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昀寧猝不及防挨了一掌,耳朵嗡嗡作響,角都麻木了,好一會才恍過神。
“蕭王,本宮早就跟你說過這人心思歹毒不能留在府上,你偏要心慈手!”
長公主一副恨鐵不鋼的瞪了眼蕭王。
蕭王瞥了眼楚昀寧破了的角,心里竟有些心疼,面上賠著笑,上前一步側過擋在了楚昀寧面前。
“什麼事兒值得姑姑生這麼大氣,氣壞了子不值得。”
長公主冷冷一哼:“還不都是這個孽障,跑到世子院,打翻了世子的藥!”
北北了楚昀寧的手背,脆生生解釋:“娘,我是無意間發現那藥不對,所以才打翻了。”
“這麼說你是救人而不是害人?”
北北小啄米似的點點頭。
“胡說八道!”長公主怒火高漲,想要越過蕭王去捉北北,奈何蕭王子擋的嚴嚴實實,長公主幾次失敗,只好后退一步。
“你聽聽,才四歲的孩子就被教養的滿謊言,世子吃了這麼多年的藥都沒事,偏偏就被你發現了,你懂什麼,闖了禍還敢狡辯!”
長公主越說越氣,連帶著蕭王一塊辱罵。
蕭王一言不發,面上仍舊賠著笑。
“長公主怎知北北說的就是假話?”楚昀寧看不過去,不允許有人污蔑北北。
“王妃!”蕭王輕呵:“不許惹姑姑生氣,姑姑大人有大量不會和孩子計較的。”
楚昀寧卻不肯領蕭王這個人,態度依舊強:“我相信北北不會撒謊,長公主有這個時間來王府算賬,倒不如找幾個太醫好好查驗。”
“你!”長公主捂著心口,厲聲:“本宮還能冤枉你不?”
楚昀寧解釋:“北北從小不好,私底下我也種過不藥草,不敢說通醫,一些常見的藥材還是認得的,北北耳濡目染也學了一些皮,北北年紀雖小卻從來不會主惹事,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蕭王忽然想起冷香園種植的一片藥草園,對著長公主點點頭:“姑姑,本王可以證實王妃沒撒謊,北北的確會辨別一些藥草。”
“本宮看你是得了失心瘋,竟幫這個惡毒人說話!”長公主氣不過,狠狠罵了一頓蕭王,又說:“本宮看你們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來人吶,請蕭王妃和這個孽障去一趟長公主府!”
“慢著!”楚昀寧拉著北北,聽著一口一個孽障,心底怒火中燒:“若能證明北北是對的,還請長公主給北北賠罪。”
“就憑你?”長公主嗤笑。
“姑姑,北北是本王嫡長子,份尊貴不容踐踏。”
蕭王一臉嚴肅開口。
這一點不僅長公主愣了,就連楚昀寧也十分意外,蕭王這是第一次當眾維護北北。
長公主及蕭王冰冷肅穆的眼神,竟有幾分膽怯,深吸口氣:“本宮不是個不講面之人,他若發現藥材有異,本宮謝他還來不及呢。”
于是,楚昀寧帶著北北又一次去了長公主府。
蕭王也陪同在側,許是出于同:“姑姑只是一時著急才會針對北北,你放心,有本王在,不會讓姑姑傷害北北。”
楚昀寧聽了這話,才對蕭王好度加了一分。
半個時辰后馬車停下,和兩個時辰前的長公主府不同,熱鬧散去,丫鬟婆子在收拾殘局。
長公主直奔陌世子的院子。
陌世子是長公主膝下嫡長子,能文能武,智勇雙全,為人謙虛儒雅,是一位意氣風發的翩翩年郎。
可惜,五年前在馬背上摔了下來,一雙被馬蹄踐踏,導致當場昏迷不醒。
醒來后就變了殘廢,一雙再沒站起來。
今日小世孫是長公主嫡次子的長子,為慶賀,長公主大擺宴席,卻忘了讓人看守陌世子的院子,恰巧被被鉆了空子。
現在陌世子昏迷不醒,況危急。
長公主心急如焚,卻也只能干著急。
“今天的藥中多了一味明列子,是極寒的藥。”北北小聲嘀咕。
楚昀寧:“娘知道了。”
廊下好幾個太醫在研究診案,丫鬟端著一盆盆紅水往外走。
“世子剛才醒來,吐了好多,止都止不住。”
丫鬟正在和長公主稟告,長公主聞言子晃了晃,險些栽倒,幸虧丫鬟扶的及時。
楚昀寧納悶,傷了怎麼會吐不止?
