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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鬥不如當太後》第10章 請安

“神泰五年七月初四,馮嬤嬤從靖王府離開。”

唐師師站在二門,在後是排兩列的人,眾人一起緘默著,目送馮嬤嬤走上馬車。

“周舜華站在人群中,沉默地目送宮廷使者離開。今日的裝扮並不出挑,站在一眾人中,馬上就被淹沒。馮嬤嬤臨走時沒有看,像是完全忘了這個人一樣,正好,周舜華也不希被注意到。馮嬤嬤登車時,特意回頭了一眼,看落點,正是最前方的唐師師。”

唐師師察覺到馮嬤嬤的視線,垂首福:“恭送嬤嬤。”

“馮嬤嬤最終上車了,簾子放下後,再沒有過。馬車緩慢移,車軲轆碾在地麵上,發出細微的吱呀聲。馮嬤嬤走了,十個人無論平時多麽針鋒相對,此刻都出悲傷之。周舜華也似有低沉,此刻的周舜華並不知道,和這九個人的故事才剛剛開始,們,鬥了足足二十年。”

馮嬤嬤的馬車駛出側門,拐了個彎,很快看不見了。腳夫、護衛隨其後,手裏舉著象征朝廷的旗幟,過了一會,連旌旗都看不到了。

們十人佇立良久,唐師師站在最前方,晨風拂過,將裾緩緩吹。彤秀等了一會,慢悠悠說:“小主們,該回了。”

應是,紛紛轉。唐師師走在最後,走出兩步,又回頭向後麵。

靖王府的側門在麵前關閉,沉重的木門合上時,發出一聲悶響。唐師師明白,的一生,也隨之關在這座王府裏了。

從此,是生是死,是哀是榮,是扶搖直上還是悄然死去,都和這座府邸,這座府邸中的人,牢牢綁定在一起。冠霞帔,出口旨,敗則窮愁潦倒,淒慘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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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見唐師師停下,隻能在旁邊等著。漸漸有人回頭來看,丫鬟不由輕聲提醒:“唐姑娘。”

唐師師收回目,沒有任何猶豫之,步履堅定地往裏走去:“新的一天開始了,走吧。”

馮嬤嬤和朝廷使者終於走了,從此,西平又是靖王的天下。唐師師本以為靖王會鬆一口氣,之後對們這群細作或試探或清理,總該有些作。唐師師都做好了準備,結果連著幾日過去,一切風平浪靜。

這裏安靜,另外九個人的流雲院,也安靜如初。

要不是唐師師拿著劇都要懷疑自己被另外九個人孤立了。深夜,唐師師又躲在窗戶下看書,自從馮嬤嬤離開後,新解鎖的劇非常,今日好不容易更新了一章,唐師師興衝衝打開看,發現是些蒜皮。

九個子住在一起,還是九個頗有姿生慣養的子,們在一個院子裏能有多,完全可以想象。

這一章就講了紀心嫻因為誰先用熱水的事和任鈺君起衝突,最後是周舜華把自己的水讓出去,才解決了爭端。後麵全部都是眾人對於周舜華識大、通理的讚,唐師師懶得看,直接跳過。

然後,就沒了。

唐師師把這幾頁翻來覆去反複看,再一次確定,靖王是真的不待見們。

這裏靜悄悄的,書裏也沒有任何新劇出現,可見靖王打定主意放養們。將們圈在一起,供吃供喝,卻不用們做任何事,一副由著們活到老死的架勢。如果唐師師是個無大誌的人,或許會喜歡這種混吃等死的生活,但是唐師師知道,若是現在貪圖安逸,等再過幾年,就該哭了。

另外九個子同樣是這樣想的。能被姚太後挑中,各個都有過人之,要是相信們會安貧樂道,那就太低估宮廷的魅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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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在紫城那種地方待了三年,見識了王權頂端的人如何生活,如何還能安於卑賤?宮裏的貴人出未必比們高,憑什麽別人可以,們就不行?

新劇沒有任何有效信息,唐師師頗為憾,繼續往後翻,看到了下一章的標題。

“請安投誠占先機,隨侍世子去學堂。”

什麽,去學堂?

唐師師怔住了,如果沒理解錯,這個標題應該是說,周舜華要陪著世子一起去學堂吧?唐師師馬上就不困了,如果能陪著世子一起進學,那豈不是說每天從早到晚,他們都會待在一起?

唐師師頓生興致,喜歡這個發展,好了,決定搶過來。

隻可惜僅能看到標題,正文容卻沒法看。唐師師將那行字盯了很久,仔細琢磨,投誠占先機,到底是怎麽個投誠法?

唐師師猜不出來,很快就放棄了。沒關係,還有另一個關鍵詞“請安”,唐師師決定從明天開始,每天大清早去主院請安,就不信,這樣還堵不到主機緣。

第二天,唐師師破天荒起了個大早,心打扮後去靖王院子外等著。唐師師雖不在宦圈裏長大,但是對這些王孫貴族的生活多有了解。越是高門,越講究規矩,晨昏定省就是很重要的一項。

請安要給最尊者請,周舜華一個公府長大的小姐,不可能在這種事上犯錯誤。周舜華必然在靖王這裏裝乖,恰巧到了同樣來請安的世子,一來二去,兩人不知道怎麽看對了眼,於是周舜華順理章被世子去侍奉筆墨。

