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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祖師》第四章 殺劫起

酉時過半,萬不可踏出茅屋半步。這是穆尋雁對李辟塵最後的囑咐,完便推開自己茅屋的門戶,走了進去。

李辟塵目測了一下,雖然大霧朦朧,但不知為何,自己依舊能看的清楚。穆尋雁所在之茅屋距離自所在的茅屋位置並不遠,現在自己於濁漳河的邊緣,於清漳河的邊緣。

茅屋之中很簡潔,其實倒不如是寒,除了一尊石床一座石桌之外,就隻有一盞宮燈。燈火搖曳,細細,似乎隨時會被風雨打滅。

砰砰!

敲門聲響起,李辟塵微微一驚,而後想起此時應當是黃巾力士來送吃食。推開門,果不其然,一尊材高大的傀儡漢子站在門前,手中提著一盞大鐵壺,見到李辟塵開門,他把那鐵壺朝地上一放,又予李辟塵一張紙條,上麵寫有此地諸多一應事宜。而後轉作一道金遁去,卻是複歸本來麵目,化作符篆姿態了。

李辟塵將鐵壺提茅屋之,隨後將門閉,打開鐵壺,其中放置著一捧金稻穀,在稻穀之下,則是一塊足有拳頭大的牛

與凡間吃食不同,這金稻穀閃爍淡黃澤,之間有清香氣彌漫四周,雲霧蒸騰,鐵壺溫度不低,那靈牛在金稻穀之下,散發出類獨有的香氣。

“這鐵壺能發熱?”

李辟塵驚詫,果然是仙家府邸,雖然是大獄,但仍舊有如此神奇法寶。

但那黃巾力士把鐵壺丟在自己這裏,自己卻化作遁走了,莫非第二日會自來取?

紙窗外線漸暗,霧氣彌漫,匯聚在茅屋簷角,滴落在田地之中,散發出泥土的芬芳。

濁漳河上,有玄黃氣息騰起,四周霧氣漸漸變幻,為黑黃之,渾濁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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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時清氣上升,濁氣下降,清漳河活躍;夜濁氣上升,清氣下降,故此濁漳河活躍。

李辟塵將那金穗稻放在手中,輕輕碾碎外皮,頓時一溫潤的清香從手中升騰起,其中蘊含清之氣,讓人食指大

初始吃下一口,霎時暖流淌遍全,於筋脈之中運行,上達紫府,下至丹田,繼而流貫四肢百骸。軀中氣翻湧,李辟塵閉目,眉心紫府一點真靈乍現,玄門妙法清亮起,那《清淨經》的文字在腦海中緩緩浮現。

仙門之中,即使是劍奴也會被傳授調息修氣的法門,這是最基礎的一環,劍囚穀雖是大獄,卻也是鎮嶽宮弟子來源之一。

半個時辰過去,那鐵壺之中的金穗稻已然被李辟塵吞吃完畢,剩餘一塊拳頭大的靈牛,卷起蒸霧,散發出陣陣香。

軀之中,三條脈轟鳴,紫府玄門妙法清旋轉,氣翻湧,迅速壯大起來。

靈牛被吞下,手中出道印,清之氣在流轉,之中約有清浮現。無數經絡忽閃,李辟塵紫府之中,妙法清遁,下一刻,一道輕微雷音響起,卻是第四條脈已然被貫通。

李辟塵睜眼,兩道雷從雙眸之中出,隻是一瞬便消失無蹤。

時辰漸漸過去,夜幕遮,酉時已過。

忽的,一殺氣不知從何而來,兜兜轉轉,在田園大地之上飄

一名青年忽的出現,一隻腳踏於濁漳河上,波紋輕,他麵慘白,形消瘦,穿著一襲麻布長衫,背上負著一柄鐵槍。

他雙目無神,如同行,那殺氣便是從他背上的鐵槍中發出。李辟塵從定中驚醒,心中沒來由的一跳,目微微朝窗外一瞥,正好見到那麻青年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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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詭異的姿態讓李辟塵瞳孔驟然一,暗道這人邊有一殺氣繚繞,莫非穆尋雁所言劍囚穀諸奴殺劫便是應在這人上?

