扭頭，更是怒火中燒（也不知道自己燒個什麽勁兒），一下子拉住以憂的胳膊，扯到自己這邊：“何以憂，你說清楚為什麽要走！”

以憂的胳膊都給他拽疼了，眉心微蹙，覺到周遭異樣的眼，心裏暗罵這個白癡，然後朝南駿出一個略帶尷尬的笑：“那個，經理，你先走吧。”

南駿適時地來了一句：“以憂，你遇上麻煩了？”

杜康噴，狠狠瞪了南駿一眼：“你個外人，有什麽資格！”

以憂用沒有被拉著的手重重拍了杜康一下：“你給我閉！”然後轉向南駿請他離開，南駿見狀也隻能登機去了。接著以憂臉上出了些微痛苦的神。杜康嚇了一跳：“你沒事吧？怎麽了，不舒服？”

“白癡——”很忍耐了，“你能不能鬆手，我胳膊很痛……”

他鬆開手，著胳膊：“你到底在幹什麽啊。莫名其妙。”

他不想在這邊被人圍觀，於是又拉過以憂的手腕：“跟我回去。”這次小心地放鬆了力道，不至於弄疼。

“回哪裏去？我搬出來了。”以憂掙開他的手。

離他的手的那刻，他的心陡地一空，一點微微的難過潛滋暗長。

“我們回去再說。”他的臉上看不出表，隻是很篤定地這麽說著。

還是很不給麵子：“杜康，你不要胡鬧，我要回去上班了。”

“不行，今天你請假。”他執意地環著的肩，是半抱半拖著把帶了出去，塞進出租車裏——回家。

“杜康，你今天很莫名其妙。”以憂真的有些生氣了，都不知道他到底怎麽回事。就算怪搬出來不和他說，但是也不用這麽霸道吧，“你為什麽會突然回來？”

“你和那個小白臉是怎麽回事？”全然不覺自己如同一個被人侵占了領地的獅子，正在很俗很老套很小心眼地計較著。

“你說什麽啊。那是我們經理。”說，“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麽會回來。”

“我記得你以前的經理是一個胖老頭。”他說，完全的同鴨講，“你從來沒有說你經理換小白臉了。”

歎息：“這些不重要。杜康，我搞不清楚你現在到底在做什麽，質問我嗎？理由是什麽？”

他語塞，也覺得師出無名，不過就是很想斤斤計較。

“我不是質問你。”他緩和了語氣，“你不和我說就搬出去了，我會擔心。你還是住在這裏比較好。”

“杜康！”突然揚起音調，用一種近乎討饒的口吻，又帶著些微絕然的痛苦，“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麽要搬出去？你什麽都不知道！”

聽突然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臉上帶著難言的不被理解的傷痛，他的心微微揪起了。

“我們是朋友，我很在意你，很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但是又能怎樣？我們畢竟是要各走各的路，各自找各自的幸福。你有朋友了，我就理所應當地要阻斷一切容易造誤會的可能，這才是朋友應該做的事。我不想為你幸福的絆腳石你懂不懂啊！你如果真心想要我這個朋友，請你自重好嗎？你有朋友了！你不是單一人心無旁騖，你有你的未來，那些跟我都沒有什麽關係！我們站的位置，就隻是這樣，你搞清楚沒有！”

他搞不清楚！杜康看著以憂，眼眶微紅地跟他劃清界限，看在他眼裏卻分明覺到自己深深地傷了。

明明所言都是對的，他也知道是對的，卻真的，就想錯一次。

他很自私吧。他有什麽資格留？他今天在機場的失態，隻是很自私很任地想留住而已。但誠如所言，他們畢竟是要各走各的路，各有各的幸福，如果以憂真的有了幸福，他應該祝福的不是？

曾經，他也設想過自己在以憂有了幸福的時候，會怎樣笑著祝福。

可是看著南駿對親昵的舉，他……真的是覺得非常刺眼。

是因為以前沒有親眼看見，所以才——

他想起那時候以憂和一個男人吃飯，那個男人口若懸河講著話，以憂卻一臉昏昏睡強作歡附和，他已經覺得不高興了，隻是見以憂並沒有多在意那個人，所以他也就沒有太在意，很快也忘了。

