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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虎》第九章 世間何人不苦?

“能不能再看你一眼?”

“讓我再次將香囊係在你的上。”

遠遠看著他的李木槿,捂抑著哭聲。

見趙闕強撐,徒手挖掘齊笙的墓。

日落西山。

趙闕抖著雙手,目灰暗異常,下了極大的決心,才掀開齊笙的棺槨……

但。

出人意料!!

棺槨裏麵。

空空如也!

冠塚都算不上!

就是一方空棺材!

擔心趙闕的李木槿,見他震驚的張口結舌,匆匆趕來。

也見到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時,亦是目瞪口呆,甚至不知所措。

難道,齊笙沒有死?

“命青石城的雲雀,竭盡全力調查齊笙的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

“是!”

李木槿用盡全力奔回城

重新掩埋上土。

五髒六腑、四肢百骸搗的八相龍蟒,深深呼吸了口氣,慢慢折返。

莫非沒有死?

趙闕搖了搖頭,當初得聞齊笙故去的消息,他並未有現在的勢力,無法及時的調查,若是假死的話,也確有可能。

然而,有何意義?!

齊笙假死有何意義?!

步履蹣跚,臉蒼白的嚇人,一直進了青石城,他還是這幅失魂落魄的狀態。

黑了。

高高懸掛在樓閣欄桿的燈籠照亮了街道,小販高聲吆喝,一副繁華的景象。

雨花樓雕梁畫棟,熾亮的燈火照耀的樓前河水五彩斑斕,畫舫飄搖,琵琶聲奏響兩岸。

不知不覺走到此,他卻並未進到雨花樓裏,反而去了河對麵。

歡羊一眼便看到了穿過行人而來的趙闕,著急的跑到他邊,言又止,滿麵龐的擔心。

趙闕張了張,終還是說道:“我已為報了仇,過不多久,齊家的消息就會在青石城傳開。”

周歡羊攙住他的臂彎,心疼的問道:“大哥哥到鋪子裏休息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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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籠閃耀的燈火照在臉上,經風鼓,飄搖不定。

趙闕搖了搖頭,看向河對麵的雨花樓,心裏不知在想著什麽。

的手。

“以後,若是遇到不平事,去找郡守劉井水,說出我的名字……他會為你解決。”

“闕哥哥……”

“我在青石待不了多久,還有很多事在等著我去做,而且,我的時間也不多了。”

周歡羊眼看著趙闕的影再一次消失的集的行人之中,不的喊道:“闕哥哥,我想你的時候,去哪裏尋你?”

似水、佳期如夢。”

忽地哽咽。

此言,是香囊背麵繡的字。

“世間何人不苦?”

歡羊回過神,問道:“娘,闕哥哥他到底經曆了多事,才心如死灰至此啊!”

王嬸拉住的手,說了句不相幹的話:“趙闕不是說在青石待不了多久嗎?他現在總歸是待在青石城的。”

周歡羊眼睛一亮:“改日我要給闕哥哥送去我親手做的雲片糕!”

王嬸歎了口氣:“這孩子,長大了,他來見你,實則是為了告訴我們,他沒事,不需要我們提心吊膽。”

歡羊扭頭了眼趙闕離開的方向,嚨憋的很痛。

“他是給我們一個代,趙闕從小就是讓人放心的孩子。”

“嗯!娘,咱們回鋪子裏吧!我要再仔細探究下雲片糕的手藝,爭取讓闕哥哥吃到世間最味的雲片糕!”

走過石拱橋。

趙闕的心緒也平穩了下來。

李木槿不知從哪裏來到他的邊,低了聲音:“過去了幾年,調查起來不輕鬆。”

“無妨,我可以等。”

雨花樓裏彈奏的曲調是《名將陷陣曲》,大夏立朝百年,從沒有過一天的安穩日子,北、西、南時刻都在戰爭的狀態,即便是和解一段時間,不久,又是將契約撕毀繼續開戰,而東海又有海寇常年的侵襲,因而大夏名將輩出,百姓之風彪悍,就算是在南揚州這等繁華之地,所奏之曲,亦有金戈鐵馬的腔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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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裏麵請!”

門口的小廝臉上賠著笑。

趙闕穿著雖是布袍,小廝的心裏明白的,青石城的百姓到了這銷金窟裏,定然心甘願的將家當悉數奉上,無外乎雨花樓裏的姑娘實在太,無外乎攬錢的手段實在高明。

多瞧了眼那人邊的子,小廝起了納悶,有這般漂亮的枕邊人,怎麽還往雨花樓跑?

