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聽了這話先是有些不解,而被男人捧著臉端詳時,葉茫然的看著他“我沒有熏到，也沒燙到”

祁昀的眼睛也看到了手上拿著的胭脂盒，知道自己誤會了,輕咳一聲,生怕葉難過，便把葉手上拿著的胭脂盒子拿下來撂到一旁，里道“我剛剛眼睛花，沒瞧清楚,是我的錯。”說著,就想要扯開話題，“小廚房里面的鴿子先煨著,等你回來再喝也是一樣的。”

葉是想和鴿子湯的,沒試過的東西小人參都想試試。

可是葉看得出來這個人的異樣，略想想就明白了，怕是自己好不容易裝扮一次,可相公不喜歡，這讓有些失落“不好看”

祁昀左右端詳了一下,沒說話。

如果說實話的話,自然是不好看的。

祁二郎一直沒有質疑過自家娘子的貌,紅齒白五秀,葉在葉家的時候不出門怕也是因為窮人家的兒越貌越是危險,這個模樣確實是招人的很。

旁的子需要用黛敷面才能顯得白皙,可是對葉來說,是自己滋養著自己，皮白里紅，哪怕之前一直素著臉面也是好看的。

可現在葉用胭脂把自己的臉涂得片片斑駁，尤其是臉頰那兩團紅暈，瞧這就像是年畫上的娃娃似的，著實是說不上好看。

但是祁二郎并沒有照直了說，只是告訴“你用的多了些，這胭脂每次不能多涂，一點點就夠了。”

葉那雙眼睛依然有些失落“那我是不是不用這些更好”

祁昀這次卻沒有表示贊同，在他看來，自家娘底子好，確實是不涂都好看，但是既然是娘想要用了，他自然不會說什麼素就好之類的話擾了的子。

萬事從來不是一個好壞就能判斷的，最終都要看喜不喜歡。

娘子喜歡的，他自然無條件支持。

手了葉的耳垂，祁昀緩聲道“娘不用這個就好看，用了該是更好看的，你去洗洗臉，我幫你。”

葉聞言，有些驚訝的看著他“相公，你怎麼會用胭脂”

“算不得會，我以前沒過，只是小時候見娘上過妝，知道個大概，若是做得不好娘你可莫要笑我。”祁昀說話時，角微翹，莫名的就給了葉很大的信心。

涂胭脂什麼的葉是不會的，聽祁昀的意思，他也不太會，可是葉就是對祁昀盲目信任，立刻起去洗臉。

而在對著水盆的時候，里面映出來的影子比銅鏡的清楚多了，葉也就看到了自己現在的模樣。

這是哪兒來的妖

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可很快就反應過來，臉上騰的就紅了，立刻用溫水把臉洗干凈，心想著剛才相公應該不是不喜歡，而是嚇到了。

這模樣，不嚇人才怪了。

等收拾好了，葉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去，看著祁昀道“相公，我剛才嚇到你了吧”

祁昀已經換了屋里穿著的裳等著了，見回來，笑著道“我哪兒是那麼容易被嚇到的。”

就算被嚇到了，也不能承認。

男人站在桌前，對著葉招招手“過來。”

葉立刻小跑著過去坐下，格外乖巧的昂頭看他。

他其實并不曾為了誰上過胭脂，祁昀甚至連都沒過這東西，可是為了自家娘，祁昀剛才去洗了手，迅速回憶了一下自己以前看過的書本，還拿著胭脂在手背上涂了涂，試了好幾次，這會兒略顯蒼白的手背上還有好幾塊印子，總算有了個大概章程。

天才的人學什麼都快，只是祁昀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要把自己的行力用在胭脂上。

可一切為了葉開心，都值得。

左右自家娘底子好，祁昀也就淡淡的在的雙頰輕輕地拍了拍。

胭脂本就紅艷，淡淡一層便好，只是這個除了用在來你加上，其他的祁昀也不會再弄了。

又拿起口脂點在的中間，輕輕地抹開。

這本來就是極簡單的步驟，祁昀也不覺得自己做的多好，起碼人家姑娘家喜歡畫的妝樣式他是一樣都不會。

不過葉的臉格外爭氣，質好，皮膩，五秀麗，只是簡單修飾就好。

特別是上了彤的口脂后，越發明艷，

祁昀的指尖微微一頓，原本專注細致的視線了，不自覺的就聚焦到了的上，又摁了摁。

，紅艷。

祁昀還能記起親在自己臉頰上時候的溫熱。

娘并不知道祁昀心中所想，見他蒼白的臉上有些泛紅，不由得擔心的握住了祁昀的手腕“相公，你不舒服嗎”

