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找?
燕姝有些意外。
忍冬則有點張,小聲道,“該不會是麗嬪跟張才人……”
——麗嬪姑母的事可是假扮臨華殿宮人傳出去的。
燕姝淡定道,“應該不是。”
照系統跟的,要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早就報信了。
當然,不管是好是壞,太后既然傳了就得去,于是忙下榻更出了門。
~~
此時乾明宮書房,錦衛正向君王覆命。
“微臣此去青州安德縣,查實李人確為青州人士,其父李懷志為安德縣主簿,其母朱氏在家主持家務侍奉婆母,李人還有一位胞弟李天瑞,虛歲十七,于今年縣考高中。”
“李父為人清正,家中清廉,在當地深有名聲,當初選秀之時,安德縣令原本打算送自己兒進宮,因為品貌實在差強人意,沒有過關,其便舉薦了李人,被朝中禮選中。”
宇文瀾聞言挑了挑眉,那晚滿殿子,只有他記住了。
當然,這并不是重點,他問,“李家可是安德本地人?”
錦衛應是,“李家世代居于安德,并未發現與朝中或各藩國有往來。”
也就是說,李家就是個單純的德縣本地小芝麻,沒有任何依仗靠山,也沒有什麼其他勢力指使。
宇文瀾又問,“當初進京路上可發生過什麼?”
錦衛道,“經過查探,并未發現有什麼意外之事發生,只不過當時路上下了幾天雨,多耽擱了幾日。”
耽擱了幾日……
宇文瀾暗忖,會不會最后送進宮的這個并不是李家?路上被掉包了?
他又看向殿中另一個小太監富寶,“你呢?”
富寶忙答,“啟稟陛下,李人自打宮以來,謹慎低調,深居簡出,大多時間都在永寧殿中,從不與他人結,后宮只有張才人偶爾去找。”
話到此悄悄覷了覷,見君王并沒說話,便又繼續道,“不過,前些天李人生了回病,沒出門,也沒人去看。”
宇文瀾問,“什麼病?”
富寶答,“桃花不服之癥。”
桃花不服?
宇文瀾皺眉,“現在哪來的挑花?”
富寶道,“陛下貴人多忘事,司苑暖房里有桃花,前兩天還給太后送過呢。”
宇文瀾不又琢磨起來,既然常常待在永寧殿里,又怎麼會對司苑的桃花不服?
“不過李人即使生病了胃口也好,這幾日四菜一湯頓頓都沒剩下。”富寶又道。
宇文瀾,“……”
不由又想起送歲宴時最后聽到的心聲——“沒有xing福能飽口福也是好的。”
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子?
宮究竟有何目的?
為何經過一番查探,未發現有任何異常之?
正在思索間,卻聽富寶又道了句,“對了陛下,方才太后把李人去了。”
“嗯?”
宇文瀾挑眉,太后找做什麼?
~~
此時的慈安宮中,除了燕姝再沒外人。
方才來到之后,太后一一問今年多大,娘家在哪,爹媽干啥,都老老實實作了答。
正要再開口,卻聽外頭一聲通傳,“陛下駕到……”
皇帝來了?
要知道,此時正是午后,皇帝通常都在書房忙著批折子,殿中眾人皆有些意外。
轉眼間,那人已經踏了殿中,穿朱團龍袍,發束金冠,顯得眉眼愈發清俊。
眾人趕忙行禮,“恭迎陛下。”
燕姝心里有點懵,今日這是撞了什麼大運?頭一次來慈安宮也就罷了,竟然還能遇見皇帝?
太后不聲的瞥了一眼燕姝,又問宇文瀾,“陛下這陣子怎麼得閑過來了?”
宇文瀾道,“才剛折子看得乏了,想起好幾日沒來看母后,便過來了。”
說著命眾人平,余掃過燕姝。
果然在此。
周太后順勢道,“前陣子哀家得了兩個青州鼻煙壺,想起李人娘家正在青州,便過來說說話。”
燕姝心道太后這是現學現賣啊,才剛問了娘家在哪兒,現在就用上了,真不愧上界宮斗冠軍!
宇文瀾,“???”
何謂“上屆宮斗冠軍”?
是夸太后很厲害的意思?
當然,這并不是重點。
他看向,淡聲問道,“你是青州哪里人?”
燕姝一愣,皇帝這是在跟說話?
宇文瀾,“……”
皇帝?
很好,倒鮮聽見后宮嬪妃如此在心間稱呼他。
同燕姝一起來的忍冬卻在心歡呼起來,【老,老天爺!陛下終于跟主子說話了!!!主子就要飛黃騰達寵冠后宮了!!!安德縣的父老鄉親們,主子為咱們爭了!!!】
宇文瀾,“……”
這都什麼跟什麼。
不過如此看來,的出應該沒有問題?
