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是上坡,此時的聞書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手腳微微發,走得有些吃力。
回到家里時,額前的碎發已經被細汗浸。
客廳靠墻擺放了一張小餐桌,配兩張塑料小凳子,母子倆平時就是在這里吃飯的。
聞書的已經很了,但臉上表并未顯出異常,作不不慢解開塑料袋,把裝著菜的打包盒打開放到桌子上。
星嶼買了兩個菜,麻婆豆腐和香辣土豆,配了一碗湯,上面都撒有青翠的小蔥,看起來很有食。
米飯兩份,一大一小。
聞書拆了一次筷子遞給星嶼,卻見后者表有些奇怪。
“怎麼了?”問。
瘦小的孩子咬著,神有些怯怯,“……對不起,我忘記讓老板不要放蔥花了,我給你都挑掉。”
他說完之后,手從聞書手里接過筷子,接著便要去挑菜里的蔥花。
聞書聞言,回憶起來,原主似乎是不喜歡吃蔥的。
“沒關系,吃飯吧。”聞書本不挑這一點,筷子夾了土豆,送進里。
星嶼愣愣看了幾秒,而后垂下眼眸,去自己碗里的白米飯。
二人飯吃到一半,忽然響起敲門聲。
“我去開門……”星嶼里的飯還沒咽下去,聲音有些含糊,已經起往門邊走去。
門外是房東阿姨,神焦急,“小嶼,鵬鵬在你家嗎?”
鵬鵬是房東夫妻的兒子,方鵬,跟星嶼差不多大,兩人經常在一起玩耍。
星嶼搖頭,“沒有。”
房東阿姨接著又問道,“那之前呢,你有看見鵬鵬嗎?”
星嶼下午跟鵬鵬一起玩了一會兒,但很快就回家了,那之后他就沒有再見過鵬鵬。
當時在一起玩的,還有另外三個孩子,其中小寶跟莉莉,也是這棟樓的租戶。
星嶼把況跟房東阿姨說過之后,對方便匆匆離去。
聞書坐在凳子上,將這一幕看在眼里,并未說話。
星嶼關上門,回來繼續吃飯。
“吃菜。”見他一個勁兒的白米飯,聞書提醒了一句。
“好。”星嶼點點頭,筷子夾了幾土豆,然后繼續白飯。
聞書記憶中,這個孩子并不挑食,吃飯時幾乎沒有過現在這種況。
也許是被之前十字路口發生的車禍嚇到了吧。
聞書這麼想著,直接往他碗里夾菜,很快星嶼的飯盒里菜就比飯多了。
他抬起頭看了聞書一眼,又很快低下頭去,聲音悶悶的說了一聲謝謝。
“你下午跟鵬鵬他們一起玩了什麼呀?”聞書漫不經心的問一句。
星嶼不知道問這個干嘛,但還是回應道,“捉迷藏。”
小孩子的游戲,無非就是那幾樣,不管在哪里都一樣,聞書對此并不意外,在意的是其中細節,“你們一起玩的有五個人,除了鵬鵬,小寶跟莉莉,還有一個是誰呀?”