祁昀立刻松了手，錯開了目，輕咳一聲“不，不妨事。”

葉也覺得他的脈象沒有問題，只當自己誤會了，對著祁昀笑笑，扭頭去看鏡中的自己。

銅鏡里面，照出的依然是模糊的籠廓，葉左看右看看不清，便重新回到了水盆前面，湊近了看。

即使依然不甚清晰，可是卻能約看出里面的一張芙蓉面目，比剛剛的五彩斑斕要好得多。

葉立刻有了笑臉，小人參也是的，誰會不喜歡自己好看些

扭頭變對著祁昀勾而笑“相公畫的真好看。”

祁昀剛剛平復的心就被這個明艷的笑臉給打了，盡量的保持者平時的沉穩淡定，男人道“是娘天生好看，自然怎麼都是好的。”

葉卻搖搖頭“剛剛那個花花綠綠的就不好看。”

祁昀不由得笑，拉住了葉的手，換了個話題“你似乎不喜歡這銅鏡。”

葉對著他從來都是坦誠的“倒不是不喜歡，平時看它擺在那里也好看的，可是照不清楚人。”

祁昀屋子里的銅鏡便是如今市面上流行的銅鏡樣式。

一面，一面雕紋，擺在那里像是個致的工藝品，可是要說清楚還真算不上，照著人的時候像是蒙了層霧氣，而祁昀屋子里的這個比起一般的更看不清。

大概是因為祁昀本不是個喜歡照鏡子的，對銅鏡沒有需求，而葉來了之后也就是在束發的時候用一下，誰都沒有關注過它到底是不是真的好用。

銅鏡更像是一個屋子里必備的件兒，擺著就擺著了，沒想過要拿來用。

可在葉來了之后，一切都是鮮活的，該用的自然要用起來。

現在葉提起來，祁昀想了想，道“回頭換一個好一些的銅鏡，只是再好的也不會特別清晰。不過之前聽商隊的人說起過，西域有一種鏡子，比銅鏡清晰很多。”

葉聽到了個新鮮名詞“商隊是什麼”

祁昀解釋道“是和西域商人做生意的，他們會集結在一起組商隊，把咱們的東西販出去，把外面的東西買回來，賺中間的差價，從來都是獲利頗，不過危險也不。”

葉對商場上的事一竅不通，有錢賺當然開心，可是有危險總歸是不好“有危險的話，相公不要去。”

“只是托他們去買點東西，不僅僅是你的鏡子，還有酒鋪里面的一些擺設也要找他們帶來。”祁昀并沒有細說，只是讓葉安心。

可是在男人心里，商隊是遲早的事，他甚至準備以后有了本錢，自己組一個。

除此之外，很多事他都會陸陸續續的做起來。

只是一個紅火的酒鋪并不能讓祁家得到多庇護。

祁明能考取功名自然是好的，可是科舉考試這事誰都說不準，能中不能中的除了看能力還要看天意，甚至最后一場的時候還要看皇上的好惡，實在是難猜。

祁昀會為了祁明的未來給他幫助，但是其他的事還是要靠自己。

現如今商人已經不再到歧視，甚至很多時候還能到一些優待，可祁昀很清楚，想要從商人這條路上得到好，有幾個小鋪子是不行的。

他要做的事有很多，一步步來，總歸是要給自己和娘一個庇護才好。

了握著葉的手，祁昀輕聲道“我給你畫眉吧。”

葉笑著點頭“好。”

昂頭看著祁昀，葉看著這人專注的拿著青黛給自己描眉的模樣，越看越覺得祁昀好看。

葉努力回憶著自己最近學會的詞兒。

廓分明，明目朗星，總之是好看的。

人能覺到青黛被細細掃在眉上的，等到兩邊都畫好，葉輕聲問道“好了嗎”

祁昀一本正經的拿起了一旁的布，了的眉“還沒，等一等。”

