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想要等什麽。

老鍾家的習俗，晚輩給長輩敬酒。先是兒子媳婦們給老太爺敬酒，然後是小輩兒給父輩、老太爺敬酒。一桌子上，出了小秋外，全家立業了，所以，被無的排在最後。

小秋端著杯子，先敬老太爺，祝爺爺萬壽無疆。再祝大伯一家幸福安康，祝二伯一家闔家歡樂。再一次很自然的把父親和阿姨隔過去，端著杯子坐回自己的位子。沒有人敢說什麽，也沒有人強迫做不喜歡的事。也許正是因為這樣，的格才會如此驕縱，如此不肯低頭服。

鍾檢察長的神有些失，年年期，年年失，早該預料到的結果，為什麽還是會失難過？不是說已經原諒了嗎？可為什麽還是一句話也不肯說？說句新年快樂，也不行嗎？對麵的董筱對他微笑，給他安，像是在說等等，給兒時間，一切都會好的。他相信，也願意娶去相信。

“來來來，大家舉杯敬老太爺。”大伯站起來，多年的領導此時沒有一點兒架子，隻是一個陪父親在家過年的普通人。

全家起立，四世同堂，共天倫之樂。老太爺開心的合不攏，也端著杯子微微抿一口，這是今天醫生給他的特例，隻許他喝小半杯。

飯後老太爺領著兒子們在側廳話天下。開了桌麻將，小秋的哥哥嫂子們在衝鋒陷陣。唯丫頭和小宇兩個人，吃完年夜飯就被老太爺攆回婆婆家了。老太太們則在沙發上嗑著瓜子聊天，順便看看春晚。三個小家夥跟瘋了似地在屋裏翻天覆地的鬧騰。小秋一人盤窩在沙發裏，翻看著手機裏的祝福短信，偶爾也跟著電視哈哈笑兩聲。

“鍾禾禾，給姑媽端杯水。”

禾禾特別不樂意，可是又掙不開小秋的魔爪，隻能老老實實的給放在茶幾上的杯子端給他。老大家的兒子茁茁笑的一臉得意，以前跑的都是他，現在總算可以擺姑媽這個大麻煩了。

“鍾茁茁，把這盤水果給太爺爺送過去。”瞥見了他的得意，小秋還就不讓他得意了。

茁茁的臉馬上就耷拉下來，“太爺爺哪兒什麽都不缺，書都給備齊了。”

“哎我說你小子不孝順啊，快點兒別囉嗦，虧太爺爺和爺爺都那麽疼你。”

水水頂著天真無邪的臉噌到小秋麵前，“姑媽，那水水幹什麽？”

水水長的人如其名，水水，的，特別乖巧可。小秋看著就喜歡的不得了，吧唧在臉上親一口，“我們水水給姑媽親一下就，水水也親親姑媽。”水水特聽話的湊到臉邊親了一下。

茁茁端著果盤剛走兩步，有模有樣的裝惡心，“姑媽太惡心。”禾禾也跟著哥哥學，“姑媽太惡心。”說完倆小子特滿意的哈哈大笑。

小秋繼續翻著短信，過年過節，祝福短信多的看都看不完，更別說回複了。然而，有條短信，看的心怦怦跳。

“新年快樂，今晚的煙花會很漂亮。”

來自，莫易坤。

還記得那年，捂著厚厚的羽絨服，在瑟瑟的寒風中，和他一起放煙花。煙花很，卻不知人更。

的鼻子被凍得不過氣，還是興的尖不已，手指凍得快沒有知覺，卻任的要自己點煙花。又因為跑的太慢而燒到棉襖，崩了好幾個黑黑的大，還為此差點兒挨頓揍。那時的什麽都不計較，隻記得煙花的麗。可是好像從那年之後，他們再也沒有一起放過煙花。

小秋愣怔怔，手有些唞的回複：“新年很快樂，今晚沒煙花。”

莫易坤歪在沙發上看到短信，忽然神就明快起來。推推邊的莫老大，輕聲在他耳邊言語了幾句。莫老大恨鐵不鋼的看他，“為了你的幸福今兒我就豁出去了，你要是不給我長臉，我掰了你。”

在莫老大的掩護下，莫易坤功在年三十晚上跑出莫家大宅，奔向遠方。

chapter15

“出來，山頂，放煙花。”

這條短信，讓小秋華麗麗的噴了。一口水嗆在頭，連咳不止。

董筱趕過來給遞紙巾，拍後背。

“小秋沒事吧？”一旁的大伯母連忙關心的問。

二伯母說：“剛剛不還好好的？你說你，喝口水也能嗆著。”

“沒事沒事，看小品激的，剛那小品老招笑了，哈哈，你們聊你們的，不用管我。哈哈。”

安好三位，小秋正糾結這短信是不是忽悠人的，又一條進來。

“我說你作倒是麻利點兒啊，大冷天的，想把人凍死街頭啊？”

怎麽辦？怎麽辦？到底怎麽辦？

不搭理？任他自生自滅。小秋下不了那個狠心。若是就這樣跑出去……看看那三位太太，正說的盡興呢；那桌麻將，分工明確，打牌的看牌的，都很投；三個小瘋子跑的跳的，好不開心。所以，如果跑出去，應該不會有人發現吧？

寒冬，山上的夜晚更冷，寒風刺骨，讓人瑟瑟發抖。小秋裝模作樣的上洗手間，從後門溜著牆跑出來，在院子裏撒丫子拚命往前跑，生怕被逮個現行。

黑暗中，有什麽在前方忽明忽暗。放慢速度慢慢走過去，一輛車的廓出現，一個人的影，靠在車邊。他的裏叼著煙，手上的火機一開一關。

“你來幹什麽？”

