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

關雎飛快的自我否定。

可下一秒，即刻走到湖邊，下臺階，匆匆用手波著湖面，試圖讓那隻丑娃娃跟著水面一直飄到手邊來。

嚴冬，水裡的溫度寒得凍人，沒過幾秒，關雎的手就已經凍得通紅。

可這一刻，像是完全覺不到冷意似的，也沒顧上水會不會潑到自己上，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娃娃拿回來。

直到小衫找到工趕回來，關雎已經把那隻丑娃娃從水中功打撈了起來。

抱著噠噠的丑娃娃就往房間里回。

「，您這一都了！」小衫提醒。

「我沒事。」

關雎回到房裡，第一時間就找吹風機。

「別吹了，要不幹脆換服吧！」

小衫還天真的以為，是要把上的吹乾。

「我沒事，先把它弄乾吧！」

關雎打開吹風機，「嗚嗚嗚」的就沖著那隻丑娃娃吹了起來，「它得徹徹底底的吹乾才行，不然沒幾天肯定要生霉了。」

小衫看著關雎這樣小心呵護的模樣，欣的笑了，「平時看您總跟三爺鬥法，還以為你們真的不在乎對方呢！」

關雎聞言，吹娃娃的作一頓。

心裡恍惚了一下。

卻聽小衫繼續道：「你看，一個布娃娃就看出了你們倆的心意。」

「我們倆的心意？」

關雎苦笑，繼續吹手裡的布娃娃，「我們哪有什麼心意，我對他沒有，他對我也絕不可能會有這種東西。」

「您就這樣傻傻的自我催眠吧！好了，讓我來幫您吹，您趕去換服，不然一會冒加重可就不好了。」

小衫順手就把吹風機從關雎手裡接了過來，笑道：「，您還別說，三爺做的這布娃娃，真的還難看的。」

關雎去了裡面的更室里換服，「你就不怕被他聽著了，又趕你走啊？」

小衫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又張著腦袋問道：「，您要不要給這個娃娃取個名字啊？」

關雎站在全鏡前，口道：「小丑娃。」

「啊？」

小衫一手抱著娃娃，另一隻手舉著吹風，站在更室門口，「小丑娃？您真的不怕被三爺知道啊？」

「知道就知道唄！」

關雎從更室里出來，「本來就丑。」

「……」

竟然還真的無話反駁。

忽然有點心疼起他們家三爺是怎麼回事？

******

關雎在這兩天里，按時服藥過後，病有明顯好轉。

可哪知，白日里小丑娃的那一出風波后，導致關雎病急速惡化。

到了晚上，咳嗽不止，高燒更是直往四十度以上飆升。

小衫嚇壞了，急急忙忙去請魏松以及袁老醫生。

魏松聽聞后，第一時間就趕去了湖心亭苑。

「三爺！」

他站在門外，恭恭敬敬的喚了聲顧顯。

門，傳來顧顯低沉的回應聲，「什麼事？」

「病又加重了，小衫說高燒已達四十度往上了，而且，咳嗽也越來越厲害，您要不要親自去看看？」

顧顯翻書的作，微微一滯。

下一瞬，恢復如初，「不了。」

「可是……」

「聽不懂我說的話嗎？」

顧顯的語氣，陡然加重。

「是。」

魏松不敢再妄言。

低頭，離去。

今天那隻丑娃娃的事，其實魏松多也已經聽說了。

所有的布娃娃都是經他挑細選過的，而那隻丑娃娃，他卻是半點印象都沒有。

如果他沒估算錯的話，那隻丑娃娃恐怕真的出自於他們家三爺之手。

想來是上午三爺以檢查那箱布娃娃為由，悄悄把自己那隻丑娃娃混了進去，以為這樣就神不知鬼不覺了，哪知，沒心沒肺的居然轉手就把那隻丑娃娃送給了人。

也難怪他家顧三爺會發這麼大火了！

魏松嘆了口氣，退出了湖心亭苑。

等魏松趕到關雎房門外的時候，袁老醫生也才拎著醫藥箱姍姍來遲。

恰時，關雎的臥室門被人從裡面推開，小衫打著哭腔從裡面跑了出來，「袁老，這會兒泡在熱水裡頭都一直在喊冷呢！這可怎麼辦呀？您趕進來給瞧瞧吧！」

小衫說著，就要領袁老醫生進門。

「怎麼回事？」

忽而，後傳來一道略顯低沉的問話聲。

所有人驚訝回頭。

卻見不遠，一道頎長的影，披長裘，冒著風雪，沉步而來。

顧顯的面始終沉著，劍眉深鎖，眸底泛著寒意。

「三爺！」

所有人恭恭敬敬問好。

再見顧顯，小衫仍舊心有餘悸，戰戰兢兢的，不敢抬頭。

「裡面什麼況？」

顧顯問小衫。

小衫如實回答：「剛剛一直在冷，我想泡會熱水澡可能會好一些，哪知泡在浴缸里卻冷得更厲害了，抖個不停，想來是下午在湖裡撈那隻布娃娃的時候，又了風寒……」

小衫是故意提起撈娃娃這事的。

可也不知他們家三爺到底聽沒聽見，他只是面無表的推開門，邁步進了房間。

小衫連忙追上去。

魏松和袁老也跟著要進門，卻聽裡面傳來顧顯一道沉的冷呵聲，「所有男人都給我在外面候著，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踏進來半步，不然我斷了他的！」

魏松和袁老兩人互看一眼后，齊齊把邁出去的那隻腳又默默地收了回來。

顧顯徑直走進浴室，連門也沒敲。

就見關雎把自己一個團，蜷在浴缸里，不住的打抖。

顧顯清冷的眉峰蹙了一個深深地『川』字。

「冷……」

「冷！嘶……」

明明四十度的恆溫熱水泡著，可關雎卻仿若置於冰窟一般，一雙瓣凍了烏青之。

漉漉的眼睛里飽含著痛苦之，像一隻傷的小麋鹿一般，祈求的看著他，「好……好冷……」

完全已經凍糊塗了。

高燒下，的意識也逐漸模糊不清。

顧顯冷眸沉下，顧不上思考，走上前去，雙臂一探，一把就將關雎從水中打橫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