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劉緯所料,自己遭貶抑,實際上這一趟走得並不彩,馬無一匹,車無一乘不說,連出城的時候,也無一人相送。
不對,也不能說沒人來送,那兩個魂不散的侍,一直跟到了都東門,似乎不看見劉緯他們幾人出城,就無法差似的!這讓劉緯覺,自己不是遠赴他鄉上任,倒似乎是負罪之人,被流放之,心裡頗覺失落。
事實上,侍的確領了州牧劉璋之命,他們的所作所為,也都是按照命令行事。
州府,此時的劉璋正獨坐書房之中,時而獃獃發愣,時而又嘆息不止。有侍在邊奉上茶盞,他似乎都沒有注意到。
為人父母者偏子是一種常態,也屬人之常。劉璋一直以來,喜歡劉緯甚至超過長子劉循,他怎麼會不心疼兒子呢。可就在剛才,公廳之上,自己卻做出了將兒子貶斥出都的決定,他這麼做自然有自己的道理,但在此之後,劉璋又十分不舍。
其實,劉璋絕非一個暗弱昏聵之人,很多時候,他也是沒有辦法,不由己,只能以溫仁示人,很是無奈。
劉璋這個州牧的位置,得來不易。他本是父親劉焉的子,前面還有三個哥哥,長有序,子承父位,無論如何也不到他的。
劉焉有野心,想割據稱帝,還派在朝中為的長子劉范、次子劉誕暗通聯絡,後事敗,這兩個兒子先後被抓,隨即死於非命。
可即便是這樣,也還是不到劉璋,他還有個哥哥劉瑁依然在世,但差錯,最後卻是由劉璋繼承父業,當上了益州牧。
當然,這其中,趙韙起到了非常關鍵的作用。劉璋很清楚趙韙為何要擁立自己為州牧,無外乎覺得他溫仁年,比較好控制而已。因此,儘管趙韙跋扈,但他有擁立之功,又在益州深固,劉璋對他也是無可奈何。
就好像今天,公廳之上,趙韙公然提出聯絡劉表,共伐中原的戰略,但劉璋其實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個傢伙是想要兵權!至於掌握兵權后,趙韙還會幹什麼,那就不可言表了!
劉璋一貫對趙韙言聽計從,甚至當年殺害張魯的母親和弟弟,與其結下不解冤讎的始作俑者,其實也是趙韙!劉璋在這件事里,是個徹頭徹尾的冤大頭!
今天,對於趙韙的提議,劉璋本想拒絕,但又沒有什麼合適的理由,群臣又裝聾作啞,沒人說話,正為難之際,子劉緯站出來的一番慷慨陳詞,倒替他解了圍!
劉緯是劉璋最寵的妻子張氏所生,屋及烏,他自然也非常喜歡這個兒子,但張氏短命,年紀輕輕就去世了,劉璋把對妻子的思念和意都載到了劉緯的上,可以說對他是寵有加!
一個月前,劉緯不慎跌花園池水中,差點淹死,為父親的劉璋也是異常揪心,在其昏迷的那段時間裡,他曾多次去看兒子,可謂舐犢深。
然而,不久便傳來了公子劉緯蘇醒以後各種怪異表現的消息,還有人說他是中了邪。恰好當時,有方士也說,天象不吉,西南有妖星閃爍,似有混世魔王降臨之兆!這兩件事聯繫起來,謠言越傳越真,連劉璋自己都有些搖了。
今天,是趙韙慫恿劉璋召集文武臣將集會於公廳,劉璋也是突然想起劉緯,以其中郎將之份為借口,讓他也參加了會議。之前因為流言紛擾,劉璋一直足劉緯,其實也是為了保護他,免流言所傷,今天,他讓劉緯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也有為澄清流言之意。
一月未見,劉緯表面上沒什麼變化,可行為舉止的確非常怪異,從一開始參拜自己時的失禮,到後來與趙韙頂撞,劉璋彷彿不認識這個兒子了!