唐師師覺得自己已經看穿了主的意圖,頗為自得。靖王的住所是王府主院,名燕安院,占地廣闊,恢弘富麗。唐師師站在臺階下,一地等著。在門口執勤的侍衛掃了好幾眼,終於忍不住了:“唐姑娘,你大清早來找王爺,是有什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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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師師一臉孝順地說:“小來給王爺請安。”

請安?侍衛簡直匪夷所思。唐師師長相出眾,如今王府上上下下,沒有人不認得唐姑娘,就連執勤的侍衛也有所耳聞。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不過,這位唐姑娘看起來腦子不太好使。

侍衛委婉地說:“唐姑娘有心了,但是王爺不喜歡喧囂,尤其厭惡繁文縟節,姑娘還是請回吧。”

“這怎麽能行?”唐師師矢口否決,一臉正義道,“晨昏定省是禮節,見不見我是王爺的事,但我的心意卻不能缺。”

行吧,侍衛無話可說。他本是好意,才逾矩提點了兩句,沒想到唐師師跟吃了秤砣一樣,不撞南牆不死心。既然唐師師喜歡,那就讓水裏慢慢站著吧。

趙承鈞醒來後,照例要去演武堂練武。不過今日,伺候的人卻磨磨蹭蹭,言又止。

趙承鈞掃了劉吉一眼,淡淡問:“怎麽了?”

劉吉是跟了趙承鈞十來年的老人,在趙承鈞還是個皇子的時候,劉吉就在趙承鈞邊伺候了。劉吉訕訕笑了笑,小心覷著趙承鈞臉,說:“王爺,外麵有人想給您請安。”

“請安?”趙承鈞皺眉,他不耐煩和人浪費時間,這種虛禮一向能省則省,連趙子詢都十天才來請安一次。今日並非旬日,怎麽會有人來給他請安?

趙承鈞問:“何人?”

“那位唐姑娘。”

趙承鈞這回真的意外了,他停了很久,不可思議問:“唐師師?”

“是。”

趙承鈞沉默,劉吉低著頭,專心致誌地盯著腳下的磚。片刻後,趙承鈞輕笑一聲,聲音油然轉冷:“那就讓等著吧。”

唐師師本以為自己要等很久,沒想到才站了一會,燕安院的門就打開了。唐師師瞥見裏麵的人影,立即屈膝行禮:“參見王爺,給王爺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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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承鈞像是沒看到門口站著人一般,麵無表地走過。唐師師站在路邊,乖順地保持著福作,靖王的角一晃而過,在他後,呼啦啦跟著一片人。

眾人安靜地跟在靖王後離開,無一人說話,可是每個人在經過的時候,都忍不住悄悄用眼角瞥唐師師。

京城送來的那個人一大清早就在外麵等王爺,還口口聲聲說要給王爺請安。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所有人都好奇,但是沒人敢問。唐師師對眾多目視若無睹,被無視了也不惱,等所有人都走後,像個沒事人一樣,自己站了起來。

然後繼續在門口守著。

這樣的流程持續了五天,唐師師每天天不亮就來,站到日上三竿才走。其義之深重,意念之堅貞,連侍衛看了都心生不忍。這一天,靖王照常無視唐師師,唐師師自顧自站著,本以為這又是無所事事的一天,沒想到快辰時的時候,唐師師突然聽到背後有人:“唐師師?”

唐師師回頭,眼睛頓時亮了。周舜華見果真是,眉頭都要皺在一起。

周舜華懷疑地打量著,問:“你怎麽在這裏?”

唐師師知道自己賭對了,劇果真發生了!唐師師趕抑住眼神中的興,一臉弱地說:“我來給王爺請安。”

請安?無論周舜華還是任鈺君,此刻都一臉詭異模樣,這種話別人說不稀奇,但是從唐師師裏吐出來,就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唐師師借著作,悄悄掃過眼前這兩位佳人,周舜華的服清雅素淨,但是細節可見上心,而任鈺君也調整過裝扮,顯然,兩人都是有備而來。

唐師師笑了笑,忽然問:“那你們來做什麽?”

兩人靜默了一下,隨即,周舜華狀若無事道:“我們進府已一個月,彤秀姑姑將我們的生活安排的很好,我們卻沒為王府做過什麽事。我和任姐姐愧疚不已,今日來,想看看有沒有什麽是我們能做的,好讓我們略盡心力。”

唐師師想都不想說:“沒有,別自作多了,回去吧。”

任鈺君一直忍耐著,聽到這裏,實在忍不住了:“唐師師,你不要得寸進尺……”

“你們在做什麽?”

三個子齊齊一驚,頓時收起口角,轉行禮:“世子金安。”

趙子詢今日來給趙承鈞請安,他才剛剛走近,就覺得門口那幾個人有些眼,靠近了之後,果然是

趙子詢雖說著“你們”,但是他的目直接停留在唐師師上。趙子詢無視了周舜華和任鈺君,停在唐師師麵前,皺眉道:“你來父親這裏做什麽?”

唐師師早就排練過無數遍,低著頭,細微調整角度,剛好出側臉最好看的一麵:“回稟世子,小來給王爺請安。”

唐師師說完後,突然發現空氣安靜了。現在垂著眼睛,看不到外麵的狀況,唐師師不明所以,悄悄用眼角瞥前方。

低垂的視野中,一陣腳步聲漸漸靠近,隨著他的作,周圍人明顯更安靜了。趙子詢退後一步,作揖道:“父親。”

趙承鈞停在階前,一雙眼睛掃過唐師師和趙子詢,臉越發冰冷:“你們這裏倒是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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