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零工……”

“家裏還有什麽人啊？”

“還有個弟弟……”

“多大了？”

“……二十三……”

“上過學沒有？”

“高中沒畢業……”

“……”

川軍就差把人家祖宗八輩給挖出來了，眼見著眼前的人都快哭出來了，才住了，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吃飯呢，客套的問道“你吃飯了嗎？”

“吃……吃過了……”小樓支支吾吾的，越發的不自在，任誰被川軍這麽一番狂轟濫炸都得暈了不，也就是小樓脾氣好，換了別人早氣得跳腳了，你丫有病是吧，剛見麵就朝著祖墳上打聽！

川軍看了一眼，也不再追問，拖著一條進了廚房，不一會兒廚房裏又開始叮叮當當，聽起來倒像是有人在拿著廚房的家夥什打架。他把水餃跟扔炸彈似的投進鍋裏，濺起一片滾燙的沸水，嚇得他抱著頭跳到一邊，那狼狽樣實在是讓人看不下去。

“我幫你吧？”後傳來一聲怯怯的聲，川軍回頭一看，小樓站在廚房門口已經挽起了袖口，他也不客氣，連忙把手裏的勺子丟給小樓，一瘸一拐的逃出廚房，心裏還在慨著，又一個喬蕎啊……

川軍坐在沙發上不顧形象的大快朵頤，咬了一口大蒜，裏塞得滿滿的，含糊不清的問道“你怎麽認識喬哥的？”

小樓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紅暈，低下頭怯的說道“喬大哥……救過我……”

“哦……”川軍很是誇張的點著頭，怪不得，平常哥們兒惹點事，他都懶的幫忙，原來這英雄是留著救的。

川軍一臉壞笑的湊到小樓跟前，神兮兮的問道“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上我喬哥了？”

小樓臉上的紅暈卻越發明顯，卻還著急的擺著手否認，有點蓋彌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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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默冷著一張臉走在回家的路上，手裏牽著的小孩兒吃力的跟著他的步伐，他卻仿佛沒有看到，依舊不管不顧的邁著大步，他還在為上午的事生氣。上午從七爺爺家裏出來後，他轉遍了大大小小的胡同才找到正與那個富家公子哥玩的不亦樂乎的孩兒，頭發都被汗水打了，漂亮的小臉上也滿是汙跡，上的棉早就下來不知道丟哪兒去了，他找到時，正爬到牆頭上踮著腳尖著小手摘人家屋簷下的冰淩，那個男孩子張的著手臂不住的叮囑著什麽，手中拿著兩個大大的冰淩回過頭來衝男孩子開心的笑著，卻突然腳下一，從牆上一頭栽了下來，如果不是他跑得快，如果不是他接住，那麽……

那一刻他覺自己的心髒都要跳出膛，他把的摟在懷裏，仿佛要勒斷的骨頭，心髒回落的那一刻，卻又被滔天的怒意淹沒，他把摁在自己的上，狠狠的打了的屁，卻又立刻心疼的把摟進懷裏。十幾年了他第一次打了，他本來不想打的，可那小男孩在他舉起手來的時候竟然想攔住他，他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麽想的，或許是真的氣壞了，或許是……他真的把小家夥當自己的所有了，不容別人置喙，所以才在別人攔阻他時氣急敗壞的揮下了大手。

喬蕎沒有哭，知道自己錯了，讓哥哥擔心了，從胡同到山叔家的路上一句話也沒說，隻是的拉著喬默的手，就怕喬默一生氣丟開。山叔拉著讓他們留下吃午飯，喬默還是執拗的拉著喬蕎要回家，他現在什麽也不想幹，就想回家，把自己跟喬蕎封閉在那幾平米的狹小空間裏，不準別人打擾。

“哥……”喬蕎踉蹌的跟著喬默，有些委屈了，哥哥已經一上午沒理了，不怕哥哥打罵就怕哥哥不理，哥哥的沉默讓害怕，害怕被丟棄。

喬默沒有答應，但匆忙的腳步卻漸漸放緩讓小孩能夠跟上來，小孩覺到哥哥細微的作，小臉上浮現一抹笑意，著鼻子可憐的說道“哥……我冷。”

喬默腳步稍微一頓卻沒停下來，依舊麵無表的走在前麵，看到他沒有反應，喬蕎有些挫敗，耷拉著腦袋無打采的跟著哥哥的步子，可走出沒幾步，子卻被人淩空抱起，卷到一個溫暖而悉的懷抱裏。喬蕎連忙手摟著他的脖子，略帶得意的小聲道“就知道哥哥舍不得……”

喬默氣惱的低下頭瞪著，沒好氣的說道“還有理了是吧？”

看到喬默帶著怒氣的俊臉，喬蕎連忙討好地在他的角印上一吻，規規矩矩的說道“哥，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別生氣了，以後我什麽都聽哥哥的，哥哥說什麽就是什麽，哥哥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什麽都是哥哥說了算，我保證很乖很乖！”

喬默著那張翕翕合合的小，沒好氣的一扯角，過個年，長大了一歲，這小倒是越來越利落了，“記住了，這可是自己說的！”

喬蕎瞪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信誓旦旦的點點頭，喬默板著臉著的小鼻子，故作嚴厲的說道“以後再犯，看我怎麽整治你！”

喬蕎滿不在乎的一撅，很是自信的笑道“哥哥才舍不得！”

喬默沒反駁，隻是更的摟住了懷裏的小軀，沉默的走著，在懷裏的孩昏昏睡的時候，在耳邊低喃了一句“寶貝，對不起，以後不會了……”對不起，哥哥不該打你。或許這一路上他並不是在生的氣，他隻是在氣自己，氣自己為什麽要那麽衝，那麽任……

