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子高了,頭發長了,氣質變了,眼前的人跟小時候那個總是人欺負哭鼻子的小不點兒,可謂是天壤之別。但那亮若星辰雙眸讓夏希希一眼就認出了他。
顧瀟,離開了5年的顧瀟,在流轉中出落了偏偏年。
“顧人兒!你還知道回來找我!”笑著跑過去,朝著他口來了兩拳。
“哎呦,哎呦,你怎麽還是這麽魯。”顧瀟佯裝吃痛,笑著了口。
夏希希、陸東祁、顧瀟自小在一個院裏長大,陸冬祁聰明機靈很會察言觀,夏希希個衝偶爾闖點小禍,顧瀟長的乖巧,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極了洋娃娃,常常被當小孩。
那時候希希媽教育,“你看你坐沒坐相站沒站相,哪裏像個孩子,你看人家顧瀟……”希希聽得滿臉黑線,好在這話雖是損了,也沒讓顧瀟占到便宜。
玩著鬧著一路長著,直到五年級的那個夏天,顧瀟的爸爸在外麵的荒唐事被揭發出來,顧媽媽一氣之下吞安眠藥進了醫院,雖然搶救的及時,但整個家算是徹底垮了,顧瀟眼中好的世界一夜間分崩離析。
顧瀟的媽媽領著他搬出大院的時候,希希和冬祁在路旁默送著他們,那個堅強麗的子一夜間蒼老了許多,殘酷的現實對著撕下了虛偽的麵,用心經營著的家,共患難過的丈夫,一朝風雲變。
顧瀟站在邊,不言不語,素來靈的大眼睛直愣愣的看著他住了11年的地方,他強忍著淚花,牽著媽媽的手轉離開。
父母的婚姻因別人的介而瓦解,當年的輿論風言仄下顧瀟和媽媽走的很是徹底,與希希、東祁切斷了所有聯係,希希和冬祁嚐試去打探到他的消息,但他仿佛從世上消失了般,不見蹤影。
“你好不好?”幻想過無數次的重逢就這樣在眼前上演,所有的驚喜與化作一句話,一語千言。
“好,很好。”他看著希希,點點頭,黑襯顯得麵容白皙明,飛揚的紅發梢如綻放在風中的罌粟。
第二天在KFC見麵的時候,顧瀟還是穿著那件黑襯,領口解開兩個紐扣,不羈的模樣像極了漫畫裏走出的年,邊站著的陸冬祁一白長袖運衫,比起顧瀟了幾分張揚,多了幾分。兩人像約好了似的一黑一白,站在一起很是惹眼。
黑魅,白,兩個年臉上都是欣喜的神,夏希希看見一幅場景,非但沒有賞心悅目,反倒差點漚出一口心頭來,憑你們都不用軍訓,不用曬黑?
陸東祁是因為闌尾炎,而顧瀟是軍訓結束那天才轉來。
即使知道緣由,心裏也是不平衡啊!
從小時候的趣事聊到現在的生活,你一言我一語,時不時發出大笑聲。
多幸運可以一路相伴前行,多幸運走散後能在歲月的轉角重逢相遇,這一刻夏希希幸福的要掉下眼淚來。
窗外的行人川流不息,這個被鋼筋混凝土包裹著的城市裏總有溫暖你的小角落,我們生活中這裏,我們的回憶漂浮在它渾濁的空氣裏,這裏是我們的家,這裏有我們著的人。
顧瀟到家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餐廳裏父親、繼母、妹妹正上演這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共進晚餐的戲碼,他推門進來,父親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回來了?”
“嗯,我吃過了。”顧瀟一句話不多說,轉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這樣的家庭幸福的戲碼天天在上演,他扶正了書桌上母親的像,那張麗的臉永遠定格在了38歲。
五年,他經曆了父母離婚,搬家,母親病逝,生活殘酷的在他的心上刻下一道道傷痕,忘了多次哭著從噩夢中醒來,隻記得握著母親的手看的生命一點點流逝時的無助,他討厭無能為力的自己。
顧安安小心翼翼的推開門,的小孩穿著鵝黃的連,兩個羊角辮走起來一翹一翹的,“哥哥,媽媽讓我給你送水果吃。”
“不吃,拿出去吧。”顧瀟躺在床上看都不看一眼。
“老師說,吃水果好。”小安安把鞋子一甩,爬上床上坐到顧瀟邊,把小臉湊到他跟前兒。
“你盯著我幹嘛?”
安安小腦袋瓜兒此時正在飛速運轉,老師說了,白雪公主是世界上最麗的人,可是我覺得哥哥比白雪公主好看,但是老師說的話怎麽會有錯?四歲的安安小朋友陷了信仰恐懼,本無暇回答顧瀟的話。
顧瀟看著眉頭鎖,的小臉上一副糾結的快要哭出來的表,其實這個一直纏著自己的小團子有時候也有意思的。
他了安安的小臉,是這個家裏唯一能讓自己到溫暖的存在。
重逢是世界上最好的事,希希依然沉浸在隔三岔五就能見到顧瀟的喜悅中,更令驚喜的是,這個再次重逢就發生在第二天。
在家裏待不住的希希,不知不覺就在街上溜達到了了華燈初上,一路走一路看著沿街的廣告牌,沒留神撞到了人,剛想道歉,看清來人,一下子愣住了。
濃重的煙熏妝讓原本漂亮的眼鏡更加出彩,套在灰背心外的黑皮質夾克上綴滿了銀釘,脖子上的骷髏掛飾更是誇張,挑染的紅發梢遮住左眼,有型的廓曖昧在昏暗的路燈下,竟是顧瀟。
“希希?”他看清來人。
“怎麽穿這樣?真是難看死了。”希希皺了皺眉,上下打量著小子派頭十足的顧瀟,好端端的白淨的臉學人家畫什麽煙熏妝,服不正經穿,釘上那麽多釘子,要是學刺蝟的話也應該是釘頭朝外才對。
“很難看?這是我演出的服。”顧瀟無奈的癟了下。
“演出?什麽演出?”希希一聽演出來了興致,非拽著他刨問底。
“我們樂隊在這兒駐場,”他指著後的一家酒吧說,希希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巨大的門頭牌黑底銀字--“蜚語”。
儒家見仁,道家見,吃貨眼裏見包子,當希希同學指著牌子認認真真的問“是飯店嗎?”
顧瀟的表一僵,“這……我又不是唱二人轉的,這明顯是家酒吧嘛。”
“二人轉怎麽了?二人轉是我國廣大人民喜聞樂見的偉大藝形式,終有一日會有民間藝家登上維也納金達大廳的舞臺,唱一曲氣回腸的《小拜年》。”希希的皮子溜得很,顧瀟本不是對手,“走吧,咱們到酒吧裏唱二人轉去。”
“再找個機會吧……”顧瀟滿臉黑線,語帶遲疑,“我不想讓你進這種地方。”
“我為什麽不能進,你都能進我為什麽不能進?幹嘛要等下次嘛。”希希一聽他的語氣,好奇心更是噌噌的往外冒,話裏帶了討好的腔調,“帶我去吧,哪怕不唱二人轉也行。”
見顧瀟不買賬,嘟起,直接扯著他的角開始耍賴,“不管不管,我就是要你演出。”
“好吧,你一會兒乖乖看完就走,不要多待。”顧瀟歎了口氣,頗為無奈的領走了進去。
如果夏希希能提前預知這個夜晚將要發生的事,此刻的一定不會跟著顧瀟走進去。
不知道這個突如其來的決定竟改變了自己原本設定的路,也不知道耳邊那微不可聞的一聲輕響竟是宿命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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