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唐易有些惶恐不安了。因為這句話有歧義啊,一個意思是,以本科生的水平,寫不出這麼好的論文,應該是研究生寫的;但另一個意思是,這論文水平太差了,本達不到一個本科生的基本水平。
“《試析清宮珍玩流出的社會意義》,提出了一個全新的論點:加速了民國高仿品的泛濫。這個論點不好闡述,取巧的話會多用些事例的論據,但你卻很有邏輯地提出了很多觀點論據,還是很能站得住腳的。”方承恪說著,突然話鋒一轉,“不過我現在憑你認出這把壺的眼力,就能確定十之八九確實是你寫的了。”
“說吧,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方承恪說著,走到了唐易的邊。
唐易急忙站起來,調整角度,正對方承恪,“方教授,當時我都準備上臺了,但是突然接到我媽的電話,我爸突發急病。”
說到這里,唐易的心頭又浮現出了今天所經歷的一系列的事,不由略略有些走神,目定格在了墻上掛的一幅畫上面,不知不覺集中了神。這一看不要,他突然愣住了。
方承恪一聽,以為及了唐易的傷心事,心里也知道了大概,連忙安道:“別著急,慢慢說,令尊現在沒事了吧?”
其實,唐易愣住,完全是因為他
調整了角度之后,目集中到墻上掛的一幅畫上面,這幅畫上,浮起了一片青綠的寶!如果說先前出現的深黃,深紅都是偏深的,這片綠寶卻是相對正常的青綠,但是卻明顯要比前兩次出現的寶要厚得多,簡直就是一塊方塊!
“突發心臟病,經過搶救沒事了,晚上已經能下床了,我在醫院病房吃的飯。”唐易回過神來,繼續說道。
“你這也算是特殊況,而且本科生的畢業論文答辯,本來就是答,只有三分之一的人參加,這樣吧,你對研究所捐寶有功,論文就算通過了吧,明天我給系主任說說,85分檔,你看怎麼樣?”方承恪大手一揮,竟然一句話就把這事兒定了下來。
論文答辯通過有三個等級,60分到70為及格,70分到85分為良好,85分以上為優秀。唐易沒有參加答辯,能及格已經燒高香了,沒想到不僅不用補答,而且直接拿了優秀,臉上登時笑開了花,連連向方承恪道謝。
他知道,方承恪所言絕非誑語,現在的歷史系主任,就是方承恪當年帶的第一個博士生。
不過,高興之余,唐易仍舊忍不住瞟了那幅畫好幾眼。
“喜歡這幅畫就過來看。”方承恪為古代史研究所爭取到了一件珍貴文
,心大好,也看出了唐易的眼神所向,拉著唐易就走到了這幅畫跟前。
“外公,這幅畫很珍貴嗎?”林聘婷坐在秦伯毓邊,悄悄問道。
“這幅畫在客廳了掛了十幾年了,設山水,大開門的東西,一眼就是清末民初的一般畫工,你看,畫面太滿,而且無名無款,這怎麼能算得上珍貴?”秦伯毓不以為意。
“不珍貴,方爺爺怎麼會掛在客廳,而且那個唐易怎麼這麼興趣?”經歷瓷壺一事,林娉婷似乎對唐易的鑒寶能力很肯定。
“這幅畫,我聽說是你方爺爺也是無意中得到的,畫的是你方老家蜀地的山水,所以掛在客廳。至于唐易,雖然看起來懂瓷,但卻未必懂字畫。”秦伯毓最疼這個外孫,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看他看畫,多半是想討好老夫子。”
說完,秦伯毓走上前去,林娉婷見狀,也跟了上去。
“我能看嗎?”此時,唐易問了一句方承恪。
得到肯定的答復之后,唐易用手指輕輕挲畫紙和裝裱的綾子,不過并未發現什麼特別之。
“剛卯上出現了深黃寶,東漢越窯上出現了深紅寶,都是一等一的古玩文,這幅畫也有寶,但是,覺不出什麼特別之啊,也太普通了!”
“不對
,前兩次出現的寶,見到實后,總會有一進眼睛,微微發涼,這幅畫的青綠寶,為什麼沒有一進我的眼睛?難道……”
唐易苦思冥想,倒把一旁的方承恪和秦伯毓看得有些郁悶了,這幅畫雖然有點兒年頭,但是不過是一幅普品,這小伙子這是要鬧哪一出?
“這幅畫有問題。”唐易突然說道。這句話,完全是他在思考中無意識的一句話,說出來之后,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在兩位大家面前,沒頭沒腦地說出這樣的話,這可是犯忌諱的。
“嗯?”秦伯毓此時竟然也發出了驚訝聲,因為,細瞅之下,他也發現了問題。他一生鑒寶無數,但卻偏偏應了“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的老話,這幅畫一眼去,開門的民國普品,所以他從未細看過,直到唐易說出有問題,他又湊到了近前,這才細究起來。
“這裝裱用的是頂級的好綾子,裱工是大師級的,用在這麼一幅普通的畫兒上,確實有問題。”細看之后,秦伯毓眼中突然閃出著驚奇的。
唐易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句話,竟然得到了秦伯毓的肯定。其實他只是據前兩次寶眼的經驗,猜測并沒有直接看到發出青綠寶的本源,所以猜測這幅畫里面是不是還有什麼玄機?
聽了秦老的話之后,他更加篤定了自己的想法,這幅畫里面,很可能夾藏了另一幅畫!
“畫中有畫!”唐易語聲鏗鏘。
聽唐易說出此話,秦伯毓眼睛一亮,隨即看了一眼方承恪,方承恪點點頭,秦伯毓便把這幅畫從墻上摘了下來,開始索畫的背面。
“裝裱用的是加厚的云鶴綾,果真是名不虛傳,里面多出一層,畫面居然還如此平整!”秦伯毓說話的聲音陡然大了幾分,他中氣十足,聽得唐易耳中一震!
“走走走,到書房來!”方承恪也很激,把眾人拉進了書房。
碩大的書畫桌上,這幅畫被平鋪開來,方承恪拿起了裁紙刀。
“老夫子,我看還是找一個專業的裝裱師傅來吧,原畫雖說不濟,但好歹也是一幅民國的畫作。”此時,秦伯毓反而比方承恪要冷靜幾分。
“等不及了,沒事,我從邊上開!”方承恪比量著,就要下刀。
“幾十年了,你這臭脾氣總是改不了。也罷,大不了再補。”秦伯毓其實也很著急想看看中乾坤,但是與方承恪相比,他的心要沉穩一些。
方承恪按住畫,用裁紙刀輕輕劃開了畫的側邊,果然,此畫是用兩幅綾子襯底,劃開結合,綾子中出現了一個夾層。方承恪繼續下刀,將畫的側邊完全劃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