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老有些著急的樣子,方老哈哈一笑,“你不是對青銅覺一般麼?”
“覺一般”是秦老的口頭語,對于看到不喜歡的東西,他一般都這麼說,當然,見到贗品假貨,他也這麼說,模棱兩可,不傷人。
“這我能覺一般嗎?”秦老靠近方老,突然低了聲音,“千古神兵啊,唐易是怎麼弄到的?”
“完事了你自己問他吧。現在鴻還在猶豫不決呢。”方承恪笑道。
“嗯?”秦老回頭看了余鴻一眼,“鴻啊,你對青銅的眼力早就聲名在外,怎麼到了關鍵時刻,連我這個糟老頭子都不如了呢?”
“哎呦秦老,您可別埋汰我了,您要是不想拍這把劍,給我提點提點?”余鴻滿臉堆笑,小聲說道。
“知道前兩年在歐洲拍的湛盧嗎?”秦伯毓看了看周圍,也低了聲音。
“知道,580萬,開出了史上高價。”余鴻心里覺,兩位大佬都提及湛盧,那眼前這把劍應該和湛盧是一個檔次的。
“你怎麼確定那把劍是湛盧?”秦老接著問道。
“我沒過眼沒上手,沒法確定啊。”余鴻說道。
“沒過眼沒上手,拍賣年鑒上的圖片看了吧,你能從圖片看出來是湛盧嗎?”
“好像也不能,它不跟勾踐劍似的,上面直接寫明了‘越王勾踐自作用劍’。”
“也就是說,判斷它是湛盧,全憑所謂專家的眼力和經驗,其實劍上面一點兒可以佐證的東西都沒有!這實際上已經降低了所謂湛盧的拍賣價格。你這下明白了吧?”秦老直接給余鴻使了個眼。
余鴻不笨,秦老這一說,他立即明白了,這把劍不僅是和湛盧劍是同樣檔次的劍,而且比湛盧更容易被確定,而劍的銘文很可能就是個明證!同時,秦老也暗示他,出價580萬以上拍下這把劍,也并不虧。
“秦老,您讓我怎麼謝您呢?”余鴻笑了笑,雙手拱了一下。
這本來是一句帶點兒玩笑意味的話,沒想到秦老突然一本正經地說道:“這還不簡單,把你撞大運收的那件郎窯紅觀音尊讓給我,我也不占你便宜,出行價,行了吧?”
“呵呵,秦老您什麼沒見過,怎麼就盯上我這件觀音尊了呢?”余鴻沒有正面回答,繞了個圈子反問道。
郎窯紅,是名貴的傳統紅釉瓷,因為始產于清代督陶郎廷極所督燒的郎窯而得名。而觀音尊,又稱為觀音瓶,是清代康雍乾時期流行的瓶式,短頸肩,瓶纖長,線條流暢。郎窯紅和觀音尊相結合,可謂代表了清代窯瓷的一個典型高峰。
清代的窯瓷,有兩種經常被一些圈里人掛在邊,一種就是郎窯紅觀音尊,另一種則是琺瑯彩花鳥瓶。而且,這倒不是完全從價值上來考量的,重點還是因為這兩種瓷的典型和藝。當然了,郎窯紅觀音尊和琺瑯彩花鳥瓶的市場價值,也都十分之高,尤其是琺瑯彩花鳥瓶這種皇家極品,已近天價。
一般的東西,秦老當然是看不上眼的。
秦老聽了余鴻的話,微微一笑,附耳對余鴻悄聲說道:“巨闕。”
余鴻猛地一震!
“什麼?您的意思是說那兩個錯金銘文······”余鴻的聲音也抖起來。
“可以了吧?值得讓你出手那件觀音尊吧?”秦老看了一眼方老。余鴻隨即看向方老,方老也含笑點了點頭。
居然是巨闕!兩位大佬不會跟自己看玩笑的,既然他們如此肯定,那終究是沒錯了。
“謝謝秦老方老!觀音尊,秦老您隨時來取。”余鴻拱了拱手,便立即重新來到展示臺前。觀音尊雖然名貴,但是卻不是唯一的,而且秦老是按照行價買,余鴻還能比買時小賺一筆,而巨闕的分量,就不用多說了,孰輕孰重,他豈能分不清?
“各位,看好了吧?”余鴻向觀的眾人問道。
眾人都點了點頭。
“我也看好了這把青銅劍,看來我這個主持人要讓賢了,就讓唐易小友自己主持吧?哈哈哈哈。”余鴻爽朗地說道。
唐易早有心理準備,跟著點點頭,“那我在各位前輩面前就托大了,這把春秋青銅劍,拍賣底價388萬,我看也不用設定出價固定數了,各位直接報數吧?”
這場拍賣會,其實本質上還是一場流會,所謂競拍,不過是大家商量著來,沒有那麼嚴格的程序,否則余鴻哪能當主持人?所以,唐易說完,大家立即同意了。
“我出488萬!”余鴻先聲奪人,直接報價道。直接加價一百萬,自然是一個策略,最主要的功效,是先震退猶豫不決的人。
打算出價的不人都倒了一口冷氣,這余總看來今天是志在必得啊,上來就加價一百萬。說實話,如果看不出這把劍的真實份,只是當一把極品春秋青銅劍來拍,388萬的起價已經不低了。
“500萬!”正當眾人錯愕的時候,先前提醒余鴻讓其他人看劍的那位老者,突然接著報出了價格。
“看來老馮也看上了。”人群中有人議論道。老者名為馮青山,在古玩街上開有一家名為朗潤軒的店鋪,主要經營字畫和錢幣。
一看馮青山出價,余鴻暗一聲不好,這倒不是朗潤軒有多麼財大氣,是因為馮青山的兒子,是山海省一家家不菲的上市公司的董事長,而且極為孝順,要是真頂起來,還不知道馮青山能出多高的價兒呢。
而且,最關鍵的是,不知道馮青山“看出來”沒有。
“550萬!”余鴻略加思忖,便接著報出了價格。
對于一把春秋青銅劍來說,這已經是一個很高的價格。原本想攙乎的人,眼見這把劍三下兩下就被飆到了這麼高的價格,于是紛紛罷手,都把目看向了馮青山。
“余總好眼力啊。”馮青山笑了笑,“600萬!”
“難道,他真的看出來了?”余鴻心里一,心想,以自己對青銅多年的功力,尚且沒有斷定出這把古劍就是失傳已久的巨闕,難道馮青山就敢如此確定,而且,這鳥蟲篆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認出來的!
但是,600萬,已經超過了近年來青銅劍拍賣的最高價,如果不是認出是一把千古名劍,怎麼會出這麼高的價格?這一場角逐競價,看來真不知到底是鹿死誰手了。
唐易看了一眼馮青山。馮青山穿一件灰短袖襯,頭發已有些花白,站姿穩健,神堅毅。
余鴻眼珠轉了轉,心想,還是再穩一穩,進而謹慎地又報出了一個價格:610萬。
而這一次,馮青山居然毫不猶豫,直接又大幅度加價:700萬!
“爸爸,爸爸……嘻嘻,我就知道你今天會回來,嘻嘻,你果然回來了……”外麵雨幕中,小小直接撲到了蕭天策懷裏,無比開心的說道,小嘴在蕭天策臉上吧唧就親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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