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聽了宋家勛的話,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后乖巧地把腦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到了縣城之后,送走公社書記,幾人才踏上了回程之路。
楚靠在宋家勛的肩膀上,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朝著車外去。
就見街道兩旁是一棵一棵柳條垂到樹腰的大柳樹。
夏日無風,柳條也都靜止不,柳葉微微蜷曲,一看就是很長時間沒有下雨了。
正想著,就見前方天空中有一個厚厚的云團,看這樣子快要下雨了。
風漸漸吹起,空氣中夾雜了潤的泥腥味,街上的行人都加快了腳步,大雨就要來了。
噼里啪啦,雨點自空中落下,重重地打在汽車頂棚上,楚這一下困意全無,用巾幫著全寶起了倒車鏡。
剛把倒車鏡干凈,楚就從后視鏡看到一個悉的影。
“誒,家勛,這不是家俊嗎?”
就見宋家俊不顧大雨,推著自行車耷拉著腦袋,慢騰騰地走在路上。
“家俊!家俊!”楚搖下車窗,朝著宋家俊喊道。
宋家俊聽到有人喊的名字,站住腳朝著四周張。
他一見到坐在吉普車里的楚,先是出了大大的笑臉,然后又委屈地憋了。
“快上車!”楚喊著。
“老大!”委屈的聲音。
楚看到宋家俊腦袋上一個大包,角還流著,當下豎起眉生氣地問:“這是怎麼了,誰打的?”
宋家俊剛想回答,就見到哥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一下子又梗起了脖子,把閉得像個蚌殼一樣。
楚見他不說話,打開車門下了車,著宋家俊被雨打的頭發說:“疼不疼?我這里有手帕給你包上吧。”
“謝謝老大。”宋家俊像個小狗一樣乖。
“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還不是順子胡同的那伙人,剛剛我去找崔凱他們一起學習,沒想到被那幫小子給堵住了。”
“真是反了天了,敢打我的人,他們在哪?帶我去。”
楚一聽宋家俊被那伙混子打了,直接瞪起眼睛,就要找人算賬。
宋家俊看到楚的頭發都被大雨澆了,了:“老大,雨下得那麼大,以后再說吧。”
“那怎麼行,有仇誰還留著過夜,大老爺們別磨磨唧唧的,趕帶我過去。”
聽了楚的話,宋家俊咧開了。
老大真好,不像大哥就會嫌棄自己打架丟人,唉,要是以后自己的媳婦能像嫂子這樣就好了。
楚跟宋家勛打了個招呼后,跳上了宋家俊的自行車后座。
“嫂子就這麼走了,隊長,咱們跟著去吧?”全寶不放心地問。
宋家勛搖了搖頭:“既然敢去,心里就應該有數。”
“可是······”
看到全寶還想說什麼,宋家勛淡淡地說:“開車吧。”
全寶只好再次發汽車,不過車速賊慢賊慢,一個打著花傘的行人超過了他們,還好奇地回頭看看。
“你想去就去吧。”宋家勛看著努力把車越開越慢的全寶,無奈地說。
“好嘞!我就知道宋隊不會不管嫂子。”
全寶一踩油門,車把水濺到了打著花傘的人的上,標準的國罵口而出。
“退退退!”全寶念起了魔法。
趁著那人發懵的時候,一打方向盤,吉普車靈活地轉,去追楚去了。
楚不知道宋家勛沒有回家,而是跟在自己的后邊,現在滿腦子都想的是一會兒見了那些小混混該怎麼辦。
眼睛轉了轉,把銀針拿在了手上,如果用手指筋包滋味酸爽得不要不要的,那麼拿銀針筋包上的位就是地獄模式,沒有幾個人能住這個,也算是師父教的防之。
銀針可以救人,自然也可以傷人,作輕點就是疏通經絡瘀堵,但是如果楚下了重手,那麼那人的整條經絡就會被廢掉。
自行車很快就到了宋家俊遇到那伙人的地方,可能是雨下得太大了,那些人已經不在了。
“要不咱先回去吧,你的服都了。”宋家俊看到嫂子的服都被雨水淋了,地在上,催促道。
可別把嫂子給澆了。
正想著,他們聽到了汽車喇叭的聲音。
楚一瞧,是全寶坐在駕駛室里朝他們揮手。
“走,咱坐車回家。”楚對宋家俊道。
就算不想去看大哥那張臉,但是為了楚,宋家俊扛起自行車上了吉普車。
好在后座比較寬敞,自行車歪斜著往里放堪堪放下,只是有一個車門沒法關嚴,宋家俊用手拉住那個車門,全寶踩下油門,往大院開去。
到了家,宋海明和李淑芬都沒有下班,楚問:“用不用去給們送傘?”
宋家勛說:“不用,們那里都備著雨傘。”
“那好,家俊,你去換下服,然后我幫你理傷口。”
宋家俊乖乖進房間換服,楚也去了自己的房間把服了下來。
換好服后對宋家勛說:“家勛,我扶你到床上躺一會兒?”
宋家勛搖搖頭,對說:“你去給家俊理傷口吧,我看他還聽你的。”
楚抿一笑:“其實他也很崇拜你這個大哥的,以后別對他那麼嚴厲。”
“他是個男人,不嚴厲怎麼才。”宋家勛不認可楚的觀點,覺得過于婦人之仁了。
“家勛,三弟才15歲,嚴格說還是個年,你按照部隊的標準要求他不太合適,什麼東西都有一個過程.......”
楚又絮絮叨叨地說,宋家勛本來還想反駁,但是看那麼認真的模樣,心想:算了吧,等到以后慢慢讓適應大院里的生活,就知道這點苦本算不了什麼。
換好服,楚拿著碘酒和藥棉給宋家俊拭傷口。
在部隊大院里,孩子們打打鬧鬧,傷實屬正常,所以即便作為母親,也不會對此特別關心。
宋家俊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有人給他理傷口,看到楚認真的樣子,他的鼻涕泡都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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