劉緯舉手投足,說話的口氣,甚至是眼神,都像換了個人!這還是自己的那個兒子麼?一時之間,劉璋甚至有些相信了謠傳,覺得兒子果然是被邪靈附!
可後來,劉緯的一番舉,不僅替劉璋解了圍,還讓他在兒子的上看出了一不同以往的英雄豪氣!作為父親,劉璋當然希兒子材,但因為過分的寵溺,從前的劉緯弱不風,文弱膽小,毫看不出一點勇氣,但是今天,劉璋看到了兒子閃的一面!
當時的劉璋,見兒子如此表現,不再考慮什麼方士的預言,而是非常高興。但一貫善於低調做戲的他,並沒有表現出來,反而斥責了劉緯,並重罰把他貶出了都!
他這麼做,有兩方面的打算,一是為了保護劉緯。
劉璋為州牧,看似益州最高權力掌握者,可實際上權力有限。趙韙跋扈,其眼線遍布州府部,而且劉璋非常了解趙韙這個人,心狹窄,氣量甚小,睚眥必報。今天劉緯得罪了他,趙韙懷恨在心,保不齊某日暗害了他都有可能!
而自己重懲了劉緯,替趙韙出了一口氣,還把他攆出都,這樣兒子反而更加安全,也能麻痹驕橫的趙韙!
第二重考慮,就是劉璋對兒子的期了,他讓劉緯去江擔任小小縣尉,實則是為了歷練他!
劉緯今日的表現,讓劉璋也突然意識到,生慣養的孩子是不能材的,劉緯雖然才十三歲,但通過幾年曆練,一定會有所就!
一顆慈父之心,讓人容,劉璋雖然很心疼,也十分不舍,但他考慮的是未來……
劉緯一行三人,由東門離開都后,沿大路轉彎又向東南行進,他們出發的時候,午時已過,走了一下午,天漸暗,所幸趕上了驛站得以休息,第二天一早繼續出發。
離開此驛站,走了一天後,大路便沒有了。阿朵似乎很悉地形,由作為嚮導,引領著劉緯和陳式,翻山越嶺,穿林過水,風餐宿,又行了幾日,進了犍為郡境。
早春二月的益州,已是繁花似錦,綠樹蔭,尤其是在這個時代,人類對自然界的開發和影響遠不及今日,青山綠水依舊保持著原始的風貌,時有鳥啼鳴,猿飛山林,宛如一幅壯觀麗的畫卷!
然而,這一路上,劉緯並沒有欣賞此番景的興緻,他始終是悶悶不樂,憂心忡忡。自己真正的父母去世不久,在原本的世界里,他就是這樣鬱鬱寡歡,不可能因為自己穿越了,就能迅速平傷痛,忘卻一切。
之所以憂心忡忡,是劉緯對前途到一片茫然,他到現在也想不通,上天為何會讓自己突然穿越到這樣一個時代,更是對父親劉璋發配自己離開都的做法有些不解。
雖然之前與張任談話后,他似乎也參了其中的一些意圖,但卻不能確定,尤其是他聽陳式講述了很多之前自己不了解的況后,更是有些茫然了!
妖星閃爍?混世魔王?這個預言究竟意味著什麼?難道自己就是那顆妖星,註定在這個世中,為混世魔王?這不公平,人家曹起碼還被許紹評為雄,自己怎麼就了魔王?
還有一點,讓劉緯非常擔憂,趙韙謀反,是歷史事實,他曾試圖阻止,但卻很無力,也就是說,這件事依然還會發生,他對此也有些擔憂。
之前也說過,劉緯才來這個時代一個多月,不可能對父親或兄長有那麼深的,他現在的擔憂是,萬一趙韙叛功了怎麼辦?因為自己的穿越,歷史是否已經發生了某些變化?一旦趙韙謀反功,自己為劉璋的兒子,必然是被斬草除的對象,趙韙絕饒不了他!
「站住!」劉緯正想著這些,突然聞聽一聲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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