“藥渣呢?”長公主惡狠狠瞪了眼楚昀寧,讓人把藥渣遞過去。
丫鬟很快捧著一堆藥渣遞來。
長公主怒道:“今日的藥中有一味極難得的千年雪蓮,世間僅此一株,本宮好不容易尋來,你卻將藥打翻,害得世子未曾及時服藥發了病,本宮絕不能輕饒你!”
楚昀寧拍了拍北北的后肩:“別怕,有娘在。”
仔細檢查了一下藥渣,是活化瘀的良藥,里面的確加了一株極珍貴的雪蓮,也有北北所言的明列子。
一涼一熱,幸虧陌世子沒喝下去,否則命堪憂。
“長公主,我想聽聽太醫怎麼說?”
這時一個太醫被了過來:“世子這幾日剛好有了起,今日的藥十分關鍵,可惜......”
“楚昀寧,你還有什麼話好說?”長公主怒問。
“那為何藥中加了明列子,有何用意?”
沒空理會長公主的憤怒,楚昀寧八猜到了原委,藥是溫補的沒錯,卻不能醫治陌世子的。
只是有人看陌世子的有了起,故意加了雪蓮和明列子,兩者相沖,一旦服用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
“雪蓮屬寒,世子的長年不能,早已經寒氣,再加上極熱的明列子,一寒一熱,又是何意?”
楚昀寧步步,問的太醫額前冷汗直冒。
“是......是雪蓮太寒,所以加些明列子緩沖寒。”
太醫久久才找到了一個牽強的理由。
楚昀寧冷笑,還要再說什麼,卻被長公主打斷:“夠了,休要在這胡攪蠻纏,你兒子打翻了藥是事實,耽擱了世子病,本宮饒不了你們!”
“姑姑,一株雪蓮而已,本王會命人快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尋。”
蕭王站出來打圓場,長公主卻不肯領,指著北北:“世子有個好歹,本宮要他陪葬!”
“長公主,千年雪蓮算不了什麼,我有萬年靈芝可以供世子藥。”
楚昀寧忽然了語氣。
太醫一聽立即附和:“若有萬年靈芝,世子的就有救了。”
長公主喜極而泣,立即說:“那還等什麼,快拿出來!”
“長公主急什麼,靈芝又不會長了跑了。”楚昀寧不急不緩的看了眼廊下幾個太醫:“我想請長公主再請幾個大夫來,重新查驗藥渣子。”
話落,太醫一臉心虛:“蕭王妃這是不信任我?”
“嗯!”楚昀寧淡淡嗯了一聲,的太醫一張臉燥紅,又氣又怒。
“你又在鬧什麼幺蛾子,先把靈芝拿出來將功補過,剩下的回頭再說。”長公主一臉不耐煩。
“靈芝是我花了大價錢買的,以備不時之需,怎麼會輕易給了不相干的人?”
楚昀寧態度明確,找人驗藥,是北北耽擱了,靈芝雙手奉上。
若不是,長公主想要得到靈芝就得花錢。
“你!”長公主語噎,迫于無奈只好去請大夫。
說實話這會兒寧可相信蕭王,也不信長公主,于是朝著蕭王試探看了眼。
“姑姑,本王倒是認識一個醫高明的民間大夫,興許對世子的病有所幫助。”
蕭王一開口沒給長公主拒絕的機會,直接讓下屬去請人。
長公主冷哼,沒拆穿蕭王的小心思。
不一會請來了十來個大夫,個個觀察了藥渣后,紛紛指責一涼一熱是大忌。
“明列子和山竹花極相似,是不是抓藥的藥弄錯了,這可是大忌啊。”
“常人喝了都要虛不補,大病一場,子虛弱的可能再也起不來了。”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長公主著太醫的眼神越來越凌厲。
“微臣......”太醫一跪在地上:“微臣只是劍走偏鋒,香刺激世子的位,此乃孤方。”
都到了這份上了,太醫還是不肯悔改。
長公主暫時沒了耐,對著楚昀寧說:“快把靈芝出來吧。”
“長公主是不是忘了什麼?”
長公主神一僵,厭惡的瞥了眼北北,久久才開口:“多虧了你幾時發現,是本宮誤會你了,本宮必有重賞!”
楚昀寧這才笑了,從碧秀手中接過一枚錦盒,盒子里正是一株保存極好的萬年靈芝。
“快拿去給世子煎了藥!”長公主迫不及待吩咐。
“長公主,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靈芝是我花了十萬兩黃金買來的。”
長公主猛然吸口涼氣:“你說多?”
十萬兩黃金,幾乎要了小半個長公主府。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蕭王妃何必把金錢看得這麼重?”
