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楓和夜白來看欒音時,的傷勢已經大好,甚至可以下床在屋子裏活。但龍天佑和藥君仍不許欒音走出房間半步。欒音覺自己被唔得要發,求了幾次龍天佑,他都是一個昏睡訣將打發了。
於是再見師父時,欒音便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地訴苦,悔恨當初不肯和師父好好修習法,如今卻被人欺負得這般窩囊。
藥君師父隻是歎氣,末了道了句:“法修習上是要靠個悟,但也不得日積月累的努力,你年紀尚小,就算刻苦修習時間上也要落了他們許多,這是無法彌補的事實……”
欒音又求師父幫請帝君和鍾山君不要對再施昏睡訣,整日躺著,等自己的傷好了,怕是要睡壞了腦子。
師父卻道:“你醒著太聒噪,睡了還安靜些,睡睡也好……”
師父話雖這麽說了,但自此他們便沒有再對用昏睡訣,可欒音卻發現日子如果不拿來睡覺,卻也真的沒有什麽旁的事做。
今日,落楓和夜白兩人來時,欒音剛吃了藥,正抱著個棉墊子發呆,見了兩人自然開心,終於有人陪聊天打發時間。
說起欒音和落楓的相識,其實還有些年時的趣事。
落楓是欒音有的幾個朋友之一,他這人貪玩又胡吃東西。
有一次誤食了一隻毒蟲,搞得自己上吐下瀉又昏迷不醒,被人送到施藥司時隻吊著一口氣,藥君師父親自為他施針煎藥,又不解帶地在他榻前守了數日才把他救醒。
據說他當時吞的是一隻已現了些魔的靈蟲,若不是師父救治得及時,別說是他數百年的修為會被那魔蟲白白占了,就是他的小命恐怕都不保了。
可如此他倒是因禍得福,白得了那隻魔蟲幾百年的修為,隻是藥君師父建議他那些修為中的魔尚未剔除之前不得擅用。
後來,藥君幫落楓將那魔蟲的修為煉化一顆修為丹,還教他化解魔之法,保險起見,落楓就決定留在施藥司,直到那修為丹的魔完全化去。
那時,欒音才剛剛破殼沒多久,尚不能化人形。
落楓初見欒音時,以為是一隻全紅羽的雛。
因落楓的真原是一隻公,便待欒音十分親厚。那時欒音雖有心告訴他其實自己非是一隻,而是一隻鸞,但又擔心落楓知道真相後,便不給自己捉蟲子吃,也不給講八卦解悶了……所以,就一直沉默著沒主糾正他。
落楓在施藥司的那段日子,幾乎天天給欒音捉蟲子吃,就算是後來他無礙也功化去了修為丹的魔,修為大增之下,職也跟著提了一提……落楓也還是會隔三差五來施藥司找欒音。給帶好吃好喝好玩的,給講天上地下的八卦軼事……
某種意義上講,落楓算是欒音語言方麵的啟蒙師父。
直到有一日,落楓不知道從哪裏聽說了欒音的真其實不是一隻,便急匆匆跑來與欒音求證。
那時候兩人已經算至深的朋友,他既然特意跑來問欒音,欒音當然也不能否認。
欒音便說:“你看,雖然我是鸞,你是,可我們長得還是很像的,歸結底也同屬羽族。比你那些走、水族的朋友關係還是應該更親厚些的。你能接他們自然更應該能接我。”
落楓這人平時很是聒噪,最講話和八卦,可是那時他卻始終沉默不語。
欒音看著著急,想到一事又說:“你若是嫌棄我是個飛禽,我以後在你麵前不飛就是了……”
欒音是因為想起以前一起玩樂時,他常常對自己能振翅飛翔這件事耿耿於懷,所以以為落楓那時是在糾結這事。
欒音又道:“其實為神族後裔,道法通之後,騰個雲駕個霧也不是難事,誰還在意你的真會不會飛……我還聽說天帝已經下旨封你做了使,那以後你就是個有品階的人了,我雖有雙可以飛翔的翅膀,份上卻隻是施藥司裏一個打雜的小藥徒罷了,和你做朋友本就是我高攀你……”
不想,欒音話還沒有說完,落楓卻轉走了。
後來過了些時日,落楓還像以往那樣來施藥司找欒音玩,卻是再沒有提起之前兩人那件事。
隻是落楓在前當了值,來找欒音的時間明顯了,而最近這三年,欒音又住進了瓊華宮,他這外臣一般當值和朝會要去朝華殿或者淩霄宮,最多天帝傳召時去一去紫微宮……瓊華宮屬於幾任天帝的宮,外臣是不能隨便進的,所以他就隻能偶爾扮個小藥隨藥君師父進來看看欒音。
雖然落楓總是喜歡絮絮叨叨,但欒音卻覺得這絮叨聲似乎貫穿了整個已走過來生命,還是十分親切的。若是真要十天半月不聽上一聽,都會覺得渾不自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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