“放煙花。”

“幹嘛不在車裏等？”

“答應過你的。”

一瞬間的恍惚，仿佛回到了他沒有離開、做他的小人的時候。他五的廓在黑夜中有些模糊，可小秋還是看出他臉上的溫與深。的心仿佛隻有在他的麵前才會喪失正常律，不聽使喚的瞎撲騰。隻有他隻有他。的心被一下一下的揪著，扯得生疼，眼前的人也開始慢慢模糊。

小秋不著痕跡的拿袖子了一下臉，不管他是否看見。推開他打開車門鑽進車裏，關門前丟了一句話給他，“說什麽都聽，二啊你。”

莫易坤笑的無奈，卻幸福。鍾靜言啊鍾靜言，小秋啊小秋。

車子開上山頂，在一空曠的地方停下。還好他有先見之明，把悍馬開出門，容量大。大桶大桶的煙花堆了滿滿一車子。

小秋站在車邊，指揮莫易坤把煙花從車裏運出來。他把煙花依次排開，又將火機給小秋，示意隨意。

他們安靜的靠在車邊看煙花，煙花很漂亮，花在空中開的很大很，他們的臉在煙花中被照得忽明忽暗，卻有些蒼白。什麽是人非，什麽流年似水，一切明了的不需要答案，也殘酷的讓人不想去麵對。

“回來三年，沒有放過煙花，沒有看過煙花。”

“我知道。”

小秋回頭看他，“知道什麽？”

莫易坤抬著頭的臉上掛著燦爛的笑，“知道你在等我，”又看向說：“等我回來陪你看煙花。”

這次，沒有反駁。他們看著彼此，默默不語。直到最後一朵花在空中銷聲匿跡，莫易坤緩緩開口，“我明天回國。”

“哦。”小秋低下頭，原來，他要走了。

“一個星期後回來。”

“嗯。”原來，他還是會回來的。對了，那個Sweety，他是回去看吧。

“一起嗎？”

搖頭，“我要陪爺爺。”

沒有煙花，四周很安靜。適應了黑暗之後，他們可以清晰的看到彼此。莫易坤笑瞇瞇的一隻手放在車頂，撐著腦袋，“你應該知道，西方有種禮儀，初次見麵的人也可以擁抱。”

“所以呢？”

“那你就勉為其難給哥抱一下，怎麽說咱倆也有多年分，而且這麽長時間不見，聯絡一下也是正常嘛。”

小秋也學著他的模樣，撐著腦袋，“擁抱也分好多種的爺。”

莫易坤看著，眼神深邃而深，“那就先試試哪個品種合適，不行咱再換，嗎？”說完，不等小秋回答就一把把扯進懷裏，的抱住。◤思◤兔◤在◤線◤閱◤讀◤

真好，可以再一次將擁懷裏，聞著上的香氣，的心跳，將自己空的心填滿。他真的想，就這樣，一輩子不撒手。

“小秋，小秋……”他癡迷的一遍一遍的名字，“回答我。”怕沒有回應，醒來又是一場痛徹心扉的夢境。

“嗯。”的聲音裏有濃濃的鼻音。

手臂一寸寸收，不想放開，不願放開。

躡手躡腳的回到宅子，溜到後門，卻悲催的發現後門被鎖了。那不用說，百分之百的肯定，被發現了。那也沒什麽可躲躲藏藏的了，堂堂正正、大搖大擺的進門，發現客廳隻剩下一桌麻將，老大老元老三，和二嫂。

“喲，沒睡吶”

老大瞥了一眼，“您不回來，我們不敢睡。”

“今晚，哥幾個奉旨，在此候著，緝拿您老歸案。萬九。”

小秋笑嘻嘻的走過去，“幹嘛呀這是，跟我犯了什麽滔天罪名一樣。”

“來來小秋，正好，你接我班，這仨人他瘋了，不睡覺，拉著我在這配班，我快困死了，正好，你們兄妹四個好好的聯絡聯絡。”二嫂特別熱的把小秋拉過來坐下，算是翻農奴得解放了。

“今兒誰贏了？”

“老三，剛胡一豪七，你趕煞煞他。”

“不敢，三哥的道行，我明顯跟他不一個層次。”

大概老元這局不怎麽樣，趁著換人，呼啦把牌全推了。“重來重來，換人得重來。這回不來錢，誰輸就得問什麽答什麽，怎樣？”

小秋往後靠在椅背上，雙手環，瞇著眼睛說：“我明白了，你們仨人就專等著我回來自首的，等著將我屈打招啊這是。”

“這哪算屈打啊，這願賭服輸，就這麽定了，來來洗牌洗牌。”老三把牌推進“坑”裏，合上坑門，麻將桌開始洗牌。三個人不停的傳兒，小秋看的有點兒瘮的慌，知道，這個晚上肯定不好過。

第一局，小秋贏，老大給點的火。

小秋特諂的說：“大哥，我給您寬容一回，待會兒您也給我留個，行嗎？”

“不帶這樣的啊，規矩規矩，懂嗎。規矩就是合同，得按合同辦事。”老元在對麵囂著不樂意。

“行行行了，知道你是老板做生意的，走哪兒都帶著合同，”轉而對老大說：“您看行嗎？”

“沒那一說啊，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問吧問吧，願賭服輸。”

小秋看磨不起作用，那沒辦法，隻能先把仇報了，免得等會兒吃虧。“那行，問什麽呢？”

“勁暴的。”老三端著杯子，吹著茶葉末子。

小秋想了想，看著老大，特認真的問：“男下上還是男上下？”

桌上，安靜了。

接著，老三一口茶全噴了出來，老元又敲桌子有摔凳子的，那靜，激的要上房揭瓦一樣。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