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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虎》第十五章 菩薩畏因、眾生畏果

“我來吧。”趙闕接過手裏的柴,蹲下往爐灶裏塞去。

李木槿挪了挪位置,看著趙闕說道:“昨晚咳嗽聲音大了些。”

趙闕苦笑:“實在沒忍住。”

八相龍蟒的反噬,他恍惚間覺得一日比一日重,留給他的時間仿佛正在加速的流逝,本想在青石城多陪姑姑一段時日,眼下來看,繼續待下去,瞞也瞞不住了。

“我去買藥吧?”李木槿試探的問道。

趙闕緩緩卻鄭重的搖頭:“沒事,我盡量用真氣暫時下,等何時忍不了了,再吃點藥。”

“為了姑姑著想,您也得護自。”

“我們在青石又待不了多長時間,還有很重要的事等著去做,一有消息就啟程。”趙闕拉著木柴,找著幹燥的塞進火爐中。

製八相龍蟒是件特別痛苦的事,親驗著千辛萬苦得來的真氣消失、武學境界落,對於趙闕這樣的武夫來說,無異於“淩遲”。可是除此之外又沒有很好的辦法,佛家有句話,菩薩畏因、眾生畏果,八相龍蟒曾給趙闕帶來了多榮耀,現今便會剝繭一般,層層剝去,痛苦如影隨形。

大雨天,門響了,在雨滴跟地麵的撞裏,響聲顯得輕微。

李木槿拿起倚在牆邊的油紙傘,打開門。

外麵漉漉站著郡守劉井水和一位國字臉的中年人。

兩人進了庖屋,蜷著手,這場雨讓氣溫下降的很快,已經到刺骨的涼意。

“趙將軍,他是青石一郡,從五品郡丞餘平,出了昨天那件事後,餘平怕趙將軍心裏不痛快,思前想後一夜,特此趕來聽候。”劉井水卑躬屈膝,在輔國大將軍麵前,五品郡守,還真不是一個玩意兒,能與趙勾陳平等對話的員,說也得正二品大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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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平有了劉井水的開路,說話便隨便一點了,“趙將軍,往常都是我帶兵押著本郡的稅收前往南揚州州城差。”

“你手下有多兵馬?”趙闕活了下手臂,站起來問道。

“回趙將軍的話,兩千,都是從當地征召的百姓稍加訓練軍,應付押稅這種事,還是綽綽有餘的。”餘平如實回答,半點不敢瞞。

趙闕呼了口氣,大雨之中,空氣極好。

“南揚州一州七郡,一郡十一縣,南揚州土地沃又重視商業,略算一算,一州的稅收為大夏國庫貢獻良多,我於西塞之時,上麵派來軍費,特別注明其中較多的一部分來自南揚州。”

“趙將軍明察秋毫!”

“一州在籍百姓兩千四百萬人,不算流民的況下,他們指著你們這些青天大老爺好好治理當地,大夏的稅製是兩稅製,分為夏稅和秋稅,其中稅種繁複,不一而足,征完夏稅征秋稅,尋常耕地為生的百姓往往被不過氣,隻能在文武百口中的盛世裏茍延殘,而現在,秋稅提前多日征收完畢,忽然又征收明年秋稅,意何為?是讓老百姓活不下去?被造反?我告訴你們,南線、北線戰事吃,南揚州這個財賦大州出了問題,你們的烏紗帽保不保是你們自己的事,多安分守己的百姓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

劉井水和餘平哆哆嗦嗦,在郡守、郡丞這個位上多多聽見了些風聲,江晉州遭百年難得一見的大旱,流民無數,當地治安惡化,倘若出現了問題,不知多人的帽子得掉下來了。

兩人剛要開口,趙闕直接打算。

“你們的難我也知曉,戶部下發的命令,怎麽著也得遵守,希你們在遵守之餘,多為本地百姓想想,你們可以換個地方繼續為,他們可是得在這裏世世代代生活下去啊,行了,趕回去理公務吧,雨下的大,我不送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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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平向趙闕一揖到底,劉井水抱了抱拳,眼神複雜。

他們走後,李木槿問道:“事會那般的惡化?”

趙闕笑了笑:“江晉州遲早會出大事。”

“天下表麵平靜,底下風起雲湧,江晉州率先舉事,恐怕大夏部會出大子了。”李木槿為趙雅熬上草藥,據趙雅的,再吃上四五天就可以斷掉藥了。

雨勢磅礴,天上像是裂開了一道口子,仙人倒水。

鍋裏煮了粥。

清淡、甜香。

用勺子舀了點,放在邊嚐了嚐,還差點火候。

他蹲下,翻著爐子裏的幹柴。

朝外麵看去,雨線模糊了視野,水汽肆意,讓習慣西塞風沙幹燥的趙闕渾不舒坦。

“你還記得在雨花樓裏的目盲小廝嗎?”趙闕突然問道。

李木槿點點頭,當時趙闕忽然一問,令也覺得詫異,對於危險向來直覺極快的李木槿,並未在目盲小廝上察覺出異常。

“他是個苦命的孩子。”

趙闕繼續說。

“大概在某時某刻,目盲小廝對我有些用,這是因,我必須將產生的果解決,雖然他和我之間的果不值得一提。”

本聽不懂一個下人如何會對趙闕有用,但是李木槿理解趙闕的,他年的時候跟姑姑拚了命的在此地立足,想必推己及人,認為目盲小廝亦是發了瘋一樣想要活下去,眼下看,的確如此。

到底目盲小廝於他怎樣有用,趙闕沒有說出口。

右手驟然虛握。

他看向門外。

李木槿同樣謹慎。

殺氣縷縷,帶不離縷刀,刀清脆。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趙闕冷笑,低,與刀的頻率,如出一轍。

“趙將軍好雅興,大於市,隻怕附近百姓皆不知正一品的輔國大將軍,正與自己同一個屋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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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老友談,語氣放鬆。

即便大雨傾盆,聽來人說話,像在邊一樣。

聚音線!