但這次不同。他覺到以憂，是真的要離他越來越遠了。他抓不住的心思，所以到了無助和彷徨。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樣的心，隻覺得腦子糟糟什麽也想不清楚。他煩惱地撓撓頭發：“我沒什麽朋友了，你別氣我，回家來好不好。”口氣裏有著不安和失落，又帶著約的期盼和試探。

還是很生氣，氣他每次都把自己置於尷尬的境地，讓覺得自己一次又一次了他的障礙。生氣得心都疼了，終於緩緩地坐在地上，環著膝蓋哭了起來。

這次是真的覺得很無力，不知道怎樣改變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怎樣勸他。

他心一驚，瞬間明白的想法，趕忙跟澄清，也不顧什麽麵子了：“這次真的，怎麽說呢，其實不喜歡我，隻是好奇——呃，唉，你要知道，我們什麽也沒發生，也同意分手——我，我是說，真的不是因為你的關係，我發誓，全是我的錯，你不許自責，這次是完全的誤會啊！！！！你不要哭，不要哭……”◣思◣兔◣網◣

他辯解得語無倫次，也不知道聽進去了多，隻是在他手足無措地時候突然抬起頭，不像他想的那樣綻開微笑說沒事，而是冷淡地說：“杜康，我不會回來的。”

他震驚地看著，的眼神盈滿了失和複雜，他出手想的臉頰，驀地清醒，收了回來。

兩個人麵對麵，卻都沒有說話。許久後，他才開口打破沉默：“以憂，我不是在你。如果你真的不願意沒關係，但至讓我知道你在哪裏，可以嗎？”

以憂淚眼婆娑，手拭著眼淚：“嗯，我現在在經理家裏當管家。其實我也沒有做什麽事，不過你如果要找我還是打我手機吧。”

不住在家裏，而是在小白臉家！這個認知差點讓他暴走了，不過看以憂這樣子，又心了：“你住外人家裏，凡事自己小心——他沒欺負你吧？”覺得這麽說有些不妥，唯恐以憂誤會，“我是說，你一邊上班一邊在他家工作，會不會很累？”

搖搖頭：“也就做做飯而已，不累。他家有鍾點工清潔打掃的。我在他家也不用房租。”

這小白臉竟然還吃做的飯！也不要房租！這麽明顯的偏袒和照顧還無知無覺，他幾乎要捶頓足了，還是忍了下來，不能急，不然以憂會更靠近小白臉的。

沒有覺得自己已經試圖把以憂捆在自己邊，而一個勁兒覺得自己是為好的某杜，暗自盤算著怎樣把以憂從小白臉那邊撬過來。

不過上海那邊的工作還是要繼續，沒法子時刻留在A市監督……啊不，是關心。

思緒百轉千回，最後某杜沉痛地說：“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許再覺得自己是我的絆腳石，那件事真的是我的錯。”然後攤開手，“一輩子的老友，我可是認定你了。”

破涕為笑，本來隻是覺得無力，見他也不講道理才生氣的，從來都不和他計較這些，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嗯。”把手疊在他的手心上，“我也是。”

第七章小一和小九的由來

杜康還是回去了，回去後陷了忙碌工作的狀態，他們研究的果已經在實驗階段，輸電方案，站址，線路路徑等等都和他們無關，他們需要解決的電磁環境影響、絕緣配合和外絕緣特等關鍵技問題已經有了突破。而因為他是主要領頭研發人員，又有了突破進展，所以主管之位雖然沒有公布，不過已經是不言而喻了。

但是這些並沒有讓他有過多的喜悅。他在工作之餘，除了必要的人際上同事聚會，其他的時間，不是陪父母聊聊天，就是自己關在房間裏看著實驗資料和數據，腦子裏卻不由想到A市的以憂。

以前也是想的，但是不會這樣頻繁。就好像是生活裏極其不起眼又非常重要的東西，某一天突然被摔壞了，才意識到有多麽在乎，多麽難過。也像是一直在自己邊的小寵，突然有一天跑出了家門，再也不回來，等到某天他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