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準備睡覺，突然孩子的聲音響起，不帶一困意，在這寂靜的黑夜裏越發顯得清亮，喬默拽著被角的手一頓，心頓時揪了起來。

孩子問“那爸爸媽媽呢？”

喬默突然有些慌，他知道喬蕎問的是故事中那個小孩的爸爸媽媽，他想隨便搪塞過去，卻仿佛不控製般的說出了自己的擔心，“後來……小孩的爸爸媽媽找來了，要把從男孩邊帶走……”說罷才驚覺自己都說了些什麽，忙低頭去看喬蕎的反應，他忘了黑暗中什麽也看不見，也忘記了自己隻是在講故事。

喬蕎似乎對這個故事真的很興趣，此刻有些急切的仰起頭看著喬默想從他的表得出結論，卻是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到“那走了嗎？離開那個男孩子了嗎？”

“……哥哥也不知道……”喬默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你會走嗎？會離開我嗎？

“怎麽會不知道呢？哥，這是你講的故事耶……”喬蕎對於這個回答很是不滿，小手準確的攀上喬默的脖子，搖晃著想要喬默說出故事的結局。

喬默輕輕捉住的手臂，低下頭對上那雙在黑夜中明亮如星子的大眼睛，小心的輕輕問道“如果喬蕎是那個小孩……會跟著爸爸媽媽走嗎？會離開哥哥嗎？”

“不會！”話音剛落，喬蕎清脆的聲音立刻響起，那麽堅決那麽幹脆，如同落玉盤的玻璃珠子，擊打著喬默的心房，喬默甚至覺得自己唞了一下，這段時間的擔心突然間煙消雲散，一天的勞累不翼而飛，通舒暢起來，角不自覺的勾起，輕輕問道“為什麽？”

喬蕎卻沒有回答，反而問道“哥哥會讓我離開嗎？”

“當然不會！寶貝是我的，誰也不給！”這個問題對於現在的喬默來說實在是太簡單，隻是當那些已經被擱置的擔心突然變現實時，他卻再也無力這樣理所當然的吐出“不會”兩個字。

“不要爸爸，不要媽媽，隻要哥哥！”黑夜中響起孩的笑聲，的摟著邊男子優雅而頎長的脖頸，眼中卻蓄滿晶瑩的淚水，已經知道自己就是故事中的那個孩，那個很小很小就被爸爸媽媽丟棄的孩，可又有什麽關係呢，有哥哥，不會丟棄的哥哥……

第十三章幸福

星期天，晴。

冬日的太暖洋洋的，道路上橫亙著一些沒來及清理的樹木斷枝，雪鬆上的積雪簌簌的落下，很快就融化了，路上有些，司機們已經很小心的開著車，但還是免不了的發生撞，修車行裏停滿了待修理的車輛，喬默躺在車底忙碌著，阿奈、川軍在一邊幫忙，李泱還是不見人影，不知道最近在忙些什麽。

喬蕎趴在旁邊一張小凳子上寫作業，小孩很粘哥哥，除了上學時間，都是跟喬默形影不離的，喬默走到哪兒就跟到哪兒，川軍他們經常拿這兒打趣，總是惹的氣鼓鼓的嗔怒“要你管！”

一個車主走進修車行，喬默從車底出來，摘掉手上油乎乎的手套去跟車主寒暄，走過喬蕎邊時幫了上的棉，小孩抬起頭來衝著哥哥甜甜的一笑，又趴下頭繼續筆疾書。

川軍正在給一輛車裝胎，看到喬默走開，皺著眉看了喬蕎一眼，說道“蕎兒，冷不冷啊？到屋裏寫去！”

喬蕎頭也不抬，手下也沒停，渾不在意的答道“不冷，我快寫完了。”

“放心，你哥跑不了的！”川軍角掛著惡劣的笑容，湊到喬蕎邊小聲打趣，難得的喬蕎沒他影響，依舊認真的寫著作業，川軍也覺得自討沒趣，又到一旁忙活去了。

“寫完了！”喬蕎個懶腰，把作業本收好，躡手躡腳的走到川軍後，突然很大聲的喊了一嗓子，“討厭！！”

