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川很有眼力，自然看出湯裘的邀請，只是客套話而已。當下，他識趣的告辭，有點兒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的意味。

門外的張揚，才送走了王教授一行人，轉回頭就看到了葉川，頓時愣了一下：“你怎麼出來了？”

“還能怎麼，被趕出來了唄。”葉川搖頭，再次嘆，創業真難。

張揚一聽，聯想王教授等人的遭遇，也不覺得奇怪。畢竟湯裘的脾氣，確實不怎麼好，有點孤僻、偏執的覺。也不知道，葉九是怎麼和他，上朋友的。

“走吧。”

葉川了車，招呼張揚回去。

車上，葉川問道：“張揚，你知不知道，上天竺寺的石開大師？”

“石開大師？”張揚一愣，然後激道：“當然知道啊，這可是杭州著名的高僧，一生的經歷，堪稱傳奇。”

“誒，真的嗎？”葉川饒有興趣道：“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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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哪裡說起呢。”

張揚遲疑了下，慢慢的措辭：“據我所知，石開大師今年，應該八十多了。在他出生的時候，國家還於的時局中，加上家裡又窮困，就乾脆在他四五歲的時候，把他送到山上寺院出家當和尚。”

“沒想，石開大師，天生就是當和尚的料。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沒幾年就把寺院中的經書全部背記了下來。”

張揚歎服道：“就是得益於石開大師這個本事，以至於到了後來，在破四舊的過程中，山上的寺院遭破壞。之後事態平息，那些燒燬的經書，就是石開大師自己逐一默寫復原，一字不差，沒有半點。”

“厲害。”葉川也有些驚詫，這簡直是移的藏經閣呀。

“這只是他的傳奇事蹟之一，另外還有更厲害的。”

張揚繼續說道：“在那十年之中，有許多的僧人，由於堅持不住了，紛紛的還俗。只有石開大師，終日守在山上，日夜在一塊大石頭上打坐誦經。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在足足十年之後，那塊大石頭，生生被他坐裂了。”

“大家覺得，這是誠所至，金石爲開。”

張揚嘆道：“本來石開大師的法號，不是這個名字的。在他堅守十年之後，連石頭都能坐開，所以大家才尊稱他爲石開大師。久而久之，這就了他的法號。”

“……服。”

葉川心服口服，十年的時間呀，如果沒有頑強的毅力，誰能堅持得住？反正捫心自問，他肯定沒有這樣的決心。

而且這樣的事，也做不了假。羣衆的眼睛，那是雪亮的。再加上，親眼目睹這事的老人肯定沒死，他們就是最好的人證。

十年堅持，風雨無阻，就憑這一點，獲得再大的讚譽也不爲過。

“還有就是……”

張揚興致道：“在上個世紀，風波平息了，爲了重修破敗的寺院，開石大師花了三年時間，走遍了杭州每個鄉村城鎮，一家一戶的化緣募捐，穿破了不計其數的草鞋，纔算是集齊了重修寺院的款項。”

“不過等到寺院建之後，石開大師卻推了方丈之位，歸於藏經閣中，繼續鑽研佛法，一直到現在……”

說著，張揚好奇道：“葉川，無緣無故的，你打聽石開大師幹嘛？難道說，你想去拜訪他嗎？這很難……他淡薄名利，一心清修，平時極接見外客的……”

“不見外客？”葉川皺眉，無奈道：“那就麻煩了。”

“怎麼了？”張揚莫名其妙：“有什麼麻煩？”

“剛纔湯師傅告訴我一個幕消息。”葉川解釋道：“他說今年的法會，將由石開大師主持。如果我們想參加法會，只能找石開大師通融……”

“什麼？真的假的？”張揚一驚，然後大喜過：“如果是真的，那麼我去把父母家人接來，讓他們也參加今年的法會。”

葉川白了一眼，不過還是點頭道：“湯師傅應該不會在這種事上說謊，所以肯定不假。”

“太好了……”張揚驚喜集，渾然忘記正事。

葉川無語了，法會自然誰都可以參加，香客越多越好，才顯得盛大熱鬧，這也是寺院求之不得的事。但是他們的目的，是送法開啊，不是湊熱鬧……

興之後，張揚也覺得有些奇怪，懷疑道：“話說，這是真的嗎？要知道，石開大師已經居很多年了，平時只在重大的宣傳佛法的節日上，纔看到他出席參加講一段經義。怎麼今年，卻是他主持法會？”

“這哪我知道……”

葉川心中一，若有所思：“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或許，這是一個切點。說不定真有什麼，要是能打聽清楚，再投其所好……還怕沒機會嗎？”

“……咳。”

張揚提醒道：“石開大師這樣的高僧，不是誰都能見到的……而且，我也不認識上天竺寺的和尚，連旁敲側擊的機會都沒有。”

“……我九叔呢？”葉川不甘心的問道：“他在杭州多年，難道就沒認識幾個大師？”

“在我印象中……沒有。”張揚搖頭道。

“際不行呀。”葉川嘆氣。

“……這事再說吧，你慢慢琢磨。”張揚忽然笑道：“葉川，眼下有一件事，如果你理好了，說不定就是一葉居的轉機。”

“啥？”葉川一愣，迷不解。

“你知道嗎，剛纔那個教授。”張揚嘿嘿笑道：“他居然說，明天要來一葉居拜訪。我注意觀察的他表，這其中絕對有事……”

“我敢肯定，他肯定是遇上了什麼風水問題，自己沒法解決，纔想向你求助。要是你順利幫他解決麻煩，對一葉居來說，無疑是個挽回口碑的機會。”

張揚笑道：“哼哼，那些大學生，天之驕子，瞧不起我們。可是到頭來，連他們的教授，也要向我們求助，真是風水流轉啊。”

他雖然讀書不多，但是要論察言觀的本事，絕對不遜任何人。在宅院的時候，怎麼可能看不出一幫學生的疏遠、鄙夷。不過出於對知識的尊重，他忍耐克制住了，現在終於有一種揚眉吐氣的覺，讓他心暢快多了。

“是嗎？”

葉川眼睛一亮，輕聲道：“如此說來，這真是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