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翻牆院,作一氣呵。
狗剩子雖然看不清,但也有所察覺,再一看我的表,也瞬間明白了什麼,眼睛死死地盯著牆頭。
我回頭看了狗剩子一眼,示意他別出聲,然後自己緩緩近李寡婦的牆。
這大晚上趴人家牆雖說不道德,但事出無奈也顧不了這麼多。
黑影進去之後,約聽見李寡婦屋有些聲響。
等了一會兒,我聽見裡面有開門聲,接著聽見細碎的腳步聲走近牆,聲音極輕。我連忙將子牆面藏黑暗之中。
這時,先前的那道黑影一個縱,從我頭頂跳下。
我將繃,屏住呼吸。黑影也許是匆忙,只左右看了一眼,便匆匆跑進了夜幕之中,再看不見半點兒影。
我有那麼一瞬間想過,要不要上去抓住這個黑影,最終我選擇視而不見。原因在於我是被王大有請來解決村裡連續死人這件怪事的,不是幫他抓這些破事的。
如果李寡婦真有問題,那麼這個黑影還敢來送死,說明也是個無藥可救之人。如果人家李寡婦沒問題,那這種半夜私會的勾當就更不歸我管。
大約等了三五分鐘,我不見黑影出現,這才緩緩走出,翻牆跳進了李寡婦家。
小院裡有兩間房,據王大有住的那間房子的朝向,我猜測李寡婦可能居住的屋子悄悄溜到窗戶。
我剛一蹲下,屋裡的燈就亮了,然後聽見裡面有人問道:“誰在外面呢?進屋來啊!”
竟然被發現了,我也不言語,對著房裡那位比劃了一下中指,閃人。
跳牆出來,我一把抓過狗剩子,帶他急匆匆離開。
回王大有家睡了一宿。
天未大亮,院子裡的公就開始打鳴。
“燕先生,醒醒。”王大有敲我的門。
我套上大白半袖,把王大有請進屋說:“王支書,啥事?”
“又出事了,燕先生,昨個跟你一同進村的肖大奎死了。”我看王大有的臉都有點兒綠了。
自打王大有從我店裡買了東西回村到今天,村子裡一直沒再死人,除了這個肖大奎。
難道昨天晚上的黑影是肖大奎?可從作和形上看又不相符。
“人在哪?我過去看看,有啥事路上說。”我顧不上洗臉,跟王大有往肖大奎死亡的地方趕去。
“燕先生,這個肖大奎死在了包三喜家的菜園子裡,是早上包三喜的兒子去地裡摘菜發現的。”
王大有簡單說了一下,他知道的也就這麼多,這還是一早上包三喜的兒子打來電話說得幾句況。
我和王大有趕到菜園子時,已經好些人圍在那裡,鎖柱和狗剩子正守著門口不讓村民進,我還看見劉大算盤也趕了過來,正安緒越發激的婦們。
王大有出來一個十七八左右的小夥子,他包大壯,是包三喜的兒子,今天早上就是他發現表哥肖大奎的。
包大壯帶著我和王大有進了菜園子,我留意肖大奎表面並無明顯傷痕,看他眼神,應該是死亡時到了某種驚嚇或者刺激。
我跟王大有要來一副手套,的頸部和下頜,發現已經出現了明顯的僵,但其他部位並沒有明顯特徵,這就可以初步判定肖大奎死亡的時間在一到三個小時之。我又注意到與地面的某些接部位已經有了明顯的斑產生,這又使得肖大奎死亡時間提前兩到三個小時。
我陷了疑中。這些斷定死亡時間的知識還是我在大學圖書館裡翻看雜書時看到的。本就不專業,純粹是是半瓶子瞎晃盪,真是書到用時方恨。
想起來了,那本書上還寫了,如果死所的環境溼度大,那麼僵產生的速度就會遲緩,這個菜園子的溼度足夠延緩僵的產生。
想通了這一點,我將初步判斷告知王大有和包大壯,肖大奎大約死亡時間在五個小時之前,也就是昨晚十一點左右。
我掉手套,問包大壯,這個時間前後有沒有聽到什麼異常的聲音。
包大壯回憶了一下,搖搖頭說,他只記得肖大奎跟他說,屋裡悶要出去走走。包大壯還特意囑咐他走走行,千萬別往李寡婦家的方向走。後來家裡人都睡了,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昨晚我回到王大有家時已經快十一點了。
按時間推算,黑影出現在前,肖大奎死亡在後,如果兩者是同一人,倒是可以生生把肖大奎的死強加在李寡婦的上,但我想肖大奎不應該那麼靈活,所以斷定倆個絕非同一人。也就是說肖大奎並沒有去李寡婦家,那他又是咋死的?那個去過的黑影又是誰?怎麼沒聽見有人報喪。還是說我前腳從李寡婦家出來,那屋中之人就跟著出來害人了?或者兇手本就不是李寡婦,而是另有其人。
不管咋樣,我決定再去李寡婦家看看,親眼見識一下這個迷一樣的人。
王大有聽我要去李寡婦家,又上鎖柱和狗剩子一起跟我過去。
因爲是第二次來,所以我也算是輕車路。鎖柱敲開了李寡婦家的大門,我看見一個容貌端莊眼神有些憔悴的人走出來。
王大有告訴我,李寡婦大名李香秀,但平時村子裡大名的幾乎沒有,他也是想了老半天才想起來的。
李香秀把我們請進屋,我看話不多,整個人也沒有神,似乎跟王大有他們形容的不符,單看現在的李香秀,除了沒有那子土氣,我實在瞧不出有什麼特別之。
李香秀請我們坐下,王大有開始例行的問話。
王大有問李香秀,昨天十點到十二點之間去了哪,都見了哪些人。
我看到李香秀並沒有猶豫或者思考,只說自己那個時間早就休息了。
不對,如果昨晚早就睡覺了,那開燈跟我說話的人又是誰?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李香秀在說謊。
如果沒撒謊,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了——的家裡鬧鬼了!被鬼上的人,神就會萎靡不振,眼袋大且黑。李香秀倒是有點像。
我觀察了一下李香秀住的這間屋子,房子偏南一些,也算是正房。本來就是爲了採好,但現在卻擋著厚厚的窗簾,整個屋子顯得昏暗抑。
我猜測李香秀怕是招了啥不乾淨的東西,但也只是猜測。這時候,如果老貓在的話,估計能憑藉經驗看出啥門道,我畢竟是個半吊子。
心裡有了懷疑,我衝王大有點頭示意出去說。
李香秀也沒有出來送我們,好像跟我們說話已經費了老大的力氣。
從李香秀家出來,王大有帶著我和鎖柱狗剩子一起到了村部。等到大家坐下,王大有問我,“燕先生,你急著把我們出來,是不是發現啥了?”