燕姝答道,“臣妾是青州安德縣人。”
說著悄悄瞥了他一眼,沒忍住臥槽了一句,【近看比遠看更帥!這不是傳說中的建模臉嗎!簡直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啊!!!】
宇文瀾,“???”
“死角”?“賤臉”?
這都是何意?
為何這子的心聲他有些聽不懂?
接著又聽在心里嘆氣,【這也太暴殄天了!老天爺,你這麼個大帥比不能人事,良心不會痛嗎!!!】
宇文瀾,“……”
好吧,再度被刺激了一下,他終于想起了正事,便又問,“家中是做什麼的,都有些什麼人?”
燕姝老實的如同一只小白兔,低頭道,“家父是安德縣主簿,臣妾家中還有祖母娘親,和一個弟弟。”
心里卻罵道,【你還有臉問?好好地搞什麼選秀?我們骨離散!要你三年見不著爹媽你什麼覺?】
宇文瀾,“???”
什麼“他還有臉”???
這可是他迄今聽到的最大不敬的話!
他簡直該將其當場拿下!
但是一旦拿下,就會打草驚蛇。
而他還未聽到想知道的答案。
于是他忍了又忍,努力維持正常臉,又道,“安德距京城有些路程,路上很辛苦吧。”
話音落下,殿中一片震驚。
這是多久以來陛下頭一次對嬪妃說這麼多話!!!
甚至還關懷進京路上辛苦???
要知道從前周貴妃連個眼神也幾乎撈不著呢!
眾人不由紛紛看向燕姝。
卻見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縱然千山萬水,能伴君左右,也是喜不自勝。”
【去他個兒!路上足足走了一個月啊!那傻縣令為了榮華富貴不惜犧牲別人的幸福,害得老娘在這里守活寡坐監獄,哪天有機會看我不弄死他!】
宇文瀾,“……”
好吧,他甚至已經有些不太意外,這子看似乖順,實則滿心逆骨。
當然,他并不能聽見此時系統正跟燕姝說話,【首先,你作為一個妃子,想要出人頭地,必須要獲得皇帝的寵。】
燕姝,【……】
這個任務著實有些艱巨了。
忽然靈機一,記得除了《素真經》《房奇書》之外,好像還有一套回春針法也十分有效,據說前朝某位皇帝便是以此來養生,五六十歲了依然強壯猶如青年……
宇文瀾聽得眉心一跳,回,回春針法???
怎麼連這個都知道?
他努力住即將跳起的俊眉,再度開口,“你父親在任多久了?一直在安德任職嗎?”
燕姝答道,“稟陛下,打臣妾記事兒起,家父就在安德縣做主簿,十多年沒有變過。”
哎,可憐爹清正廉明一輩子,從來不會鉆營附會,以致于連個縣令也干不過。要不是被那狗縣令為難,當年何至于進宮?
皇帝啊皇帝,你不要只看京城,小地方的狗多的是。
宇文瀾,“……”
這怎麼又正常了?
這話說得倒也有些道理。
正在此時,卻聽太后問他,“對了,這兩日臨武候府的事傳的沸沸揚揚,也不知是真是假?”
宇文瀾回神,道,“當是真的,今日臨武候宮,要告夏邑侯勾引其妻,還要求廢黜其妻誥命之位,與之和離。”
想起來還是頭疼,他不由了眉心。
卻聽那丫頭在心里嘖嘖,【夏邑侯跟臨武候夫人那是婚前好過,又不是婚后通,臨武候告也告不著啊!】
“???”
什麼,婚前好過?
這是如何知道那二人的事?
哪知接著,又聽見心里嘆氣,【臨武候有這功夫,還不如努把力再生個兒子。要是有朝一日知道世子也不是他的,還不得崩潰!】
宇文瀾狠狠一頓。
什麼?臨武候的世子不是他的?
又是怎麼知道的???
那婚前就放話不會把她當妻子看待的夫君,八成犯傻了,不然纔剛摔了交杯酒要她滾出去,怎麼一見她的手腕就變了,還是他真如傳言「生意做到哪,小手摸到哪」那般有戀手癖?要不爲何一眨眼就對她又是愛憐呵護又是纏綿求歡的……寵她之餘,還連所有她在乎的人也都一併照顧了,他說唯有這樣,她纔不會分心去擔心別人,能好好被他獨佔,他說不許她哭,除非是他的愛能寵她到令她流出幸福的眼淚,他說了好多好多,讓她甜上了心頭,也被他填滿心頭,然而也因爲他說了好多,讓她忘了問他爲何對她這麼好,纔會由上門「認親」的公主那兒得知,其實他寵的人不是她,他愛的是前世妻子,而自己手腕上的胎記讓他誤認了……而同時擁有胎記和記憶的公主,似乎纔是他尋尋覓覓的人,她想,他曾給了她那麼多幸福,這次,爲了讓他也得到幸福,即使已懷了孕,即使再痛苦,她都要將他還給他真正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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