川軍正忙的起勁兒，被一下，手裏的扳手落，砸在腳麵上，疼的他當即就抱著腳跳了起來，阿奈樂的指著他大笑，連說著“活該”，喬蕎也笑嘻嘻的一點都沒有犯錯的自覺。

“蕎兒，你也太記仇了吧？”川軍一邊著腳麵，一邊對著喬蕎抱怨。

“誰讓你總惹我？？”

“那不是跟你親近嗎？你看街上那些倒黴孩子，我都不帶搭理的！”川軍很自然的用他油乎乎的魔爪著喬蕎白白淨淨的小臉蛋，一個漂亮可的小孩立刻變了小花貓。

“川軍，你又欺負喬蕎。”阿奈打掉川軍那隻作威作福的魔爪，想幫喬蕎幹淨，可是看看了自己那幹淨不到了哪兒去的大手隻好停住，比劃著示意喬蕎臉“鼻子左邊，角右邊……川軍你這混小子，我們喬蕎多漂亮啊，被抹的跟小鬼似的。”

喬蕎不在意的胡了一氣，大眼睛斜瞅著川軍對著阿奈說道“奈哥哥，沒事！一會兒讓我哥幫我討回來！哼！”

“你就知道找你哥！”川軍不不慢的著腳麵，一副頗看不起喬蕎的樣子。

“就找我哥！”喬蕎氣呼呼的哼了一聲，川軍那副吊兒郎當、‘我看不起你’的神讓越看越生氣，幾步走過去，狠狠的踩了川軍另一隻腳一下，小家夥子骨瘦小，力氣可不小，疼得川軍滿地跳，不知道該抱哪隻腳好了。

“蕎兒……你也太狠了吧！我……管不了你了，找你哥去……”川軍一個勁兒嘀咕，卻不見真的去找喬默。阿奈在一邊幸災樂禍“得了，川軍，別裝了，有那麽疼嗎？我們喬蕎沒嫌棄你那臭腳丫擱腳，你還在那鬼哭狼嚎的，丟不丟人啊？”

“不是踩你腳！”

“誰我們喬蕎跟我好，不像某些人欠，手更欠！”阿奈平常一臉老實相，可兌起川軍來也不含糊，喬蕎還在一邊幫腔，衝著川軍做鬼臉，

“奈哥哥好，川軍哥最討厭！”

“你們倆！好！都別搭理我……”川軍瞪著“狼狽為”的兩人，很有“骨氣”的喊道。

“好！”一大一小倆人很哥倆好的拉著手走到一邊去了，留下“說還休”的川軍一人。

“喬蕎，小心點啊，別傷著！”阿奈躺在車底，對著自告勇來幫忙的喬蕎叮囑，說話間瞥了一眼不遠還在跟車主寒暄的喬默，半真半假的笑道“喬蕎，你可得小心點，要是傷著，喬哥可饒不了我。”

“不會的！”小孩笑的眉眼彎彎，愈發像隻可的小花貓，也不知道是在說自己不會傷呢，還是喬默不會找阿奈的麻煩。

阿奈看著，忽然就笑出聲來，“會不會我不知道，不過要是讓喬哥看到你現在的樣子，川軍可倒黴了，哈哈……”

“嗬嗬……”喬蕎也跟著傻笑。

“蕎兒，笑什麽呢，說來給川軍哥聽聽。”川軍就是屬二皮臉的，剛才還傲骨嶙嶙的讓兩人不要搭理他，這會兒又死皮賴臉的上來搭話。

喬蕎阿奈兩人相視一笑，越發的顯得親厚，“奈哥哥，累不累，先歇一會吧。”

“不累，有喬蕎幫忙，哪會累？”

“奈哥哥最能幹了，中午做奈哥哥喜歡吃的菜。”

“那我可有口福了……”