不知為何,自從眉心紫府中現出玄門妙法清後,李辟塵偶爾會覺得覺以往的經曆似如同一場大夢,如今夢醒,靈臺上塵埃拭去,複歸清明。

“不,地球的事絕不是我在做夢,若那些都是黃粱一夢,我又怎會記得如此清晰?父母猶在,如今我流落異鄉,不知何時才能回去,他們又會怎樣為我擔心?”

“還有漩兒,現在又在做些什麽?是否在為我流淚?”

三日以來,李辟塵一直克製著自己,告誡自己在這個大獄之中,唯有活下去才是正途,如今踏上修行路,雖是偶然,但冥冥之中也是必然。

若要活下去,唯有修行。時至如今,李辟塵終於抑不住,眸中流淌一滴清淚,兜兜轉轉,叮的一聲滴下來,如同珠落玉盤。

,那麻人忽喲所,朝李辟塵所在方位來,他愣了半響,嗤笑一聲:“原來不是我要找的看來又是新來的劍奴,在為凡間諸事愁苦。”

“誒,今日莫非盡數鑄出兵刃,那我這殺氣又從何而來?不該如此,定然了什麽。”

忽的,遠方濁霧中有慘聲響起,李辟塵聽的心驚,他目朝外去,那麻人似乎找到了目標,忽的一下便消失不見,不過三息,一道慘聲便回在田園大地之中。

劍囚穀為鑄兵之地,而兵以法力開,便是法法兵,為仙魔之。兵主殺伐,囚為死氣,故此劍囚穀殺氣衝霄,白日有洗劍池與清漳河製,一旦夜,濁氣升騰而清氣降低,殺劫瞬起。

百兵臺上有無數氣運,數百上千道殺氣匯聚,日積月累,若是不尋發泄之口,一旦殺氣發,劍囚穀瞬間便會化作死地,所有人皆會被殺氣絞爛五髒六腑,破丹田紫府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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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兵殺劫三日一起,每過一月便有一批劍奴穀,如此循環往複,誰若鑄不出兵刃,便會被殺氣纏上,化作應劫之人。到時,穀修行者自然有,一殺氣纏繞,唯有斬殺對應之人,方可令自劫。

三日一劫,但凡在劍囚穀者,皆無法劫而走,而想要出去,不被劫難纏上,隻有在第三日酉時後殺劫一起,直至殺劫過,再至第四日子時之前方能尋法逃離,過了這段時間,則清氣再起,濁氣再降,一日周而複始,三日之後再起殺劫。

李辟塵心中清明,理順前因後果,頓時口幹舌燥。若是自己推測無誤,那之前的麻人便是沒有麵的其餘弟子?

不止一兩位弟子,還有數位沒有麵,原因是值。李辟塵明白了穆尋雁所的話語意思,這劍囚穀乃下至惡之地,那些守穀弟子,監察弟子哪個手上沒有死人的因果?怕是一旦出了劍囚穀,那殺人氣運糾纏上,定然要償還這孽債。

殺一人是為劫,殺十人便是劫。既修仙道,那就不可過多殺戮,否則應劫,到頭來苦的還是自己。

如此做雖有大患,但也有莫大好,正所謂福之禍所依,禍之福所伏。一旦胎八脈,仙骨九重盡數修煉完,劫難自臨,屆時若有妙法代劫,去一因果,瞬間便可就人仙果位!

李辟塵理清前因後果,頓時手足冰涼。

這些弟子是以此方法來進行修行,雖然業力深重,但若是一朝去,則立地仙!