同時，男人在心里嘆氣，都說古人夫妻之間描眉以為親，可是真的作起來，難度可比涂胭脂高多了。

那些能用畫眉當做日常的男人，多半都有一雙不會抖的巧手，還有能把眉化對稱的好功夫。

好在祁昀今天的運氣不錯，反復兩次也就畫好了，雖然不說極好看，但他畫的淡，倒也算過得去。

他再一次慨，有個好看的娘子就是福氣，底子好不怕折騰。

可是臉上祁昀卻是一片風淡云輕，好像只是做了件小事似的，可是等葉開心出門后，祁昀就重新披上袍，拿好手爐，出門去了柳氏的院子。

怎麼也要找柳氏要個會化妝的人來教教娘，不管是娘學會了還是自己學會了都好。

畢竟，祁二郎實在是沒法保證自己下一次還能幸運的畫對稱了

葉則是坐上了牛車，陪著的便是董氏和劉婆子。

柳氏專門派著劉婆子跟著，覺得葉脾氣和，頭一次出門若是一切無事還好，可要是到些麻煩的事，自家這個和乖巧的媳婦容易被人唬住，讓劉婆子跟著也是個保護。

葉和劉婆子也悉，之前回門就是跟著，這會兒還是，剛一上車葉就把帶來的點心給們分了分。

劉婆子細看了看，瞧得出這是幾塊芋團，是用芋頭曬干了磨又加上面的皮，里面加上做的餡，說是點心，其實更像是主食。

家里會做這個的不多，外面也不太好買，只有鎮子上的幾個酒樓里的廚子有這個手藝。

看起來之前傳的二爺談下了酒樓和鋪子的生意是真的了。

劉婆子一直跟著柳氏，多也知道一些家里的事，哪怕猜出來也只會為了自家二爺高興。

一直聽柳氏私下里念叨，說葉是個有福氣的，不僅自己有福氣，還能把福氣分給祁昀。

劉婆子迷信，自然對待葉越發恭敬。

董氏不同，瞧不出這個團子有什麼不同的，只是覺得味道好，又記掛著等會兒要和葉再說說那些藥材花的培育方法，弄得有些心不在焉。

不過葉卻沒有把關注點放在們任何人上，只管一口口的把芋團吃進去，了肚子，一臉滿足。

從祁家去鎮子距離不算近，好在路上都是大路，平坦開闊，牛車走的也快。

等團子吃完不久，便到了地方。

葉開簾子往外看了看，覺這里的街道繁華的多，兩邊還有些小攤販，鋪子也開了許多，而祁家的酒鋪就開在街口不遠。

董氏在一旁挽著葉道“這是個好地段，盤下來怕是不容易，生意必然是紅火的。”

這話有一半是奉承，另一半也是真心。

如今早就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時候了，朝廷鼓勵商業發展，各種鋪子越開越多，有好東西除了要個吆喝，就是要好地段。

董氏和他的相公經營著祁家的藥鋪，地段雖說也不錯，可遠沒有這里的繁華。

有些羨慕的瞧著，董氏心里盤算該讓自家相公去東家那里走走了，總不能只看別人吃自己干喝湯。

宋管事滿面笑意的站在門口，等著吉時，瞧見了祁家的車來了急忙迎上去“二慢些。”而后扭頭對著小伙計道，“趕搬個凳子來，扶二下車。”

葉挑簾出來，并沒有讓人扶，自己踩著凳子下了車，抬眼看了看宋管事，笑著道“宋管事，相公讓我來瞧瞧，沒耽誤你的事兒吧”

而在葉下來的時候，宋管事心里有些驚訝，這還是他頭一遭看到葉用黛，沒想到會這般姿容出眾。

祁昀總是見到葉，自然覺查不出葉的不同，可是宋管事并不常見，這突然一見了就覺得變化頗大。

除了氣，還有氣質，半分之前的窮苦都瞧不出了，反倒像是罐里泡著的娘子似的。

可宋管事不多看，很快挪開視線，臉上笑著道“不耽誤不耽誤，二今兒氣可真好，快來里頭坐。”正說著，董氏和孫婆子也跟著下來，宋管事笑著招呼伙計，“帶幾位貴客去二樓，找上好的茶備著。”

不過就在葉去了二樓窗邊落座時，就從窗子里瞧見歪頭有約麼四五個人朝這邊來，看上去氣勢洶洶的。

葉有些好奇“那也是來看熱鬧的嗎”

董氏看了一眼，眉間微皺“不想看熱鬧的，倒像是來沒事找事的地。”

很快，董氏的話得到了印證，那些人就站在鋪子前面，領頭的一聲大吼“我們孫掌柜說了，你們這鋪子妨礙了孫家錢莊的風水，若想開，先拿錢來”

此話一出，董氏低聲道“果然是來沒事找事的，誰家找事之前先自報家門”

若不是傻得，就是揣了壞心要來砸場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