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能趁人之危啊！”江晚晴擋在崔晏前，分不清容薑在哪兒，隻好整個人趴在崔晏上。

這人發瘋是見過的，可惜崔晏躺在地上一不，不然真鬥起來不一定誰輸誰贏。

容薑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帶著一挑釁：“你說等他醒了，發現你死了會不會難過呢？”

火盆中烈火發出劈啪的聲響，像是讚同鼓舞一般燃燒得更加熱烈。

旺盛的火照得容薑的臉如同鬼魅。

“你的臉？”江晚晴出手指指向容薑的麵紗下微微出的暗紅痕。

容薑輕輕揭開麵紗，一道醜陋的傷疤從右頰貫穿到左頸。從上看，是心傷。

江晚晴幾乎是條件反一般的看著下的崔晏。

“不錯，就是你這好郎君。”容薑的手指按在麵頰上，“毀了我的容貌。”原本那些細微的傷口還可以依靠香掩蓋，可獨獨崔晏劃下這一刀，試過無數種辦法，甚至剝皮都試過，但是沒有用。

容薑的指尖按著新長出來的增生，“你知道這幾日我在地宮下過著什麽樣的日子嗎？”仰頭長笑，聲音淒厲，“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四國多活死人白骨的藥被我一一用過又丟棄！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江晚晴順著的指尖方向，大為疑，“我？”

“不錯！就是你！”容薑一把拍向牢籠上的木樁，清晰地在上麵留下手印。

“不過沒關係。”容薑居高臨下垂憐地看著江晚晴，“反正你和他都要死在這裏。我派去南疆尋靈方的人也會不日過來，當時候用你的盛放我的靈魂。”說到這裏又按了一下自己的麵頰，“再好不過。”

盛放靈魂？這個時代還有這種東西？江晚晴撇撇，突然想起自己好像也是別人的盛放自己的靈魂。

“所以，你打定主意要殺我？”

“是！”

“等那個什麽靈方到了，你才會殺我？”

容薑冷哼一聲沒在說話，不過這也表示默認了。

江晚晴這下放心了，既然現在打不過崔晏又沒醒，那就拖下去能活一時是一時好了。

想到這裏，雙手一撐，整個人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躺在地上，甚至還往下多抓了幾把稻草。

“你不怕死？”

“怕啊，”江晚晴翹著二郎搖搖晃晃，“可我更怕死。南風館的桃花鴨我點了都沒上，就被帶到這裏來了，所以麻煩那位要用我的娘，將我點的那份桃花鴨帶來。”

容薑語塞，知道自己被耍了一拳打在木樁上，木樁發出輕微的。

江晚晴依舊是搖著自己，還從下隨意摘了一枯草咬在齒間學著混混的樣子，“你可別嚇我啊，我膽子小。你若是嚇死我了，我的沒等到你那個什麽靈方就臭掉了，你上哪兒去找一副這麽完的子，這麽漂亮的臉蛋呢？”

這段話說得容薑直作嘔，不是沒見過那些靠著一張冠冕堂皇的人，也不是沒見過那些厚著臉皮的人。但是將二者巧妙結合在一起的人，還真就隻見過江晚晴一個。

後又是一陣腳步聲，原來是檀越聽到了靜前來查看。

“主子。”檀越神恭敬。

容薑倒吸了一口氣，“吃不吃！”說完揮袖離開。んτtρs://Μ.xlwxs9.com

檀越看了一眼江晚晴，轉跟著容薑離去。

隨後江晚晴的世界再次陷黑暗，倒不是又昏迷了，而是容薑一揮掌將火滅了。

不過……江晚晴了自己的肚子哭笑，若是上個幾天保不齊真的會混過去。著大牢的棚頂，盡管那裏也是一片黑暗。突然在想要是陸應淮在就好了。不對，應該是要是崔晏醒著就好了。

檀越再沒有說什麽，每次來都是丟下兩個饅頭就走，江晚晴也懶得問。到底是容薑的人，誆騙進了這大牢，難道問什麽對方就會一五一十地答嗎？

饅頭在暗的空氣中快速地發黴，第六次的時候，檀越帶來了一整桌南風館的酒席。

江晚晴頓時如風卷殘雲一般狼吞虎咽地將菜全部吃掉，連個菜渣都沒給沉睡中的崔晏留。

打了個飽嗝，找好原先堆好幹草的地方，倒頭就睡。

“你這是何必呢？”數日來，檀越第一次出聲。

豔滴的淚痣潛在憂心忡忡的眼下。

“你不覺得好笑嗎？”江晚晴靠著牆，聲音懶洋洋的，“你設計我到了這裏，害得我可能明天可能後天或許一會兒，就要被容薑殺了做什麽容。還在這裏問我這是何必？”

檀越沒有回答江晚晴的質問，他隻是看著火盆裏的慢慢變小轉又熄滅。

就在江晚晴以為他要離去的時候，他說了第二句話：“容薑，是個可憐人。”

“天下誰人不可憐呢？”江晚晴覺得檀越空長了一副好皮相，腦子卻是不大清醒。

如穿書要冒著死的危險攻略反派，不覺得自己可憐。獲悉陸應淮設計的一瞬，也不覺得自己可憐。再後來，江晚晴看著崔晏的方向，被這個天生帶著惡意的年用蛇嚇，也不覺得自己可憐。

隻因為啊，江晚晴往口中續上一雜草。

從鄉下莊子去盛京的一路，看著百姓拖家帶口的遷移。為自己洗刷冤屈那一回，看著如沈英那樣隻會拍馬屁捐得來的縣丞，已經算得上是大齊的好。

這世上尚有許多不裹腹之人，這樣吃得起飯，穿的了綾羅綢緞偶爾哭哭鼻子的小姑娘，有什麽麵目覺得自己可憐？

“容薑的事，你不懂。”

“我不懂？”江晚晴吐出口中稻草，“我是不懂，不懂為什麽能將人命視作兒戲。我更不懂你，如此手段就甘心一輩子呆在南風館為辦事？”

檀越沉寂了許久，還是那句：“容薑，很可憐。”

江晚晴心中譏笑。

你一個奴才不覺得自己可憐，覺得自己錦玉食的主子可憐？

翻假意睡去，手不見五指的地牢中隻留下檀越輕微的腳步聲，以及那句。

“容薑，真的很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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