屋外傳來靜,很快便靜謐下來,李辟塵閉目,不再理會外麵諸事,緩緩調息,脈轟鳴,氣翻湧,漸漸壯大

一夜無話,直至第二日清晨,茅屋門傳來敲擊聲,李辟塵起,正見到穆尋雁站在門戶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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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三日殺劫已過,今日再回劍囚穀。”

穆尋雁眼簾微垂,輕聲道:“死了五個。”

李辟塵麵微沉,昨日慘嚎聲一直響至醜時,那腥氣盡數被濁漳河吞噬,當初來此地時覺得此河不過是聚集濁氣較多而已,如今看來,其中還不知有多死人骸骨水,難怪之前此河不可飲用,若是喝了,怕是瞬間就會被那些死去業力纏上,劫難加,修為不得寸進,甚至有命之憂。

“如何才能離開這裏?!”

李辟塵出聲,穆尋雁停下腳步,回頭了他一眼,沉默良久。

“鑄出鋼級兵刃,則可鎮嶽宮中。若是隻想離開那我也不知道有何方法。”

穆尋雁搖頭:“人死如燈滅,你我也不過太過驚惶,無非一死而已,死後魂魄徑自轉幽冥海投胎往生,一點真靈沒,重活一世,或有真靈重歸之日”

李辟塵打斷的話,一字一頓:“我不想死,若是投胎,那我便不是我了。”看見穆尋雁的淡漠神,李辟塵頓了頓:“我也不想你死。”

“魂魄可轉世而去,而‘我’隻有一個,‘你’也隻有一個。”

“我們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若是死了重活,我還是我嗎?你還是你嗎?”

“我有我的目標,所以我不能死。我相信你也有你的目標,所以,請你也不要死。”

穆尋雁神微怔,喃喃自語幾句,表有了一變化。

爐鼎轟鳴,劍囚穀大霧蒙蒙,與前幾日一般,依舊見不到毫日

仙道陣法隔絕了一切,冥冥之中有殺機繚繞在穀,伺機而

滾燙的熱浪席卷,不時間有兵殺氣出現,一柄又一柄兵被鑄好,投洗劍池中,大部分都是下品削鐵,極數是中品削鐵。

而上品削鐵,依舊隻有徐丘貉一人鑄出。

李辟塵捶打鐵胚,那滾燙的鐵水被澆灌上,火星迸,溫度極高,若是凡人沾上,立是皮開綻,流不止。

前幾日李辟塵沒吃這些火星的苦頭,如今開了四道脈,學會以靈氣護,這才免去摧殘。

眼前劍胚即,正是關鍵時刻。

轟隆隆

石門被打開,戚晉元睜眼,遙遙朝石門前去。

一名穿灰道袍的弟子走進來,神俊朗,但眉宇之間有一寒之

“戚師兄,鎮嶽宮來師兄取兵了。”

戚晉元起,腳步微遁,頓時一道雲霧匯聚,駕雲而起。

那報信弟子也隨之匆匆離去,過不多時,他二人回轉劍囚穀,後跟著一名著淡白道袍的弟子。

那弟子眉如劍,目如星,容英俊,加上一淡白道袍,襯托出一出塵之意。中不足的是他的神淡漠至極,似乎不把任何事放在心上。

他左手持一柄鐵拂塵,背後負一柄芭蕉鐵扇,此時穀,戚晉元在他前引路,直洗劍池邊。

“上月以來所鑄之兵盡數在此,請師兄過目。”

戚晉元打了個稽首,那白弟子也是會以一禮,隨後目,轉向高臺之上。他一隻手抓住背上鐵扇,施展法力,一陣清風刮過,那百兵臺上無數兵刃淩空而起,化作劍雲兵雲,乒乒乓乓,落鐵扇上。

報信弟子看見這等手法,不由讚歎:“不愧是千鍛級法兵,一刮之下百兵來朝,這垂雲扇當真了得。”

弟子淡然道:“這可是人仙至寶,不可多得,自然厲害。”

戚晉元道:“李師兄得曹師伯缽真傳,被授予此等法兵也是理之中,看來下一次玄門論道,九宗之中師兄當有一席之位?”

弟子聽得這話,連連搖頭,語氣慨歎:“戚師弟莫要抬舉我了,隻憑我這修行,怕是玄門論道之時,還未證得人仙,如何敢在九玄論道之中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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