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到一半,賓主皆歡,突然那黃袍年攜一盞酒杯走下臺來。臺上的君主瞥了一眼,隨即收回目,徑自喝酒去了。那眼神,同樣不知冷暖。
“皇叔,皇叔送侄兒的禮侄兒甚是喜歡,侄兒以酒向皇叔道謝。”趙以可偏頭看去,年眼中晦暗一片,竟是看不出什麽眼神。
“子兮,你還小,別喝酒了,這謝意皇叔領了,隻要你真心喜歡皇叔送的禮就好。”趙擎蒼看著眼前的年,聲音中出長輩對晚輩的關。
趙子兮一頓,卻立刻恢複神,略微勾起角說道:“兮兒已經不小了。既然皇叔開口了,那兮兒便不飲了。”
說完,年偏過頭,看到趙夕莫後溫和地打了個招呼:“莫。”
趙夕莫回了一笑:“子兮,生辰快樂。”
兩人倒像是知己朋友。可回想起方才盛國皇帝看向趙擎蒼的眼神,趙以可隻覺得這幾人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難以說清。
還在想著,誰知那人突然話鋒一轉,將矛頭指向了。
“就是他,攝政王府的小世子?”趙子兮問著趙夕莫,眼睛卻直直地看著趙以可。那眼神中有嘲有諷,讓趙以可看了不舒服。
“嗯,子兮,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以可。可可,這就是當朝太子趙子兮。”趙以可暗地朝趙夕莫翻了個白眼,然後站起,不甘不願地躬了,“太子殿下萬安。”
“哼,莫,也就你脾氣好。不過往後睡覺記得關好門窗,最近京城不太安寧,到的匪盜。”
一個小孩就知道指桑罵槐,趙以可真心覺得這幫小孩學勾心鬥角時,還在花叢裏撲蝶呢。有些事,沒有經曆過,旁人是無法理解其中滋味的。趙以可早知道“認爹”這條路不好走,眼下見人質疑,也不屑於表白,更何況人家份尊貴,也不見得會聽得的解釋。再說,本解釋不清。
趙子兮似乎是在替趙夕莫說話,卻也是在吐自己的苦水。母後去世,隻留下自己和妹妹,還有一個瀕危的家族。宮裏多新生的皇子,又有多雙覬覦的眼睛。他小小年紀,要做的不僅是保住自己的生命,還有太子的地位、妹妹的安康、母家的榮耀。皇叔說他還小,可是他哪裏能允許自己小啊,還有那麽多事等著他去完,這麽多責任要擔,他隻能長大!
然而被他說的那小子,卻一聲不吭的隨著他罵。就跟一拳頭砸在棉花上一樣,什麽覺都沒有,隻有那砸的人平添了煩惱。連被人說了都不知道,或者知道了也不反抗,這人果然是個草包!
趙子兮心裏想著,卻沒有想過以他的份,聽出來又能怎樣?吵架嗎?純粹找死!
趙以可雖然不回不表示,可心裏早就記上了。隻是沒發作而已。江山易改本難移,這驕縱的子哪是變得了的。以是之後每每趙子兮被“欺負”得慘,又沒法回時,都將此時的自己罵個痛快。可不就是看走眼了嗎?
說得沒意思,趙子兮也不再逗留,隨即回到自己的位子。
趙以可正要繼續吃東西,突然覺被人拉了拉袖,順著手看去,是趙夕莫。
“子兮沒有惡意的,你別介意。”
“趙夕莫,你對每個人都是這樣的嗎?”
“……什麽樣?”
“救苦救難樣。”趙以可撇了撇,“對了,睡覺的時候記得關好門窗。”說罷坐下,旁傳來似有似無的歎息聲,隨即那人也坐下了。
“可可,你認識娉婷?”
趙以可眨眨眼,愣了會兒才想到對麵那個盯著直看的小公主好像就是這個名吧。
“方才見過一麵,不是很。”
“哦,娉婷是子兮的親妹妹。看的樣子,好像很喜歡你呢,嗬嗬。”
趙以可突然沒了翻白眼的緒。太子的親妹妹?那份應該不低吧,可是方才明明看見被別的皇子欺負,卻不肯告訴自己哥哥。
“和太子關係不好嗎?”
“怎麽會?我雖與娉婷沒有深,可兩人一母同胞,如今皇後不在了,更是相依為命。子兮很疼這個妹妹的。想來他們關係該是很好的。”
這樣說來是擔心拖累哥哥吧。這樣想著,趙以可不住朝對麵看過去。猛然又對上了那雙直溜溜的眼睛。趕又低下了頭。
瘋了瘋了,盛國就沒有簡單點的小孩子嗎?
一場酒宴下來,趙以可還是滿意的,至吃得甚飽。除了中間趙子兮那茬,還有一直伴隨著他的來自某位小公主的赤的眼,其他一切安好。
隻是第二天,趙以可卻迎來了另一個麻煩。也就是那位康樂小朋友。康樂的心思,隻要是個長了腦子和眼睛的人,沒一個是看不出來的,偏偏他自己還藏著掖著。
所以當康樂站在趙以可麵前信誓旦旦地告訴趙以可他要“欺負”時,趙以可隻回了一句“你喜歡晴晴啊”,就讓那長了一歲的男孩紅了整張臉,語無倫次起來。
“誰,誰說的?你,你別說。”
趙以可點點頭,表示理解。康樂正要鬆口氣,誰知趙以可轉頭就找了趙夕晴說道:“那啥,他說你刁蠻任,不可理喻,上床不鞋,睡覺不,晚上不卸,白天再塗一層,吃飯前不洗手,所以他一點兒也不喜歡你。”
趙夕晴聽了立刻眼冒火:“康樂,你說什麽呢!大壞蛋,以後再也不要見到你了。哼”
“不是,晴晴,不是這樣的,我沒說過,他胡說,撒謊!”
趙以可眉角一挑:“哦?那你說的是喜歡?”
“……不,不是,你,你別說了。”
這事完了的時候,康樂突然湊到趙以可邊問道:“晴晴真的上床不鞋,睡覺不,晚上不……”
“康樂!你丫的我打死你……”
“不是,晴晴,我,我就是瞎問……”
這一年,趙以可、趙夕晴、趙娉婷五歲,趙子兮、趙夕莫、康樂六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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