長公主一臉不耐,試圖要搶。
楚昀寧一把握住了靈芝:“
靈芝易碎,長公主還是不要輕舉妄,若舍不得銀子,我可以分批賣,一萬兩黃金二兩靈芝,足以讓世子服一次藥了。”
“你!”長公主簡直要被楚昀寧氣死了,拿一點辦法都沒有,又看向了蕭王。
“這是王妃陪嫁,本王勸不。”
蕭王沒替求。
“好!本宮認!”長公主疼的花了一萬兩黃金,厚厚一摞銀票塞給了楚昀寧。
楚昀寧大方的割了二兩靈芝,隨后牽著北北扭頭就走。
相信剩下的靈芝也會是長公主買單!
楚昀寧帶著北北并沒有直接回到王府,而是以北北的名義,將銀票存在了錢莊。
“今天有沒有想要做的事,娘都可以滿足你!”
北北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我想騎小馬。”
他見過大人騎馬箭的樣子,威風凜凜,特別向往。
騎馬?
楚昀寧犯愁,原主不會騎馬,在現代更是從沒接過馬,只在園遠遠看過。
實在沒法教北北騎馬。
“本王的馬廄里有幾匹小馬駒,格溫順,可以試試。”
蕭王在后聽見母子兩的對話,正好想起了馬廄里有合適的馬。
于是毫不吝嗇的送給了北北。
北北擰著小眉,既期待又忐忑的看著楚昀寧,一雙眼睛漉漉的,楚昀寧的心立馬就了。
“娘可以找人教你,但要保證安全。”
北北激得跳起來:“謝謝娘!”
看他這麼高興,楚昀寧也跟著笑了笑,角牽扯到傷,疼的直齜牙。
“本王屋子里有上等金創藥.....”
“多謝王爺好意,這點小傷用不著這麼好的藥,回去敷一敷就好了。”
楚昀寧自己研發的藥抹上一兩天就能見效,可不想欠人。
下午北北拉著楚昀寧迫不及待的去看小馬駒,一匹通雪白的小馬駒,材健碩,四肢修長勻稱,正低著頭吃草,但看順的發就知道這匹小馬駒價值不菲。
北北大著膽子上前了馬,興的手舞足蹈。
蕭王見狀抱起北北翻上了馬,他單手牽著韁繩,北北不僅沒有害怕,反而越來越興,獨自一人坐在馬背上溜了一圈。
“等你再長大一些就可以單獨騎馬了。”蕭王比劃了個高度。
北北點點頭。
經過一下午的相,父子倆之間明顯親近不。
楚昀寧嘆緣真是奇妙。
這時綠竹急匆匆跑來大喊:“王爺,側妃......割腕了,求求您快去看看吧。”
蕭王一聽臉驟變,將北北抱下馬,闊步離開。
這頭葉嫣兒聽說蕭王帶楚昀寧去長公主府,還幫楚昀寧解圍,跟北北去了馬廄,葉嫣兒當場就崩潰了,一氣之下拿著破碎的瓷盞割了手腕。
葉嫣兒腫脹的臉蒙上一層面紗,只出一雙姣好的杏眸,趴在床沿上哭泣。
“嫣兒!”
蕭王大步趕來,看見了葉嫣兒滴答答還在流淌鮮的手腕,頓時張起來。
綠竹道:“王爺,側妃一心求死,奴婢怎麼都勸不住,求求王爺勸勸側妃別再做傻事了。”
“去請大夫!”蕭王一把握住了葉嫣兒的手腕,將人扶起靠在懷中。
葉嫣兒虛弱的睜開眼,泣不聲:“王爺,嫣兒沒臉再見您,也沒臉存活世上,求王爺給嫣兒一個面吧。”
一想到蕭王開始關注楚昀寧,葉嫣兒的心就跟針扎了似的難。
絕對接不了蕭王變心。
蕭王又氣又無奈:“事都過去了,你別往心里去,今日的事本王并不介意。”
挨了打,丟了面子被人恥笑,蕭王心里縱然不舒服,可還沒到要厭惡葉嫣兒的份上。
“王爺,嫣兒愧對你。”葉嫣兒趴在蕭王懷里痛哭失聲,里喃喃著:“嫣兒擔心王爺會嫌棄,更害怕失去王爺。”
葉嫣兒此刻像個被人棄的小狗,可憐兮兮的往主人懷里鉆。
蕭王的心了,低聲在葉嫣兒耳畔勸說什麼,直到大夫理好了傷口,葉嫣兒仍是拉著他的袖不放,小心翼翼喊了句:“王爺……”
“本王不走。”
得了這句話葉嫣兒才漸漸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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