唉,男人啊,吃著碗裏的,總會死死盯著鍋裏的。

一曲罷了。

又齊齊彈奏起了另一首曲。

趙闕沒聽過,向路過的婀娜子打聽。

子淡薄的輕紗掩,笑道:“客,這是近來在江湖上風靡的曲子,好像是那位白劍仙渭水河畔所奏,沒個名字,我們老板娘給它起了個名兒,做《劍起秋令》,明明是在渭水河畔,卻是劍起秋令,真不知道老板娘是怎麽想的。”

老板娘,自然就是朱袖。

那個丟了桃葉荷囊,拉住趙闕袖的朱袖。

曲是瑤箏所奏,自有真秦之聲,聽耳,仿佛一位窈窕劍仙,直直遞出一劍,此劍,可覆沒人世間。

趙闕看向李木槿,搖了搖頭,表示不知此事。

雲雀於西塞多關注寒山王朝部的各種事,後來西塞戰事漸平穩,趙闕又讓雲雀把重心放在朝廷上,至於江湖,卻是極關心。

畢竟,已然是高高在上的輔國大將軍,江湖對於趙闕,並不是多麽的有趣。

紗幔帳。

雨花樓的部,像是子的閨房。

來此的客人,若是那雛兒,難免麵紅耳赤,渾燥熱,再見幾乎盡為中人之姿以上的“青”,定然出手闊綽,不提那一擲千金,幾兩銀子肯定是有的,富家公子哥,幾百兩賞給姿容、學識、技藝皆有的清倌,每天都會發生上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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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闕在一樓遊覽,為他介紹曲子的子尾隨在後,問什麽,答什麽。

聲音清脆,聽者悅耳。

“公子,您邊的姑娘,可是夫人?”

李木槿進了雨花樓,麵紅到了耳,現在還沒有消散:“不是,他是我哥。”

“哦哦,不是本地人吧,您兄妹來雨花樓真是來對地方了,廟堂之上有那狀元榜眼,舞文弄墨賣與帝王家,我們雨花樓的春雨、夏雨、秋雨、冬雨四位清倌人,詩詞歌賦可是賣於市井人間呀。”

趙闕深呼吸口氣,香氣撲鼻,輕笑:“人間二字,可真是廉價。”

“那可不,我們老板娘說了,我們生下來走人間一遭,就要好好對這兒人間說叨說叨。”

“你什麽名字?”

“公子可以喚我冬雨。”

趙闕停下腳步,打量著搬進此間客房的假山,毫不驚訝,繼續問道:“你們老板娘在何?”

“公子,老板娘輕易不見客。”

“嗬……”搖了搖頭,趙闕說道,“告訴我李談何在。”

“李談李公子在三樓的丙四房。”

趙闕隨即帶著李木槿走向樓梯。

“公子!”冬雨忽然急急喊道。

趙闕主為一位興致高漲的客人讓開路,回道:“待我殺完人,再說其他事。”

話語留下。

做冬雨的清倌愣在原地。

丙四房隻能算是雨花樓較好的客房,還不是最好的。

裏麵笑聲片,俱都是聲。

趙闕不請自來,推開門。

讀書人喜風雅,大夏王朝盡管大局上重武輕文,但富貴人家亦是秉持前朝的風氣,把耕讀傳家履行下去,而這兒青石,商人遍地百姓富庶,雨花樓自然是願意砸下重金,迎合富家子弟、讀書人的喜好,客房布置的典雅,牆上再掛著幾柄裝飾長劍,便有了武功、文墨皆在屋中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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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武功高不高、學識好不好,並不在考慮的層次上,需要考慮的則是令到雨花樓一趟的人,心甘願的為清倌們付下詩詞歌賦出櫻桃、雪白夷的銀兩。

清倌們圍坐在一位年輕人的旁,挨著近,,手上捧著畫卷,香豔、輕挑,居然是人出浴圖。

李談長相清秀,目則晦暗。

看向打開房門的趙闕,怒爬上臉龐,“走錯房間了?”

“你就是李談?”

“不錯。”

“我是趙闕。”

“趙闕?啊!想起來了想起來了,七年以前我們還是居巢書院的同窗呢!你怎麽到這兒來了?找樂子?”

“我來找你。”

李談站起,幾位清倌隨之起來,好奇的打量趙闕。

趙闕的相貌在們的眼裏,即便見多了各,依舊一等一的俊

“找我何事?”

趙闕走近李談,李談提防的後退。

“你曾為齊梨出主意,讓其丟了齊笙的香囊?”

李談側仰著腦袋,想了想:“不記得了,於你何幹?齊笙死都死了,你提這檔子事幹嗎?晦氣!真晦氣!”

趙闕點點頭:“既然如此,我就沒有想問的了,不過,我答應齊梨讓你去死。”

“哈?你開玩笑的吧趙闕?!齊梨馬上便了我的娘子,讓你殺我?先不說齊梨有沒有說!你敢不敢?!”

趙闕回頭問道:“我敢不敢?”

李木槿笑道:“殺一個李談,與踩死一隻螞蟻,並無什麽區別。”

李談膽包天,猛然見李木槿出現,頓時被給迷住了。

雨花樓的老板娘朱袖,有沒有比

隻是,他沒有回過神,就被趙闕住了嚨,轉瞬扭斷,斷了氣的李談被他嫌棄的丟在一旁,牆上用於裝飾的長劍到力道,掉了下來,砸在李談的腦袋上。

殺人竟是這般輕鬆?

幾位清倌呆立當場。

們想起害怕的時候,趙闕與李木槿早已不見了影。

“也就是說公子已經殺了李談?”冬雨問道。

一樓有假山的客房,趙闕坐下,聽著傳來的《劍起秋令》,微微嗯了聲。

冬雨笑了起來,眉目致,一雙狐眼時不時勾魂奪魄:“公子不怕李談背後的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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