或許是因為回家的心急迫，路才會顯得那麽漫長，走進家門，繃的神經突然就放鬆下來，可剛打開房門，煩惱又撲麵而來，那個麵蒼白的清秀人站起，盈盈的著他，麵帶的喊他“喬大哥……”而自己的兄弟正站在一邊笑的一臉欠揍……

第二十六章伊始

狹小的客廳裏很沉悶，小樓局促不安的坐在沙發上，喬默進屋後一句話都沒說，直接抱著喬蕎進了臥室，川軍吃飽了沒事幹，吊兒郎當的歪靠在沙發背上等著看好戲。

好一會兒，喬默麵無表地走出臥室坐在小樓對麵的沙發上，皺著眉看了一眼，小樓欠了欠子，臉上又浮現一紅暈，了幹裂的，言又止。川軍瞪著烏青的眼睛很不看事的杵在一邊。

喬默雖然對外事漠不關心，但還不至於忘了眼前的人是誰，對於眼前的這個人他沒什麽覺，因為他就沒把那天晚上的事放在心上，可此刻在自己家中再次見到這個人，他卻有點厭惡了，他討厭一切打擾平靜生活的人或事，這並不是針對何小樓。

淡淡的打量了一下眼前有些憔悴的人，喬默從茶幾上的煙盒裏出一煙，點燃、深吸一口，皺著眉頭了太，語氣有些不耐“你有事？”

小樓坐直子，有些糙的雙手不安的絞著角，抿了抿，支吾道“喬大哥……我……我被他們家辭退了，想另外找份工作，可正過年……我在淩海市也不認識其他人，喬大哥，你是好人，我是真的沒辦法了，才來找你的……”小樓的聲音有些哽咽，低著頭看不清表，但手背已經被滴落的眼淚打。②②

城市在飛速的發展著，但人與人之間的卻越來越淡漠，把那天晚上的遭遇告訴了那戶人家，沒有得到同，反而被趕了出來，半年來賺的錢已經寄給弟弟。無分文，甚至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就這樣在萬家團圓的除夕夜，卻狼狽的在街上流浪。早就想到了喬默，卻還是顧念著姑娘家的那份矜持，可也知道自己的懦弱與走投無路，實在別無他法了。

喬默聽斷斷續續的說完，深吸了一口煙，站起走進臥室，不一會兒又走出來，把一迭錢放在麵前，淡淡的說道“拿著這些錢買張車票回家吧，你不適合待在淩海這種地方。”

小樓連忙把錢推到一邊，淚眼漣漣的哭訴道，“喬大哥，我不能要你的錢……我也不能回家……回家我繼父會折磨死我的……”

“那你想怎麽辦？”喬默把煙熄滅在煙灰缸裏，瞥了一眼小樓梨花帶雨的模樣，語氣依舊淡漠。不是他冷，而是經曆了太多，已經很有什麽事可以勾起他的同心了。

小樓出手背輕輕了一下臉上的淚水，抬起頭小心的看了喬默一眼，臉上帶著一抹不自然有些扭的說道“喬大哥……我不想回家，我可以洗服、做飯，什麽活、重活都可以幹，隻要有個住的地方就行……”

喬默格雖然沉默，但一向果斷麻利、說一不二，對於小樓這樣說話答答、猶猶豫豫的人實在是有些不耐，沒等說完就沉聲打斷了“不想回家，就拿這些錢暫時找個地方住，過了年再找個工作。”

小樓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突然直視的喬默略帶沉的雙眼滿是期待的說道，“喬大哥，我能不能在你家……”

“不行！”喬默斷然拒絕，他討厭有陌生人闖他的生活，喬默站起把錢塞到小樓手裏，淡漠的說道“我能幫你的隻有這麽多。”

淒苦的生活能夠磨礪人的格，但同樣是貧困的生活環境下，喬默的格是剛強或者說是有些變態的偏執，而小樓卻越發的懦弱，麵對別人的欺負，不敢反抗，而對於別人的好意，也沒有拒絕的勇氣，就像現在，麵對喬默淡漠的態度，或許應該保持一下人的矜持，拒絕他的幫助，但隻是小心的收起手中的錢，可憐楚楚的了喬默一眼，在奢的一聲挽留不可得之後，失落的走了出去。

川軍對於喬默的表現很不滿，他很沒形象的歪坐在沙發扶手上，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態教育著喬默“喬哥，你這樣就不對了，人家姑娘都說到這份上了，你怎麽忍心給人轟出去？”

喬默不屑的一笑，斜睨著他不不慢的說道“你這麽懂得憐香惜玉，把帶你那兒去啊，誰也沒攔著你！”

“我倒是想，可人家看不上我，人家看上的可是的喬大哥。”川軍笑得不懷好意，他搭上喬默的肩膀，擺上一副八婆的臉，“喬哥，你是怎麽認識這妞的？長的不錯啊……”

喬默嫌惡的打開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狗爪”，冷笑著說道“川軍，你小子是不是該滾了？”

川軍一聽立馬規矩了，諂笑著對著喬默鞠躬作揖，“喬哥，別介啊，再讓我住幾天，我這還是病號呢，我那地方怎麽能住人啊，大過年的……”

喬默想到什麽就是什麽，哪裏會聽他胡說八道，直接就連推帶打的往外趕，川軍在耍賴無果後隻好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狗窩。

房門關上，房間裏突然安靜下來，外界的熱鬧、嘈雜皆與他無關，在這所小小的房屋裏，隻有他跟睡在臥室裏的喬蕎兩個人，無人打擾，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