鎖柱和狗剩子也是一臉期待地看著我。
我這纔看見鎖柱眼圈有些發黑,估計是昨天了驚嚇,沒怎麼睡好。
我剛要說話,卻聽見門口一聲驚呼。
“哎呀,你這村子有鬼祟啊!”說話的是一個十八九歲的男孩,長得黑瘦,卻不難看。外面穿著一件杏黃長袍,背上揹著一個大包袱。正往村部裡面走,一邊走,一邊神叨叨地嘀咕,死了好多人吧,嘖嘖,作孽啊。
那裡來的小子,去去去,一邊玩去。
狗剩子上來就要攆人。
“慢著。狗剩子,坐回去。”王大有訓斥完狗剩子,一臉客氣的微笑,“小道士,如何稱呼啊?”
“你才道士呢?”穿著長袍的男孩兒呸了一口,“我是大仙兒!”
嗯?這個詞,在我們北方常聽到。大仙兒是被請出來幫助出馬弟子看命救人的。朝的老人都管這個“看香”。
這小子敢自稱大仙兒,不知道是無知無畏,還是真有道行。
王大有被一句話噎得尷尬,不過好在也混跡場,三言兩語就把這件事揭了過去。
王大有請男孩兒坐下,也想請教一二。
那男孩兒剛坐下就看了我一眼:“哎呀,你也是來抓鬼的?”
王大有這纔想起邊還有我這麼一位,趕介紹:“大仙兒,不知你怎麼稱呼?”
男孩兒也不看他,衝我自報家門:“本大仙兒,張三皮。人稱皮大仙!”
“安平道,燕趙。”看這位皮大仙明顯是在挑釁,我自然不能落了下風。
“哎呀,開花圈店的啊?”皮大仙撇撇,“我還以爲是朝那些狗屁先生呢。”
這小子看來是不喜歡先生,估計是搶生意的事。
我也聽老貓說過,這些年,大仙兒的買賣越來越不好做,十的兇煞鬼神之事有八都讓協會接了去。只剩下一些他們嫌棄錢小或者特別危險的才留給這些替大仙兒出馬的弟子,所以雙方勢同水火。
王大有一見有火藥味,估計是怕我生氣,趕出來打哈哈,說什麼兩位都是土城子村的貴客,這次我村子離奇死了十一人——他是把肖大奎也算上了,還需要兩位幫幫忙,要不然我們村民都不敢住在村子裡了。
聽王大有這麼說,那小子撇了下,指著王大有說,村裡有鬼魅作祟,要想活命,今晚他就請來大仙兒除鬼。但是價錢嗎?皮大仙說完狠狠了手指。
王大有連說沒問題。反正都是村裡出錢,他自然應得痛快。隨後王大有樂呵呵地轉過臉看我。我知道他不得我倆都給村子出力,這樣就是雙保險。但凡我和這皮大仙有一個功的,最終益的還是全村百姓和他這位村支書。
看著眼前這個十八九歲的皮大仙,我哼哼兩聲,衝著正笑瞇瞇盯著我的王大有說,晚上給我準備一盆黑狗,我去試試李香秀究竟是不是鬼上。
爺爺教了我一身算命的本事,卻在我幫人算了三次命後,離開了我。 從此之後,我不光給活人看命,還要給死人看,更要給……
風水堪輿定命數,鐵口金算斷吉兇!生時枉死必成煞,善惡到頭天來收!我出生在一個風雨飄搖的時代。在那個時代里,要人命的不只是饑荒戰亂,更有心狠手辣的惡徒。賑災的米碗下,或許是有人偷壽!瘟疫的村落后,或許是趕尸人逞兇!神婆,抬棺匠,更夫,出馬仙,出道道士……更是層出不窮。我是地相堪輿的第二十六代傳人,可能也是最后一個出黑的陰陽先生,為您講述我一生的詭聞軼事。