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李家同時出麵,還有之前花婆外甥被打落下的口供,這可算是鐵證如山,再加上這段時間,因為碼頭上的利益問題,發生了幾起爭鬥,鎮總甲正頭痛呢,這會兒便跟村老琢磨著,正好借著花婆外甥這事殺一警百,好好整頓冶安,於是,幾乎沒有多話便痛快的應承下來。
得到了滿意的答複,李婆子才帶著李月姐回家。
“阿,那我回去了。”到了東屋門口,李月姐衝著李婆子揮手。
“嗯,這燈提著,照著點路。”李婆子聲音依然冷冷的。
“好。”李月姐也不多話,接過那盞氣死風燈,就離開了,因為順路,鄭二伯便送李月姐一程。
到了山腰草屋邊上,李月姐回頭看了看山下不無遠的李家大屋,就見那高高的門樓邊上,黑呼呼的立著一個影,門樓上還擺著一盞氣死風燈。
“你阿不放心你,在那門樓上看著呢。”鄭屠咧著大聲的道。
“嗯。”李月姐重重點頭,不知怎麽的就覺得渾輕鬆了,前世的經曆,重生後的重擔,既便是李月姐一直堅信自己會做的很好,但有時仍覺得這力很沉,得不敢鬆一口氣,怕一鬆氣,那後勁就提不起來了。
可如今,李家大屋那門樓上的影和氣死風燈的亮讓知道,不用怕的,一往無前就是,背後有人頂著。
“鄭二伯,我到了,謝謝你,您快回去吧,這氣冷的很。”到了草屋門口,李月姐著手謝鄭二伯。
“好,那我回去了,你晚上注意點,有啥不對的就大。”鄭屠叮囑了句,然後便轉下山。
看著鄭二伯離開,李月姐並沒有馬上進屋,而是了李墨易,將手裏提著的氣死風燈掛在自家阿爹墳頭的招魂幡那桿子頂上,還搖了搖,看著那晃的燈,這是在跟阿打招呼,自己安全到家了。
果然,沒一會兒,李家大屋門樓上那燈就滅了,阿放心去休息了。
而村老和鎮總甲做事也是雷厲風行的。
第二,就傳了花婆和他那外甥,有李家和鄭家作證,再加上那花婆自己外孫的供詞,花婆想抵賴也不,最後花婆的外甥被打了十板子遣返通州老家,而花婆也被當眾責問,並記錄在族事錄裏麵,這有了記錄,那以後任花婆再舌燦蓮花,那也是抹不掉的。
而花婆這回被落了臉麵,整整十來不好意思出門,沒了在那裏攪風攪雨,柳窪鎮碼頭上的生意有序多了,扛包有扛包的一夥,拉纖有拉纖的一幫,房牙,人牙等,各自劃歸勢力範圍,井水不犯河水的,全沒有了前段時間的混。
村老和鎮總甲們總算鬆了口氣。
李月姐這幾先是帶著銀錢一家一家的還債,隨後想著墨易以後的路子,便又買了些禮去看了阿爹生前的幾個同窗,一是盡晚輩之禮,二也是維持著關係,以後有什麽事好開口。
辦完了這些,李月姐就一門心思的放在了豆腐生意上。那田婆子的漿果,李月姐已經在靈水寺的後山找到了,這種果子,山裏常見的,時候李月姐還采回家吃過,沒有別的,就是酸的不行,一些懷著子的婦人裏實在饞的不行的時候喜歡放兩個,一般的人可吃不消那子酸勁,可沒想到一經以酵後,那除了本來的酸,還帶著一種香甜。
跟田婆子製的一模一樣,李月姐這才放下心來。
寶兒聞著那味道,那饞的不行,不過,李月姐了不能吃,這丫頭把自家大姐的話奉為聖旨,隻能邊流口水邊忍著,隻盼著豆腐快做出來,想吃豆腐花兒了。
而李月姐這時卻在琢磨著,是不是可以作豆腐了。
這鹵製好,黃豆前幾已經收購了一些,夠做幾豆腐的了,而一應豆腐的磨,李月姐也請木匠打好了,唯有那石磨,石匠袁師傅最近有些忙,一時騰不出空來,李月姐已經定好了,但得過段時間才能拿到。
不過,石磨這東西,可以先租用鎮裏的磨坊用用,反正這段時間,磨坊裏的石磨一直是空著的。而對李月姐來,這段時間是生意最好做的時候,李月姐不想白白放過。
於是李月姐又咚咚的跑去找族老,談好租用磨坊一段時間。
李相公在過世前,還兼著族裏的書吏,記錄著族事的,平日裏為人最好話,那族老記掛著李相公的份,直接就讓李月姐用就是了,不談租錢,直到李月姐清,是要做豆腐生意了,為免別人閑話,最後才按慣例收了租金。