趙闕邁出庖屋,走進雨勢,自氣勢渾然一變,似乎再了那上馬衝鋒的西塞將主!

“我去待客,你在家裏陪姑姑先吃早飯。”

“是。”

李木槿隻能點頭認從,說來也巧,鍋裏的粥,恰到好了。

趙雅打開房門,雙手攥在脯前,擔憂的注視著開了家門走向街,不忘回關上門的趙闕。

巷,空無一人。

當他邁到磚石上時,仿佛天地間的雨勢猛然驟停。

直擊大地的雨水翻滾團,再徐徐綿長出去,竟一頭蛟龍,瞬時撕咬向趙闕。

蛟龍雨水構,每遊弋一段距離,氣勢越高,到了趙闕前麵,似乎就是一頭深居幽潭之底的兇

的那種勢,像是要橫的雨水不敢落地!

“不自量力!”

輕吐一口氣,混在水汽中。

趙闕虛握如刀的右手向前劈砍,刀氣破,恍然雨裏的大日!

蛟龍一遇刀氣,像是上了天敵,一即散,炸散無數水滴,融進潑天大雨再度降落在地表。

巷有了一條河,兇猛的朝低窪滾滾,流到人家門戶前倒灌進家裏,澎湃把那門庭都給撞倒了!

街頭現了一位黑人,相隔較遠,依稀看到那人在拍手,讚揚堂堂輔國大將軍名不虛傳。

來人的武學境界奇高,單單是凝蛟龍這一招,就有天極上境的彩了。

趙闕依然是右手虛握。

似握著西塞的戰刀。

很多西塞將士都知道,趙勾陳有一招刀法,做滾地龍。

降下的大雨漸漸在他後凝滯,流向右手中,凝聚一柄水刀。

真氣滔滔,八相龍蟒不再反噬主人,知到趙闕的戰意,重現往昔西塞征戰時的兇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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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滲出了一滴鮮,被雨水頓時打散。

那位黑人雙眼微瞇,看見了趙勾陳的異常,江湖上洶洶流言,仿佛得到了證實。

“上!”黑人輕吐出聲。

自趙闕四周忽然無中出現六人,真氣開了大雨,直取他的命。

滾地龍!

雨刀往下猛,翻卷,如地龍翻,山崩海嘯!

抬!

揮砍!

一氣嗬

不見有毫特殊景象,趙闕麵無表,僅僅邁出一步。

刀停。

六人軀驀地炸碎!

滿地,經大雨捶打,快速殷紅了地麵。

還不完,

人奔上前來,雙手劍彌漫上了氤氳的水汽,影忽左忽右、閃現不斷。

趙闕角勾起冷笑。

花架子多!

終歸是江湖上的廝殺!

西塞疆場上講究直接殺敵,管它招式怎樣的華麗,隻要把眼前的敵人殺死且保證自己不死,才是好把式!

水刀指向黑人。

他的約莫有四龍四蛟齊齊怒吼。

刀在手中碎裂,以雨水凝結的刀片一起激向黑人。

而,趙闕在刀片後,右手再度現出一柄水刀。

又是滾地龍!

此次!

他輕而易舉召來了一頭水龍!

龐然大!鱗甲纖毫畢現!惟妙惟肖!

水龍著地表,石塊被碾的裂痕無數。

翻滾了一圈,龍頭朝上,升!

,龍抬頭!

人步伐慢了下來,周圍水汽滌一空,大雨依舊如注,他生死不知的斜倒在地麵,雨水衝刷上的鮮四散。

趙闕鬆開右手。

水刀了一灘水嘩啦掉落在地麵,隨後無聲無息混在地麵流水裏。

那頭水龍還在,盤旋在天空。

他抬頭了眼,五髒六腑的四龍與之遙相呼應。

水龍仿佛起了別樣的心思,目掃在巷的民居,低了高度,躍躍試,又似極為顧慮趙闕,朝他低吼。

“嘿,小泥鰍們,連本將的言語都不聽了嗎?”他嘿然問道。

真氣攸忽一停。

趙闕張口噴出鮮

天上的水龍了無源之水,轟然炸散,助那大雨之勢無砸落人間。

神通八相龍蟒徐徐蜷,趙闕呼吸了幾口,間歇進了些雨水,嗆得他又咳嗽不止。

“虎落平被犬欺,我被你們這些小泥鰍搞的生不如死,日後非得把你們裹上麵脆了不可!”

話說著,蹲在黑人的旁邊,手拉下了蒙麵。

是張中年麵龐,帶著驚駭與難以置信!似是錯誤預估了趙勾陳的真實戰力!

對於他來言,這張麵龐很是陌生。

早已斷了氣。

在接連霸道的刀法下,黑人真正的戰力還未來得及施展,便一命嗚呼了,他若是提前得知,一定不想死的這麽窩囊!

“姍姍來遲”的雲雀記錄了長相,便告退查證到底是何人去了。

趙闕晃悠悠的站起,合上眼睛,恢複著紊的氣機。

八相龍蟒反噬下的他,能強行斬殺黑人,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睜開眼。

判斷出那天夜裏聽到的腳步聲,絕不是此人。

意味著,另有高手藏在幕後。

冷笑。

回家喝碗熱粥去。

這場大雨注定讓城中河水位暴漲,他輔國大將軍也能讓刺客死道消!

即便與巔峰相比,戰力隻餘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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