川軍看看明顯把自己排在外的兩人，臊眉搭眼的嘀咕道“不帶你們這樣的，搞小團主義，蕎兒，差不多行了，我以後不逗你了還不行嗎？”▽▽

這話說的太多，到喬蕎這裏已經免疫了，喬蕎一撇，沒搭理他。

“川軍，你又惹我家寶貝！”川軍剛想在嘮叨，喬默大步走過來，剛才就瞥見幾個人在鬧，知道川軍又趁他不在逗喬蕎，可忙著跟客戶周旋，也沒空理會。

“哥！”喬蕎站起跑到喬默邊，開心的一笑，出兩排潔白的牙齒，小臉更顯花俏，喬默一下沒繃住，一把抱起，笑得前仰後合，“寶貝，怎麽弄這樣啊？哈哈……”

“他欺負我！”小手環住喬默的脖頸，朝著川軍一努，開始告狀。

“川軍，你小子怎麽這麽欠啊，一會兒不惹我家寶貝就難是吧？”喬默沒好氣的瞪著他，抬踢了他一腳，川軍麻利的跳到一邊，狡辯著：“我哪有惹，我是在跟蕎兒培養呢，是吧？蕎兒？”

“誰跟你培養啊？”喬蕎更得摟住喬默的脖子，小子整個窩在喬默懷裏，不屑的朝著川軍翻白眼。

“蕎兒，你太傷川軍哥的心了，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容易嗎？本打算指著你養老呢，結果翅膀還沒長呢，就不認你川軍哥了，心都涼了半截了……”川軍說的聲淚俱下，小家夥顯然接不住他的新招，有些不知所措，躲在喬默懷裏小聲嘟囔“我又沒不認你，是你總惹我……”

“別裝那熊樣，誰要給你養老？得到你嗎？”喬默不耐煩得打斷川軍的耍寶，招呼忙碌的阿奈“阿奈，別忙了，回屋歇著去……”

修車行忙的時候，喬默他們午飯就直接在車行裏湊合一頓，周末喬蕎跟著過來，這幾個單漢也能改善一下夥食，喬蕎把早就做好熱在鍋裏的飯菜端出來，就拿著巾蹲在臉盆旁邊認真的看喬默他們洗手，喬蕎就是這樣，喬默無論幹什麽都能引起的興趣。川軍那雙手確實夠欠，這會兒又把水故意往喬蕎臉上，被喬默劈頭打了一掌，“你他媽一會兒不招我寶貝會死啊！！”

川軍笑得一臉得，不知悔改“給蕎兒洗洗臉嘛，你看都跟小花貓似的……”

喬默沒理會他，攬過喬蕎，拿著熱巾仔細的幫喬蕎著臉上的汙跡，阿奈完臉把巾丟給川軍，笑著說道“川軍，你都二十幾了，怎麽還跟個孩子似的，還是上街泡你的妞去吧，省得在這兒招惹喬蕎。”

“街上的妞哪有我們蕎兒可，是吧蕎兒？”川軍把巾往阿奈上一丟，不客氣得走到桌邊坐下，拿起筷子就開始大快朵頤，還得意的飛給喬蕎一記“眼”。

“泡妞？”剛過的小臉非常白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滿是求知。

“你倆說話能不能注意點啊？？”喬默被他們鬧的都有些頭疼了，沒好氣的吼了一嗓子，拉著喬蕎坐下吃飯，終於可以休息會兒了。

喬蕎個子小，喬默把攬在上，時不時的幫夾菜，這是多年來養的習慣，小時候總是把喬蕎抱在懷裏喂飯，現在小家夥長大了，喬默卻還是喜歡這樣做，尤其是在這樣的冬日，懷裏像揣著一個小暖爐裏，熱熱的，舒服的很。在別人看來，喬默的每個作、每句話無不顯示著他對懷裏那個小家夥的溺。

“蕎兒，我們以後就這樣生活了，知不知道？”川軍一頓狼吞虎咽，放下碗筷作總結發言。

喬蕎把埋在飯碗裏的小臉抬起來，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知道！”

“知道？我們以後就要整天跟這些破車打道，每天都要弄的全髒兮兮的，累得腰酸背疼，時不時的吃不上一頓熱飯，每天累得半死，無聊的要死，還掙不了幾個錢，你是真知道還是假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