一切談好。
於是,這一大早,還蒙蒙亮,則打過五更,李月姐便從床上起來。黑點著油燈,稀稀索索的穿著服。
“大姐,還黑著呢。”床邊,五歲的幺妹月寶著迷迷蒙蒙的眼睛,嘟喃著兒道。
“你忘啦,今早上要做豆腐的。”李月姐了寶兒的腦袋。
一聽豆腐,寶兒便掂記著豆腐花兒,立馬就醒了,手忙腳的穿著服,李月姐不讓跟還不行,差點就哭了,隻得幫穿好服,隨後李月姐又醒了月娥月和墨易墨風。
對於今的第一次做豆腐,李家姐妹兄弟都興的不行的,大家心裏都清楚,這關係著一家人今後的生計,於是既便是最懶的月一聽自家大姐喚,也二話不,一骨碌的爬了起來。
準備好一切,李月姐帶著弟妹在自家阿爹的牌位前上了香,然後一行提著氣死風燈,雄糾糾氣昂昂的出門了。那樣子,不亞於去戰鬥。
已是二月時節,氣漸暖,那春風也和的帶著一種舒暢。
不一會兒,李家一行就到了鎮磨坊那裏。
鎮裏的磨坊就在李家大屋不遠,麥場的邊上,邊上還有一溜子青石板,每到吃飯的時候,一些喜歡端飯碗的人,便會端著飯碗,邊吃邊嘮嗑。
李月姐拿出鑰匙,開了磨坊的門,先看了一下昨晚泡的黃豆,兩隻木桶,黃豆已經泡胖了。正是好磨的時候。
姐妹幾個也不多,便幹起活來,李月姐此刻的心裏有著忐忑,也有著興,雖然前世,這樣的豆腐,跟著田老婆子不知做了有多,但今世卻是第一次,敗就在此一舉。
磨坊的石磨很高很大,李月姐和李墨易流著推磨,月在邊上加水加豆子,月娥帶著墨風整理著過濾用的白麻布等等雜事,月寶兒負責在邊上打盹,這囡兒,興的勁兒一過,又開始睏了。
整整花了差不多半個時辰,豆漿才磨好,主要是這磨坊的石磨太重,月姐兒和墨易兩個推起來太慢太吃力,如此,李月姐心裏月記下了一個計劃,等錢夠了,最好要去買頭螺子才行。
兩木桶的豆漿,再兌上溫水,用白麻布吊袋子,過濾豆渣,等一切完事,白的豆漿就新鮮出爐了。
隨後李家姐妹兄弟便抬著豆漿回到了西屋的廚房裏,燒了大鍋煮漿,煮好了豆漿便用製好的鹵點漿。不一會兒豆漿就凝了豆腐腦兒。這豆腐腦兒一出來,就能看出質量了,比起往常豆腐腦兒,那香味更濃,質更細,更白。
李月姐先預留了一部份豆腐腦兒,然後用事先調好的鹵,再加上羊片兒,先煮了幾碗大家夥兒掂掂肚子。
“真香,真好吃。”月寶兒最是等不及,豆腐腦兒還沒出鍋,這囡兒就拿著勺子進鍋裏舀了,直燙的裏裏唏唏呼呼的,還衝著墨風打著招呼:“五哥,快來嚐嚐,這是寶兒吃過的最好吃的豆腐腦兒。”
姐妹幾個聽了,全圍著鍋去了,一人一碗下肚,整個子暖洋洋的。
“大姐,這豆腐絕對好賣,你啥時候學會這手藝的?我記得以前過年邊家裏做豆腐的時候也沒這麽好吃的啊。”凡是能賺錢的事,月兒都有著格外的興,並提出疑問。
這倒是讓李月姐遲疑了一下,這總不好前世跟人學的吧,頓了一下道:“其實沒啥,你們不是看到了嗎,程序都是一樣的,就是那鹵,阿爹走前無意中得到的一個方子,還沒機會實用呢。”
李月姐著,隨後便岔開話題:“行了,繼續幹活。”
姐妹兄弟幾個聽李月姐起過世的阿爹,那心便失落了些,也沒興趣在關心豆腐製問題,一個兩個的都悶起頭來做事。
接下來是做豆腐最後一道工序,將凝的豆腐腦倒進製好的木裏,包漿,去多餘的水份,如此,沒一會兒,豆腐就做好了,還熱呼呼的。
姐妹幾個看著那整塊細膩如羊脂白玉幫的豆腐,一個個都咧開笑了,頗有就。
而此時,外麵的才開始大亮,呼兒聲,馬車聲,還有刷馬桶的聲音,柳窪鎮平凡而忙碌的一又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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