聞書記憶中,這幾個孩子經常在一起玩,因為年紀差不多大,又是同一棟樓的。不過他們這個小群似乎有些排外,很會帶別的孩子一起玩。
星嶼剛才跟房東阿姨說,他們今天一起玩的人有五個,但又沒提起那個多出來的人的名字,這一點就很奇怪。
“我……不知道……”星嶼眉頭微微皺起,臉上漸漸浮現出疑的表來。
跟他們一起玩的是個小孩,看起來跟他們歲數差不多,應該不是這附近的人,因為星嶼以前沒見過。
小孩是在他們第一次捉迷藏結束之后出現的,穿著一條碎花子,笑嘻嘻的問可不可以帶一起玩。
星嶼他們四個人,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就點頭答應了。
星嶼始終只是個五歲的小孩,回憶起之前的況,本能的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沒辦法準確的指出來,他想了好一會兒,只憋出一句,“我們很帶別人一起玩的。”
星嶼只玩了一會兒,就回家了。
他走的時候,鵬鵬他們跟那個小孩,又開始了新一的捉迷藏。
“知道了。”聞書點點頭,之后就沒繼續問了。
這頓飯吃了十來分鐘。
聞書之前那種手腳無力的狀況漸漸好轉。
“我下樓去扔垃圾,你在家里待著。”跟星嶼簡單代一句后,隨手收拾了剛才吃飯的一次餐盒,拎著便起出了門。
————————
李玉芬站在樓下,節能燈慘白的照在上,將原本就不太好的臉,襯得愈發的難看。
正打著電話,聲音聽起來十分焦急,帶了哭腔,“……我都問過了,沒在小嶼家,他回家早,后來就沒見著鵬鵬了,也沒在小寶跟莉莉家,倆孩子不知道怎麼了,突然不舒服,家里人帶著上醫院去了……老方,怎麼辦呀……”
李玉芬跟方大豪結婚早,兩人一直都很好,就是要孩子這事比較坎坷,一直到三十五歲,才懷上。
懷孕期間,也是波折不斷,有兩次險些就保不住了。
方李兩家上上下下折騰得夠嗆,才得了方鵬這一獨苗苗。
這孩子生下來就比較瘦弱,小時候經常生病,一直到這兩年才稍微好上一些。
但李玉芬并沒有因此放松警惕,依舊小心翼翼的看著孩子。
今天他們夫妻本來是準備帶孩子出去玩的,但是老方單位臨時有事,被回去加班了,計劃也就擱置了。
李玉芬帶著方鵬留在家里。
下午那會兒,樓下小寶上來喊方鵬去玩。
樓里幾個孩子經常在一塊玩,李玉芬也沒多想,就讓方鵬跟著去了,只囑咐了兩句。
當時在打掃屋子,順便準備晚上的飯菜,等手上的活兒都忙完,準備去方鵬回家吃飯,這才發現孩子不見了。
李玉芬自己找了一遍,沒找見,頓時急得不行,打了電話把老方回來,兩人一起找。
然而周圍這一片都找遍了,鄰居也都問過,仍舊沒有半點音信。
“……你說鵬鵬他,他會不會……我當時怎麼就沒看著他呢……”李玉芬抑制不住心的恐慌,低聲嗚咽起來。
聞書從樓上下來,就聽見這哭聲,走到李玉芬旁邊,低聲詢問道,“玉芬姐,鵬鵬還沒找到嗎?”
李玉芬紅著眼眶,微微搖頭。
“我剛才問了一下星星,他說今天有一個不認識的孩子跟他們一起玩捉迷藏,”聞書說著話,將手里的垃圾扔進旁邊的大垃圾桶里,“我那會兒在家里躺著,約聽到幾個孩子的嬉鬧聲,好像是往樓上去了,玉芬姐你去找過嗎?”
后面這段話當然是聞書瞎編的,穿過來的時候,天都黑了,孩子早不見了,原主倒是在家里躺著,但是況擺在那里,自顧不暇,哪有多余的心思注意外面的況,更何況租的是走廊盡頭的房間,離樓梯遠著呢,門一關,幾乎什麼都聽不見。
聞書扯這麼一出,主要是為了讓自己能更合理的介到這件事里來。
下樓扔垃圾,也是這麼個道理。
這麼上趕著要幫房東夫妻倆的忙,并不是圖他們什麼,而是這夫妻倆人一直以來對原主母子很是照顧。
原主在這里住了兩年多快三年了,剛搬過來的時候,李玉芬就做主讓了三百塊的房租,之后這一片的房租一直在漲,原主的租金卻始終維持原樣。
平時家里水電出什麼問題,也是方大豪修的,從來沒提過錢的事。
不僅如此,李玉芬平日里還會給原主送些水果蔬菜什麼的。
這些都是人,原主以前沒機會還,如今聞書占了這,自然都落到了頭上。
“都找過了……”李玉芬聲音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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